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雪凝抱著谷音放聲大哭一場,長長睡去。
谷音替她蓋好被子,囑咐紫韻不要打擾,這才離開賀雪凝的院子
夜幕降臨,白子安在城主府的正廳設宴,為谷音一家和付弘毅接風洗塵。
谷音一家到的時候,只見精美的菜餚擺滿了一大桌子,看得人眼花繚亂,饞得谷饒谷月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姐姐,這城主府好華麗啊!這些吃食更是我們做夢都夢不到的啊!」
蘇氏擔心讓人家看笑話,忙拉緊谷饒谷月,低聲責備:「都別亂說話,丟你們姐姐的臉。」
谷饒和谷月聽了,瞬間就把小嘴巴閉得緊緊的,生怕從自己嘴裡說出什麼給谷音丟人的話來。
見兩個小傢伙頓時拘謹了不少,板正的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視,谷音不由得失笑。
「娘,吃個飯而已,沒關係的,他們都還是孩子,不用特意拘著他們。」
「平日裡你總慣著他們也就罷了,今天在人家家裡吃飯,怎麼也得有個規矩,省得以後出門讓人家笑話。」
蘇氏嗔怨道,又呵斥谷饒谷月再坐直一些。
谷音只好同情的看了眼谷饒和谷月,表示愛莫能助。
小小年紀就要被立規矩,當真是可憐。
谷音一家剛落座不久,就有聊天聲由遠及近。
其中有一道聲音引起了谷音的注意。
柳堅白?他怎麼會在這兒?
難道他和白子安一樣,也是青州王的人?
扭頭望了眼谷月,那丫頭果然眼睛都亮了,一臉期待的看著院門的方向。
沒一會兒,果然就見白子安引著兩個人過來。
一個是付弘毅,另外一個,的確不出谷音所料,正是柳堅白。
柳堅白見了谷音一家嗎,立即興奮的快步流星的走過來。
「音丫頭,月兒,好巧,你們也在這兒?」
原本青州王派他和白子安一同過來防治瘟疫,他還不樂意,要是知道谷音一家會來,他才不會愁眉苦臉好幾日呢!
「柳先生?!」
谷月興奮不己的站起身,想要跑過去與柳堅白打個招呼,卻被蘇氏一個眼神制止,只好又老老實實的坐下。
谷音面無表情,只是禮貌性的點了點下巴。
柳堅白不見半分氣餒,嘴角掛笑的走過去,眼巴巴的望著谷月。
見自己閨女被一個男人這麼盯著,蘇氏心裡有些不樂意。
但想起之前坑過柳堅白,再加上她們這是在別人家做客,便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將谷月的椅子拉得離自己近了些。
只可惜柳堅白這貨根本沒有眼力見兒,還是直勾勾的盯著谷月看。
「咳……堅白,谷姑娘一家是我府上的貴客,你可不要無禮。」
白子安從外面走進來,笑著拍了拍柳堅白的肩膀,又扭頭向谷音道歉。
「谷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這傢伙聽說今晚我宴請你們一家,非要跑過來,攔都攔不住。」
柳堅白躲開他的手,嫌棄的直皺眉:「什麼無禮,我看我未來的徒弟,也算是無禮?」
說完他懇切的看向谷音:「音丫頭,反正現在永定國已經亂了,你們也到了青州府,我就也不瞞你了。」
「其實當時我是奉青州王的命令去容樂縣尋一張鐵礦地圖,並非做什麼壞事,而且我也沒有騙你,月兒的確是我見過的最有學醫天賦的孩子,只要你同意讓她跟著我學醫,我一定會將她培養成一位神醫!」
說完,他一臉緊張的看向谷音,生怕谷音會一口回絕他。
此時付弘毅在一旁瞧著柳堅白懇求谷音的畫面,心中卻頗為得意。
想當初谷峰拜師的時候,可是音丫頭主動主動要求的呢!
看來柳堅白這個神醫,也不過如此嘛……
而此時谷峰的心理也十分複雜。
怎麼兩個妹妹都被人搶著收徒弟,而自己拜師的時候就那麼難呢!
關鍵是拜完師還被師父嫌棄,唉,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見谷音面容冷硬,谷月也鼓起勇氣爭取道:「姐姐,我真的想跟著柳先生學醫,求求你就同意了吧。」
谷音也不是個認死理的人,聽柳堅白說得在理,心中已經認同了一半。
但若是谷月跟著柳堅白學醫,這就意味著可能要與家裡人分離,谷音覺得還是不能答應得過於草率。
權衡之下,她並沒有把話說死。
「這事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現在答應你有些倉促,這樣,明日你來找我,我們再詳細談談這件事。」
柳堅白也不傻,知道谷音說這話的意思,點頭道:「沒關係,音丫頭你好好想想,明天有什麼顧慮都可以跟我說,我會儘量滿足你的要求。」
話說到這兒,就算是暫且談攏了,柳堅白和谷月都很欣喜。
白子安淺笑道:「好了,再不吃,飯就要涼了,這些可都是白某特意找蘭落城的名廚做的,涼了口感就不好了。」
他看了眼有些拘謹的谷老大夫婦,又道:「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大家怎麼高興怎麼來,都別拘束著,否則就是白某人待客不周了。」
付弘毅也跟著道:「就是,你們就和平時一樣就行,否則我可是不乾的啊!」
說完,付弘毅率先起筷子撕下兩個雞腿,夾給谷音和谷月,擺手道:「都是自己人,趕緊吃,否則一會兒我都吃完了,可就沒你們的份兒了。」
一句話,把大家全都給逗樂了,飯桌上略微緊張的氣氛登時歡快起來。
谷峰和谷饒看著谷音和谷月碗裡的大雞腿,再看看自己空蕩蕩的飯碗,內心都有一點點莫名的小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