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軍想到去求顧清茗,他目光立刻向四處掃視了一圈。
發現他們一家人,仿佛成了在戲耍的猴子,每個人看向他們的目光,都是耐人尋味,有嘲諷,有譏笑,輕蔑和鄙視,也有可憐和同情,更多人的則是一種看戲看熱鬧的歡樂狀態。
陳友軍老臉再次一紅,嘴裡再喝罵一聲道,「敗家的娘們,丟人現眼的東西!」
隨後,在人群的內圈中,他注意到一個身材高挑,氣勢清冷的女孩站在三個穿著窮酸的男人面前,她旁邊並排站著一個穿著紅衣裙子的女孩。
圈子中有傳言,顧氏集團繼承人顧清茗有個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那個女孩子是永恆集團高陽的女兒,她喜歡穿紅色衣服。
倆人感情要好,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
陳友軍雖不認識顧清茗,但還是一眼判斷出,這個高挑女孩就是顧清茗。
陳友軍跑到顧清茗跟前,二話不說,直接跪到她跟前,請求道,「顧大小姐,我老婆得罪之處,我來給她道歉,還望顧大小姐海涵,大人有大量,請您原諒!」
說罷,還直接磕起頭來。
石航宇見狀直接把妹妹拉在身後。
他一臉鐵青,緊握拳頭怒問道,「這位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妹妹年紀尚小,你就直接朝她磕頭下跪,你這是打算折她壽嗎?」
陳友軍微微一冷,很快反應過來辯解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有道是跪天跪地跪父母。」石航宇犀利的怒問道,「我妹占了哪一樣,需要你如此對待?你一個年紀這麼大的人,對著一個年紀尚小的孩子下跪,傳出去,是不是說我妹妹不近人情什麼的?那我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石航宇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不知道陳友軍直接下跪磕頭的用意。
他就想要大庭廣眾之下,對顧清茗道德綁架。
人呢,都是同情弱者。
陳友軍老婆孩子是可惡,可顧清茗一個電話,就讓人家破產,真是顯得太過冷酷無情。
陳氏鞋業公司是破產,可隨之而來的,則是陳氏員工的下崗,這得害了多少人失業啊。
需要養家餬口之人,一旦失業,那整個家庭面臨著巨大的生活困難。
石航宇就先下手為強,不讓陳友軍在顧清茗身上道德綁架。
至於為何在鄉下種地的石航宇會知道這些?
其一,石航宇曾經也是讀書人,高中畢業,有一定的知識面。只是,他自己不願意上大學了
其二,這樣的事情,電視上天天在上演。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
第三,員工下崗這事,之前他也有所擔憂,但顧清茗跟他講過,破產也只是陳氏破產,但陳氏公司留下的員工,另一個收購的公司會留下,真正失業的員工,只是少數人罷。
因此,他才不會讓這個陳友軍有機會對顧清茗道德綁架呢。
被石航宇輕輕鬆鬆的頂回去了,陳友軍頓時有些傻眼。
但他可不會就此甘心。
這家公司,可是他一手辛辛苦苦創起來的,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他可不想,快半輩子的辛苦和心血,就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說沒了沒了。
想到這,他內心也是湧起深深的嫉妒和怨恨。
只要給他時間,假以時日,他也一定能讓陳氏公司發展成如顧氏集團那樣龐大的公司。
可別人不給他機會啊。
他的公司現在猶如還在搖籃之中,卻被有心人給扼殺了。
不,不能這樣。
他還要成為海城內最有錢的人。
呵呵,如果顧清茗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會好一頓噴他。
這夢也做得太不切實際了。
下跪磕頭被石航宇攔住了,陳友軍索性站了起來,朝著顧清茗方向躬身,眼神焦急的道,
「顧大小姐,我老婆得罪了你,你想要報復,無可厚非,我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可是,可我陳氏公司養著上千工人啊,很多人員工,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一整個家庭需要養啊。
我這公司一倒閉,上千工人都要失業啊。顧大小姐,我不求你放過我陳家,可我求你放過我陳氏養育的上千工人啊。」
陳友軍這一說,那些圍觀的人,也立刻想到了這一層。
「確實。陳氏公司如果真是倒閉破產的話,那上千工人,就真的要失業了。」
「那麼多人,就算要再去找工作,一時半會,也難能找到了啊。」
「他老婆得罪了顧大小姐,顧大小姐心生報復也沒有問題。可問題,她這一報復,牽扯到身後上千家庭啊。這……這直接報復讓人家公司破產,是不是有些太冷酷無情了。」
「可也不能這麼說吧。商場如戰場啊。形勢瞬間萬變,弱肉強食,自己也沒有能力,也不能怪別人吧。」
「可也不能牽連無辜之人吧。」
「那誰讓他們運氣不好了!」
……
石航宇幾兄弟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這心越來越沉。
還是來了!
幾兄弟用憤怒的目光瞪向陳友軍。
有人開始喊話顧清茗了。
「顧大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他老婆是欺負了你哥哥,可是,你不也打回去了嗎?」
「顧大小姐,陳氏公司上千員工啊,可不能因為你一句話,就讓人失業吧。」
「顧大小姐,如果你還不滿意,你就讓他老婆和他兒子,對你三跪九叩,向你賠禮道歉,你就放過陳氏公司。」
……
聽著輿論偏向自己,陳友軍總算微微鬆一口氣。
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又在海城最大購物中心,有普通人,也有有錢身份尊貴之人。
只要顧清茗不想給自己冠上「冷酷無情」的字眼,不想明天各大媒體質問的對象。
她必定要答應,放過陳氏鞋業公司。
只要放過陳氏公司,以後,有機會向顧氏集團報復回去。
現在呢,必須隱忍!
陳友軍在等!
等顧清茗受不住輿論壓力,必須妥協。
顧清茗聽到了圍觀之人對這事的評論,也仿佛沒有聽到。
片刻後,她輕笑了笑。
這笑容似乎別有深意。
她淡淡的問道,「哦,這樣啊?那如果我不答應呢?」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