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扯虎皮做大旗

  「一千兩!」林有根大喊出聲:「你怎的不說一萬兩!

  一張嘴就胡咧咧,你咋不去搶。☜✌ 6❾ˢ𝐇Ǘ𝕩.ᑕ𝑜𝐦 ♠♔」

  「就是,你說一千兩就一千兩啊,那我還說我家兒子治病花了兩萬兩呢。」

  林依婉手裡的木棍往地上一敲,震懾力十足,對面立馬安靜下來。

  「只要你們能拿出兩萬兩的憑證來,我可以付錢,但拿不出,那就是騙人了,騙我的後果你們想過嗎?」

  老宅的人沉默,騙這個煞星,便是將錢騙來了,也不一定有命花。

  林依婉又道:「我的一千兩,是有憑據可依的。

  給我爺爺看病的竇大夫你們可能不認識,但你們可以去仁安堂找何大夫打聽一下。

  竇大夫乃是當今皇上親封的聖手,是給無數達官貴人們看過病的醫者,他乃是這天底下醫術最利害的人。

  我也是運氣好,才請來竇大夫給我爺爺看病。 .🅆.

  而我身無長物,便用活虎抵了看病的費用。

  那頭虎第二天拉去城裡時,當場有人出價一千兩,想必你們之中有人聽說過這消息了。

  所以,只算現在,我是實實在在的花了一千兩齣去。」

  此話一出,老宅的人頓時啞口。

  他們確實是聽說那老虎能值一千兩,所以剛剛才敢獅子大開口的。

  正在絞盡腦汁想說詞,又聽林依婉道:「不是我的我一分不要,但該是我的一分也別想少。

  說吧,九百兩什麼時候賠我。」

  「什么九百兩,你說九百兩就九百兩嗎?」林有根見講不過便開始耍賴。🐤💝 ❻9Ŝ卄υЖ.ℂㄖм ♤♟

  他衝著門裡大喊:「林興糧,你個不孝子,給老子爬出來,看看你養了個什麼東西,現在騙人竟騙到老子身上來了。」

  其他林家人則是都往林有根身後躲,那丫頭看起來,像是要發火了啊。

  林依婉並沒有發火,她淡聲道:「叫吧,再叫大聲些,最好把睡著了的竇大夫給叫出來。

  你也好好看看,給皇上看過病的大夫到底長什麼樣。」

  竇大夫今天跟著來了林家的事並不是什麼秘密,有很多人都親眼看到了,大伙兒只覺得那是一個氣質出眾、渾身冒著仙氣兒的大夫而已。

  現如今知道那人是給皇上看過病的,還被皇上封了「聖手」,那可就不一樣了,怪不得看著就跟別的大夫不一樣呢。

  只不知道這「聖手」是個幾品官。

  他們倒不懷疑林依婉撒謊,一則有何大夫作證,何大夫的為人整個洛縣都是信得過的。

  二則敢胡口攀扯皇上,那簡直就是不要命了啊。

  林有根頓時不敢繼續叫喊,如果驚擾了屋裡的「聖手」大人,那就是在官老爺面前失儀,這可是要被打板子的。

  見老宅的人安靜了,林依婉又是一聲冷笑:「家去吧,好好商量一下,怎麼賠我家的九百兩銀子。

  還有,我太奶奶的嫁妝,那些田和林地,你們最好儘早給我送回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林有根攢了一肚子的話想說,但他看了看林依婉身後的院子,只能把話咽下不提,轉而帶著兒孫們垂頭喪氣的回家去了。

  來時原是雄赳赳氣昂昂的討債,走時卻灰頭土臉的背了一身債。🎀♠ ➅❾𝐒нỮ𝔁.匚๏𝐦 👌♨

  這估計是打死林有根也想不到的。

  林有根走了,看熱鬧的人也不再留,他們客氣的關心了林依婉幾句,便都踮著腳走了。

  看那架勢,是生怕發出一點兒聲響,驚了屋裡的「聖手大人」。

  「姐姐,這就放他們走啦?」

  林賢武原本做好了大幹一場的準備,沒想到姐姐竟然光用嘴巴就將他們一家人說退,太不過癮了。

  林依婉看著唯恐不亂的賢武,抬手在他腦袋上狠敲了一下。

  「事關長輩,這事兒還是聽爺爺的吧。

  爺爺怎麼說咱就怎麼做,別讓他老人家夾在

  中間難做人。」

  「那好吧。」林賢武悶悶不樂:「爺爺以前對上那家人就總是退讓,估計這次也一樣了。」

  姐弟倆垂頭喪氣的回家。

  剛走進院子就看到竇大夫雙手環胸,斜著陰惻惻的瞟了過來。

  「竇大夫,您咋的不開心了,是我們吵著您睡覺了嗎?」

  于氏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叮囑家裡上下,一定要小心照顧竇大夫,他喜歡清淨,萬不能驚擾了他。

  這不,為了照顧竇大夫,孫氏今天下午火速將家裡最喜歡亂叫的一隻公雞給殺了吃了。

  賢武看竇大夫一臉不開心,還以為是外面的吵鬧聲所致。 .🅆.

  但林依婉看著竇大夫不善的神色,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畢竟上次出城找老虎時,他不肯走路那會兒也是這個眼神。

  林依婉讓弟弟先回房去,說是她跟竇大夫有話要聊。

  賢武是個憨憨,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那種,姐姐說讓走,那自然得走。

  待院裡只剩下倆人,依婉不客氣地問道:「說吧,您老又想做些什麼。」

  竇大夫冷聲道:「什麼叫我想做些什麼?

  明明是你打著我的名號做旗幟,幹些狐假虎威的事情,現在恰巧被我抓了個正著。」

  表情仍舊端著,看來這所謀非小啊。

  林依婉狡辯道:「我哪句話說錯了嗎?

  是您給達官貴人看病的事情是假的,還是皇上賜封號『聖手』的事情是假的。

  亦或者,您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醫者這件事是假的?」

  「這…這…」竇大夫不善辯論,被林依婉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惱羞的同時還有些得意:「醫術一事學無止境,你怎知道我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醫者?

  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我不管,反正在我眼裡,您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大夫。

  別人再厲害又怎樣,我沒見過,不算!

  且連皇上都稱您聖手。

  我都問過何大夫了,在咱們慶朝,您是第一個獲此榮稱的人。

  竇大夫,您就別謙虛了,大伙兒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們都覺著您是最厲害的大夫。」

  林依婉圓潤的眼睛裡閃著細碎星光,一臉篤定又傲嬌的表情成功取悅了竇大夫。

  竇大夫板著張臉也掩飾不住眼裡的笑意。

  「胡說胡說,老夫可不信你這等甜言蜜語。」

  嘴裡說著不信,心裡卻已樂開了花。

  林依婉見將人哄開心了,自己也樂顛顛的回房去了。

  待她走後,衛子安一臉無奈的從房裡走出來。

  「師父,您問了剛剛在房裡是怎麼說的嗎?」

  剛剛在房裡?

  竇大夫這才想起來,他本是想借著林依婉扯虎皮做大旗的機會,向林依婉要一些血來做研究。

  可現如今……

  他看著空蕩的院子。

  被那丫頭三兩句好話就給打發啦。

  衛子安則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他師父雖醫術高超,但為人處世這一塊,確實稱得上一塌糊塗。

  師父十二歲開案看診,因年齡太小一直被師門中的人精心保護著。

  等到二十啷噹歲,大家覺得他應該自立了,便逐漸放開了手。

  結果他收的第一個徒弟這時已經三十出頭,正好幫他打理雜事,而他仍舊可以專注於醫術。

  就這樣,幾十年過去,大師兄已經故去,接手雜事的四師兄也已經老了,現在最小的徒弟都能獨當一面了。

  可師父還是那個師父,高興就笑,不高興就翻臉,也會因為林依婉的幾句好話就樂得跟個孩子似的。

  不過師父本是個孤僻性子,以往甚少願意主動跟學醫以外的人打交道,但對這林依婉,可謂是關注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