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后跟老國舅出去以後,御書房中就只剩下自己人了。
皇上朝著沈東月說:「長樂,朕有些對不住你。沒想到太后撕破臉皮以後,會這麼無所顧忌,竟然一時都不耽擱的去找你的麻煩。」
沈東月笑了笑,「父皇,這不怨您,我分得清楚。」
一旁的楊子煜朝著皇上說道:「陛下,您明明也是太后的親子,太后竟會如此偏心。」
「臣剛剛從您二人的對話當中聽出來了,當年老太上皇立您為太孫,那是不是在當時,給先皇造成了一種錯覺,老太上皇想瞞過先皇立您為皇上?」
皇上臉色一正,「不可能,老太上皇從未有過如此的示意。」
沈東月笑了笑,「父皇,您別這麼快下定義,這老子還沒登基,兒子就要超過自己,並且比自己得寵,任誰也會心有不甘。」
「這樣一看,事情好像就明了了很多,因為老太上皇對您過於看重,所以先皇心中對您不喜,甚至嫉妒。」
「所以先皇把寵愛都給了小兒子,太后也跟著受了影響,覺得您從小不在自己身邊教養長大,也一定不跟她一條心,對小兒子的感情就更多一些。」
皇上目瞪口呆,「會是這種可能嗎?朕從小在老太上皇身邊長大,那老太上皇喜歡朕,不是更能給先皇增加籌碼嗎?朕當時為了討老太上皇的歡心,可是賣盡了力氣的。」
楊子煜沉吟了一會兒,「皇上,依臣所見,必定是這個原因,要不然沒道理,同是嫡子,不管是先皇還是太后,對您好像都有偏見。」
皇上苦笑著,「可憐朕當年為了討他二人的歡心,絞盡了腦汁,到頭來,卻仍然比不過錦繡王。」
「他一個小小的舉動,立馬就可以讓先皇跟太后喜笑顏開。」
「朕每日跟著老太上皇學習治國之策,努力的表現著,就是想讓老太上皇看到朕的努力,從而可以給先皇加分。」
楊子煜跟沈東月對視了一眼,皆默默無語起來。
皇上苦笑一下,「可憐朕聰明一世,竟然一葉障目,看不清至親之人的面目。」
沈東月笑了笑,「父皇,他們怎麼想,怎麼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如今誰也撼動不了您的位子。」
「他們也只能當個跳樑小丑罷了。」
皇上點點頭,苦笑了一下。
道理誰都懂,但是當局者迷啊!自己這一迷,就迷了這麼多年。
雷凌雲上前一步,「陛下,那太后娘娘既然已經決定,要把錦繡王召回來,他們也必定早有預謀,咱們還是要儘快的商議一下,要怎麼安排才行。」
沈東月沉吟道:「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們直接反了,雷大將軍那裡萬一壓制不住,他們帶兵直接到了京城,這樣子損失會比較大,咱們大營那裡只有四五萬將士,加上御林軍,也沒有他們的人多。」
雷凌雲皺著眉頭說:「可是現在不能把雷大將軍叫回來,那樣真的會打草驚蛇。」
沈東月嘿嘿一笑,一臉予以重任的表情,看向皇上,「父皇,您配合一下太后,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戲,別讓她看出來太大的破綻,這件事就只有您能辦到了。」
皇上……
「咱們不是已經翻臉了嗎?」皇上問道。
沈東月搖搖頭,「以太后那樣盲目的自信,她必定以為您就算是對她不如從前了,也不會做的太絕了,畢竟,您一直缺少親情。」
缺母愛的皇上……
「而且剛剛太后說要召錦繡王回京城的時候,您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跟質疑,這更加給了太后錯覺,讓他以為你還沒看出什麼來。」
「父皇,您偶爾的,去哄哄太后,孺慕之情露出一點點,但是也不要太依著她,就像一邊渴望,一邊又傷心的那種。」
「這個難度有點高……」
楊子煜在旁邊憋笑道:「皇上,您還可以『心有不甘,跟藩王爭寵』一番。」
皇上苦笑著搖搖頭,「以前朕是真的傷心,可是到了現在了,你們讓朕偽裝,朕竟然覺得一天都不能忍了。」
「這、這真的是……」
「一切以大局為重,父皇,您要犧牲一下,把錦繡王騙回來再說,到時候您的功勞最大。」
皇上笑著指了指沈東月,「調皮,連朕的玩笑都敢開了。」
隨後看向楊子煜,「京郊外的將士調配就交給你了,全力做好準備,太子要準備大婚的事宜,這一兩個月怕是沒有多少時間。」
「是,陛下。」
皇上又看向雷凌雲,「錦繡王的人肯定還會繼續偷混進京城,儘量全部清除。」
「是,陛下。」
皇上最後看向沈東月,笑著說道:「朕會盡力迷惑太后的。」
沈東月也笑著說:「那兒臣就回去繼續管理軍器營,做一個囂張的,但又暫避太后鋒芒的長樂公主。」
皇上朗聲笑了起來。
三人從御書房裡出來以後,慢悠悠的往宮外走。
楊子煜有些憂慮,「清理混進來的人,萬一清不乾淨,他們回去報信怎麼辦?」
沈東月眨眨眼,「清理不乾淨是肯定的,漏網之魚也不可能一個沒有。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父皇的聖旨,跟太后的懿旨早一點到達錦繡王手裡。」
「先把他騙過來再說,錦繡王肯定不敢明目張胆的帶領那麼多人來,那就只能偷偷混進來,正好給了咱們機會,也好逐個擊破。」
「離的這麼遠,他們互相傳遞消息也不會很方便,而且只要到了京城,就不是那錦繡王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了。」
雷凌雲在旁邊說道:「我父親說過,即使是幾人的小隊,他也會找人盯得緊一點,但是不可能全部盯的准。」
沈東月勾了勾嘴角,「這錦繡王想造反,難道他手下的將士也想造反嗎?」
「就算當初先皇給了他十萬將士,但也沒說他可以顛覆這大月國。」
「現在大月國的日子過得好好的,有幾個人願意繼續打仗的,將士也是人,他們的家人都活的好好的,這是希望,但同時也是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