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懂得感恩的,不過你最應該感謝的還是月兒,若不是她求我,我是不會插手的。」
谷音笑道,如果柳堅白不是谷月的師父,以他們兩個的交情還沒好到這種地步。
柳堅白笑著頷首:「月兒懂事,我是知道的,日後我定更加用心的教她。」
「一言為定。」
谷音從柳堅白的房間裡退出來,不禁鬆了口氣,好在柳堅白是個懂事的,不用她多費唇舌。
」音音,瓊音姑娘親自把絲線送回來了,人在大廳等著,你快去看看吧。」
樓下傳來梅姨的聲音,谷音應了一聲,趕忙下樓。
一樓大廳,谷月看著王瓊音,微微有些出神。
王瓊音尷尬地輕咳一聲:「小妹妹,你可是叫月兒,我聽音音提起過你。」
谷月微微一愣,察覺到自己的目光太過直白,不由羞紅了臉,輕輕「嗯」了一聲。
「姐姐,你長得好美啊,是除了我姐姐以外,我見過的最美的姑娘,而且」
王瓊音不由失笑,主動拉著谷月在她身旁坐下:「而且怎麼了?」
「而且,我看著姐姐好眼熟,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說這話的時候,谷月看著王瓊音的臉,只覺得越看越神似。
眉眼間雖說稍微不同,但那鼻子,那嘴巴,以及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的神態,簡直與李天瑞如出一轍。
王瓊音聽到這話怔了下,這才想起谷音提起過李天瑞是她在容樂縣的故人,心底不由生出幾分警惕。
谷月一個小姑娘都能認出來,那其他人「月兒,這天底下這麼多人,有人生得相似也實屬正常。
谷音從樓上下來,看到王瓊音緊張的神色,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
谷月悻悻道歉:「噢,那是月兒唐突了,還望這位姐姐不要介懷。」
谷音輕笑:「好了,你去看看你師父吧,他現在身體弱,需要人照顧。」
」嗯,我這就去。」
谷月鄭重點頭,小跑著上樓去了。
谷音望著她那不羈的小背影,不由失笑。
不得不說,谷月的學醫天賦並非虛言,對細節的洞察力格外敏銳。
「走吧,去我房間聊。」
谷音拽著有些出神的王瓊音上樓,二人坐下來,王瓊音連忙喝了口茶壓驚。
「好傢夥,你那妹妹也太細心了,見我一面就能看出端倪,若是看到我娘,那不是得露餡兒嘛!」
谷音從匣子裡取出銀票遞給她,才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只是生得像些,有什麼好奇怪的,你若是心虛了,那才是惹人懷疑呢!」
王瓊音聳聳肩,好吧,可能真的是她反應過度了。
要論起來,蘇氏和王碧荷見過那麼多面,不也沒說什麼嗎?
她把銀票推回去:「上回托你給我哥送藥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這次送來的絲線,就當是我的謝禮了。」
谷音挑眉:「這麼輕的謝禮你也好意思,不得請我去你家搓一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我娘一日三餐都在繁昌樓解決,家裡的廚子都失業了。」
王瓊音佯裝嗔怪,藉口店裡忙起身離開了,始終沒再提銀票的事。
谷音知趣地沒再推辭,把銀票收起來,隨後拿出拖網的結構圖,仔細復盤。
翌日一早,谷音吃過早飯,用騾車載著絲線來到衛家。
衛州天不亮就已經出了門,院子裡站滿了前來編織拖網的婦人,谷音進去掃了一眼,發現多了幾張新面孔。
正在閒聊的婦人們見到谷音,一致安靜下來,衛王氏使了個眼色,領著那幾個新面孔上前。
「音音,這幾個都是附近的婦人,都是些個手巧的,聽我說你招人織網,就想跟過來試試。」
谷音神色淡淡的掃過幾人,見都是些面相老實的,也就沒再多說。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些婦人學習編織拖網,已然遊刃有餘,新來的幾個學得更是認真,生怕被人落下,白白丟了這麼賺錢的活計。
一天八十文錢,還管一頓豐盛的午飯,這樣的好事打著燈籠都難找。
見婦人們開始上手,谷音又叮囑衛王氏兩句,這便離開衛家,去繁昌樓給眾人預定飯菜。
」谷姑娘,好巧。」
谷音一隻腳剛邁進繁昌樓,就見一清雋身影朝她走來。
蘇赫哈圖的視線落在谷音的臉上,唇角微揚:「谷姑娘可也是來繁昌樓吃飯的,我在樓上定了包間,不如」
谷音撇撇嘴,不耐煩地婉拒道:「賀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晚些我還有事,怕是不方便。」
蘇赫哈圖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那好吧,若是谷姑娘哪日得了空,定要賞臉與在下吃頓飯,在下有要事相商。」
」一定一定。」
說完谷音客客氣氣地拱了拱手,脫身離開。
「音音,什麼情況啊?」
谷音一進後廚,便被夏柳逮了個正著,後者一臉壞笑地望著她。
對上她那雙進發出八卦光芒的眼睛,谷音無奈扶額:「哪有什麼情況,不過是想與我談生意罷了。」
夏柳聞言癟了癟嘴:「你可拉倒吧,那賀公子日日來繁昌樓,我就沒見過他的笑臉兒,只有對上你,才肯笑一笑,我就不信他對你沒意思。」
谷音還沒來得及辯駁,就聽夏柳又苦口婆心的勸道:」不過賀公子雖然模樣生得好,出身富貴,你也萬萬不能對他動心。」
「怎麼,你覺得他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谷音一下來了精神,那個什麼賀公子是繁昌樓的常客,夏柳或許發現了什麼。
結果她這話剛一問出口,夏柳看她的眼神就變了,不可思議中夾雜著一絲憐憫。
「你啊,還是年歲小,對男女之事不開竅,你看啊,就賀公子那小身板兒,能不能人道放在一邊兒,萬一哪天撐不住沒了,那不誰嫁他誰倒霉,誰嫁他誰年紀輕輕守活寡嘛!」
谷音:」……」
這個夏柳以前瞧著還是個端莊持穩的,可自打被她娘收做義女後,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
就比如現在,活跟個老婆子一樣,叨叨咕咕說個不停。
活了兩輩子還被一個未及笠的小姑娘教導男女之事,谷音簡直尷尬得不行。
「夏柳姐姐,我覺得我有必要重申一遍,我不喜歡這位賀公子,也對男人不感興趣夏柳的嘴巴緩緩張大,大得能塞下一個雞蛋:「音音,這男人長得這麼造孽你都不喜歡,你不會是對女人感興趣吧?唔」
隨後她的嘴巴就真的被塞上了一個雞蛋。
谷音滿腦袋黑線:「夏柳姐姐,我只是沒想嫁人而已,這並不代表我有特殊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