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牧滄海和谷永福也從客棧里走出來,眾人主動給二人讓開一條路。
兩位老爺子精氣神兒好上不少,看起來這三天都休養得很好。
谷音笑著打招呼:「里正爺爺,族長爺爺。」
牧滄海說:「音丫頭,現在都到青州府了,以後就別總里正族長的喊我倆了,讓人家誤會了不好。」
谷音點點頭,應下了。
其實她也覺得不太合適,只不過這話也不好從她嘴裡說出來。
谷永福看了一圈,大手一揮:「又不是在路上,這麼多人都在這裡戳著做什麼,有什麼話咱們進去說吧。」
眾人都表示贊同,說著就要簇擁著谷音進客棧里喝茶。
谷音忙擺手道:「大家都別忙了,我今天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跟大家說一聲,我們一家還要再在蘭落城住上三日。」
「如今大家都在青州府的地界,已經安全了,你們有想去哪裡落腳的,或者投奔親戚的,都可以自便,不用等著我們一家了。」
牧滄海和谷永福對視一眼,沒都吭聲。
這種話他們可不好帶頭接。
眾人一怔,音丫頭這是啥意思?不想帶他們了?
李天瑞急了,也顧不得其他,忙帶頭說道:「音丫頭,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都還沒報恩呢!」
眾人聞言也吵吵嚷嚷的附和起來:
「對啊,三天而已,我們等得起。」
「我不管別人,我們家是一定要跟音丫頭走的,不當白眼狼。」
「就是,我們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我們要跟你一起走,以後還要報答你家對我們的大恩大德呢!」
很顯然,在這個問題上,無論男女老幼都同一個想法。
谷音去哪兒,他們就去哪兒,這樣好方便他們日後報恩。
谷音哭笑不得:「其實大家不必如此,我原本也沒想著讓大家報恩。」
「音丫頭,你不用多說,我們雖然大字不識一個,但腦袋還算清醒,這一路上天災人禍的,要是沒有你,我們根本走不到青州府。」
「是啊,這幾日我們在這蘭落城住著,聽人說幾乎很少有人能走到這裡,就算有,也是染了瘟疫的,隔離在城外,沒幾日就死了。」
「音丫頭,你就別謙虛了,總之這恩我們是報定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們就天天去城主府門口守著,就等著跟你走!」
眾人語氣堅定,一個個士氣高昂得像是要上戰場打仗似的,惹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紛紛側目。
大家都是知恩圖報的人,牧滄海和谷永福倒是挺樂見其成的。
牧滄海樂呵呵的說:「音丫頭,既然大家都心甘情願的追隨你,你就不必再推脫了。」
谷永福也道:「是啊,反正大家跟著你也沒有害處,你就同意了吧。」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谷音看到眾人誠懇的目光,覺得再推脫,就顯得有些有些看不起人了。
她只好無奈道:「那好,大家就在這裡再住上三天吧,三日後,咱們一同啟程。」
眾人聞言,這才憨憨的笑了。
看著這一張張淳樸的笑臉,谷音心裡也是溫乎乎的。
李天瑞見谷音不再提分開的事,總算暗暗鬆了一口氣。
「好了,那就這樣說好了,我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谷音跳上騾車,微微頷首與眾人作別,一拉韁繩,駕著騾車跑遠了。
眾人都散去了,只有李天瑞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谷音離開的方向,久久不捨得收回視線。
直到四下無人,他才低低呢喃:「音丫頭,我好想你。」
……
谷音走進一家瓷器店,轉了一圈,才找到合適的瓷瓶。
她指著在角落裡吃灰的兩個胖肚細長半人高的瓷瓶道:「掌柜的,讓夥計幫我把那兩個瓷瓶給我搬上車。」
掌柜的一臉欣喜的看過去,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了。
「小姑娘,你確定要這兩個,沒開玩笑吧?」
谷音點點頭:「確定,我就看上這兩個了。」
「我勸你還是看看別的吧,這兩個瓷器啊,從我接手這家瓷器店就在了,根本沒人看得上!就算有人審美獨特買回家,第二天就又被家人逼著退回來了。」
掌柜的語氣倒是真誠,著實是他不願意白費這力氣。
要不是這兩個瓷器在店裡久了,他擔心隨便扔掉會影響店裡的氣運,早就把這兩個礙事的丑傢伙扔掉了。
也不知道前店主什麼眼神兒,這麼丑的貨都進,徹底給壓在手裡了。
谷音笑道:「這兩個東西我是真有用途,不會退回來的,你若是不放心,咱就寫個字據,說明我不會退貨。」
掌柜的一聽就樂了:「行,咱們立個字據,這兩個瓷瓶你半價拉走,只要別給我退回來就行!」
買完瓷瓶,谷音又買了四個個大大的陶缸。
然後去鐵匠鋪定了兩個超級大的屜子,去建材店買了一大袋子生石灰。
最後去酒鋪定了一百壇最烈的酒,讓酒鋪老闆幫忙送到城主府。
酒鋪老闆這輩子都沒接過這麼大的單子,高興得差點兒撅過去,平靜一番,才連連點頭,點頭哈腰的應下了。
谷音拉著一車東西回了城主府,讓下人從府中砍來兩粗兩細四根竹子,找來稻草,挖來黃土,又搬來幾十塊青磚。
最後酒鋪的人把一壇壇酒搬進院子,摞了一層又一層,看得人們是目瞪口呆。
眼見著材料備齊了,谷音小手一揮,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這三天都不用進我們院子當差了。」
奴僕們應聲退下,偌大的院子霎時便安靜下來。
谷峰谷饒谷月都去各自的師父那裡學習,於是除谷音外,此時院裡只剩下谷老大、常輝、蘇氏以及梅姨。
四人看著滿滿當當的院子,全都大眼瞪小眼,不明白谷音這是要做什麼。
蘇氏走上前,好奇的問:「音音啊,你這又是要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