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路上只能走開一兩個人的時候,那狼叼走一個人,你都來不及救。娃要是晚上哭起來,再把熊瞎子招來,你能上去救的了嗎?」老壯繼續道。
「那你原來說要走老林子路的時候就沒想到這些?」一個村民發怒道。
老壯也惱火了,朝著那人說道:「我早就說過老林子不確定的東西太多,你沒聽見啊,上一次里正讓商量的時候你怎麼不出聲,當初是大家一起在那三條路當中選的這個,我也說了我熟悉原來那個,可這個林子太大又太遠,我不熟悉怎麼了,現在你是埋怨到我頭上了嗎?」
「你是村里唯一的獵戶,當初你信誓旦旦的做主說能走出來。」
「我明明白白的說了,是咱們鄰村的那個林子,就算現在,從這邊拐到官道也不晚。」
「都閉嘴。」里正咳嗽了一聲喝道。
沈仕明猶豫的說道:「要不咱們走第三條路?」
那村民震驚道:「萬一遇到土匪怎麼辦?你能打?」
里正有些發怒道:「誰也不能保證別人的安全,全要靠自己,當初我召集大家一起走是為了路上有照應,而且人數多,別的人想攔路會悠著點。現在誰要是有別的意見,可以隨時離開,不過留下的人得知道,咱們互相照應是一回事,但是不能保證別人的安全,這是另一回事。憑什麼要保證,是你爹還是你娘?再說這樣的話就自己走,沒人管你。」
那村民面紅耳赤,又有些不服氣,被旁邊人攔下,里正瞪了他一眼,這才消停了下來。
里正轉向沈東月跟她後面的楊子煜等人,是的,楊子煜也一起過來聽一下行程。
「都來說說,咱們要走哪條路。」
沈東月已經考慮了一會了,問道:「您老知道不知道土匪大約有多少人?」
里正搖了搖頭說道:「過路的村民說過那是十幾年前了,土匪就已經有百十號人,經過這麼多年了,不知道上面什麼情況了。」
「咱們村里壯漢就有上百個,再加上楊家李家的人,可以試一試。」
楊子煜也點頭道:「我跟沈姑娘想法一樣。」
沈東月有些怪異的看了看楊子煜,沒有再吱聲。
對於沈東月的武力值大家是信服的,不過她一個姑娘,再厲害能打的了幾個人,那些土匪可是要人命的,再說了,真出了事,誰不先護著自己家裡的人。
村民鬧鬧哄哄的說著意見,最后里正乾脆說:「一家一個代表,舉手表決。」
最先被否決的就是官道,路引問題一直在那,而且眼看難民越聚越多,遇到好官還好說,大不了不開城門,萬一遇到昏官,直接給你打上流民或者造反的罪名,得了官聲又解決了問題。到時候百姓就倒霉了。
然後是入林子,十五戶人家,舉手的有七戶,剩下八戶覺得走第三條路好,其實可以說不相上下了。
未來的路誰也不知道什麼樣,都是在摸索著,也不知道自己選擇是不是正確,會不會後悔。
最后里正拍板,選擇了第三條路,並且明明白白的說了不同意的可以選擇別的路,要走就趁早,越早越安全。
「既然大家是同意走這第三條路的,那以後不管有什麼都不要埋怨別人,有別的想法,可以,咱們立馬分開,如果選了這邊,萬一有一天出事,就別說是別人的錯,因為,這也是你們自己選的。」
對於改變路線,李家是最高興的,因為他家那些馬匹就不用處理了,不用擔心進不去林子而丟棄或者殺掉了,而且這馬匹能成為最重要的代步工具。
想想自己老娘跟媳婦可以偶爾坐在馬背上,自己也可以歇歇,心情就很好。要知道最近兩天自己跟兩個婆子輪流背著那老娘跟媳婦,今天又足足走了七個時辰,三人累的只有喘氣的勁了,兩個婆子更是今天連飯都不做了,累的趴在地上直抹淚,現在只希望那條路不要荒廢的太厲害了。
里正心裡當然也是高興的,作為唯二家裡有牲畜的人,而且是頭牛,這個時代的人,把牛看的比人都重要,很多人寧可自己受累也不願意家裡的牛受累,就算是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下,大家都在休息的時候把車卸下來,讓牛得到休息,而且一路上給割著草,讓牛一直有磨牙的東西。況且這個時代宰殺耕牛是犯律法的。
這個時候就不去想會不會遇到土匪了,畢竟哪條路不危險,自己這麼多人在,就算是土匪看了也要掂量一下是不是能劫的了。
定好了路線,大家心也都踏實了些,不再心飄飄呼呼的。
沈東月回到自己家人身邊時候,老太太已經熱完了飯,喝了幾口油麵,又吃了幾口餅,雖然餅又干又硬,但總算是緩過勁來了。
老太太問了接下來走的路線,眉頭的溝壑又重了一些。
沈東月扯了扯嘴說道:「別愁,有我呢,保證你餓不著,傷不著。」
老太太定定的看了看沈東月,低聲囑咐道:「若有什麼事,先護住弟弟妹妹,我活夠本了,你們還小,路還長。」
沈東寧在旁邊聽到,急道:「怎麼就到這份上了?出什麼事了?」
沈東離聞聲也湊了過來。
老太太一揮手,說道:「沒什麼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沈東寧已經開始急了,急吼吼的道:「那什麼叫護住我們啊,你怎麼辦?」
沈東離握緊拳頭,低頭不語。
沈東月一看這架勢,急忙打住幾人的勢頭,說道:「什麼跟什麼啊!咱們要走那個有土匪的路了,奶害怕出事,她就是不信我。」
沈東月轉過頭看向老太太道:「奶,要不要給你表演個胸口碎大石?手劈石頭也行。」
老太太一看沈東月又沒正形,拍了沈東月一下,就要說她兩句。
沈東月順勢倒下,捂著胳膊道:「老太太寶刀未老,今日我且戰敗,你等著,十年後我定找你再行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