第264章 撕毀

  「民婦拜見馮大人。」粉桃娘內心慌張到不行,在知府面前狀告他的兒子,自己可能一不小心就落了一個慘痛下場,但是今天當了門外這麼多圍觀的人面,她也要堅持下去,要不然她的女兒早晚有一天還是會被那個畜生糟蹋。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馮知府手拍驚堂木,面色嚴肅的說道,看起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粉桃娘藏在衣袖中的手已經攥的發白,深吸一口氣,說道:「民婦家住城外青柳村,名字叫吳三娘。

  昨日夜裡有四個歹人闖入農婦家中,要強搶我的女兒,我女兒也因此受了重傷,躺在家中下不了床。

  幸好碰到幾位好心的公子搭救,抓住了這四個行兇的歹徒,我女兒才逃過一劫,經過審問,這四人是受他們家少爺指使,想抓我女兒去做小妾,還請大人做主,還我那可憐的女兒一個公道。」

  門外圍觀的人也都議論紛紛。

  「這估計又是哪個有錢少爺乾的,這種事之前也不是第一次聽說。」

  「是啊,不過普通百姓哪裡敢得罪那些人啊!還不是只能這麼忍受了,要不然一家子都要跟著倒霉了。」

  「這婦人膽子可真大,居然還敢來報官,也不怕人家報復。」

  「肅靜!」馮知府沉喝一聲。

  門外的竊竊議論聲才消失。

  馮知府看著那四個被捆綁的人突然覺得有些不妙,這衣服破破爛爛,但是從上面的花紋來看,特別像家中護院身上穿的那身短打,只是四人凌亂如稻草的頭髮遮住了其面龐。

  「本官看這四人神色不清,表情呆滯,恐怕審問出來的話也不能全信,我看不如這樣,本官先將這四人押進監牢,請來大夫瞧瞧,若是神智正常,我們再升堂問審。」馮知府道。

  「大人,民婦有證據,這是他們昨天晚上的親口證供,上面可是按了血手印的,事情的原委,何人指使,上面寫的清清楚楚。」粉桃娘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張摺疊整齊的宣紙。

  馮知府眯著眼看了看那四個人,他已經確定了,這四人肯定是他府上的護院,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的小兒子干出來的。

  「呈上來!」

  「是!」

  一名官差從粉桃娘手中接過證據,又遞給馮知府。

  馮知府將紙打開,一行一行的開始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青,突然將供詞撕得粉碎,喝道:「一派胡言!」

  粉桃娘臉色一白,供詞被撕毀,這證據也就沒了。

  門外圍觀聽審的人也面面相覷,從來沒有審案把人家作為證據的供詞給撕毀,這案子還怎麼審?

  七寶幾人倒是早有預料。

  蘇晨玉表情淡定,一隻腳正要跨過門檻,卻被守在門口的官兵用威武棒攔住了去路。

  「退後!大人正在判案,無關之人速速退下,否則便以擾亂公堂之罪將你關進大牢。」官兵沉喝道。

  蘇晨玉無視威脅,道:「馮知府,這供詞可不止這一張,撕了這一張又有什麼用?」

  粉桃娘連忙說道:「大人,這位便是救了我們一家的那位公子,他可以為民婦作證。」

  馮知府有些騎虎難下,沉著臉說道:「讓他進來。」

  官兵收起威武棒,蘇晨玉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大膽!簡單知府大人還不快下跪!」一個士兵喊道。

  馮知府抬了抬手,那個士兵便退下,不再說話。

  馮知府眼睛眯了眯,打量著蘇晨玉,以他當了這麼多年的知府來說,這看人的眼光自然比一般人要老辣許多,這人不簡單。

  「你有是何人?姓甚名誰?」馮知府問道。

  「馮知府也沒必要知道我是誰,只是你剛剛的所做有些欠妥吧?」蘇晨玉道。

  「本官只是一時氣氛,做的的確欠妥當,只是你剛剛說這供詞不止一份,是什麼意思?」馮知府一時也摸不清蘇晨玉的底,表情也有些謹慎。

  「字面上的意思!供詞這麼重要的東西一份當然不保險了,肯定要多準備幾份,免得再像馮知府這樣一時氣急再次撕毀一次,那就不好了!」蘇晨玉搖著扇子道。

  馮知府臉色鐵青,沉聲道:「這四人已經精神恍惚,所供之詞是不是真實,也尚未可知,怎可只聽你們一面之詞。」

  蘇晨玉道:「那好辦,只要大人將供詞所指之人傳上公堂,當面對質,到時候真真假假自然就清楚了。」

  馮知府此時有些恨鐵不成鋼,這事馮征並未和他說過,也一無所知,如今來的這麼措手不及,他還沒想好怎麼應對。

  一時間公堂安靜了下來,讓外面圍觀的人覺得此時越來越蹊蹺,看著馮知府難看的臉色,也不高發出任何聲音來。

  蘇晨玉開口道:「馮知府,這很為難嗎?」

  馮知府呼出一口氣道:「吳三娘,既然你女兒被這位公子搭救,也並未有性病之憂,況且真正作案的這四人已經得到了教訓,不如本官將他們收監,再賠償你五十兩銀子如何?」

  粉桃娘咬咬嘴唇,他已經將人得罪了,現在肯定不能妥協,於是堅決說道:「大人,民婦不要這五十兩賠償銀子,我只希望讓幕後真正的主使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蘇晨玉冷笑一聲,轉過身子朝著門外的圍觀之人說道:「我想大家應該都想知道,到底主謀是誰,可以讓馮知府幫其遮掩!到現在連供詞上所指之人的名字也隻字未提。」

  圍觀之人聽了蘇晨玉的話,一時間也覺得蹊蹺,有的人想到之前聽到的一些小道消息,突然就明白了過來,看著坐在高堂之上的馮知府有些瞭然。

  「啪!」

  馮知府狠狠一拍驚堂木,忍不住喝道:「你是在煽風點火嗎?本官如何判決,還輪不到你在這裡質疑!你見本官不下跪,我大度並未和你一般見識,如今又來干擾本官判案,該當何罪?」

  蘇晨玉哈哈笑了起來道:「想定我的罪,你還不夠格,你判案不公,還不許別人議論,身為玄陽城父母官,就是這麼為百姓申冤的嗎?你配的上一城知府的這個位置嗎?」

  馮知府臉都被氣綠了,嚯的一下站起身子,喝道:「來人,此人藐視公堂,無視本官,打他五十大板殺殺這囂張的氣焰,再將他押進大牢。」

  「是!」幾個官兵就要上前。

  「我看誰敢!」蘇晨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