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第一聲喊,莊錦心中一驚,驟然起了身。
可待聽了完整,莊錦鬆了口氣,默默又躺了回去。
青草有點傻眼:「老大,你怎麼一點不著急?」
莊錦撇了撇嘴:「宸王發瘋與我有何干係,太和殿內那麼多人,自會有人處理!」
她這會兒正累得慌呢,腦袋上的朱釵壓的她脖頸疼,能多歇一會兒自然是要多歇一會兒的!!
「可------可宸王和牛大叔要打起來了啊------」青草嘴裡的牛大叔就是牛大海。
聞言,莊錦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瞪大眼睛道:「你說什麼?誰和誰要打起來了?」
青草有點發蒙,是她剛剛沒說清楚嗎?
「宸王和牛大叔,就是牛大海父子三人!」
看著自家老大一臉茫然的模樣,青草回憶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好像還真是沒說清楚。
嗐!!
這一日太忙了,忙的她也腦子暈暈的。
「呼------」青草大喘了口氣,這才詳細的說起:「是宸王先抓著星洛不放,然後牛大叔就生了氣,就衝上去和宸王拉扯,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麼,牛大叔父子三人就和宸王動了手,把宸王給打了,宸王跟發了瘋似的,往星洛身上撲!!」
聽完青草的描述,莊錦漆黑的眸子裡幽光閃過。
一個猜測驟然躍上心頭。
「走,咱們去瞧瞧!」
說著,莊錦扶了扶髮髻,帶著人徑直去了太和殿。
太和殿內。
此刻眾人面面相覷。
宸王被打成了豬頭,那張俊逸的模樣早就看不到了蹤跡。
牛大海父子三人是打鐵出身,渾身的力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說個不過分的話,這三人要是使足了勁,一拳打蒙一頭牛是絕對沒問題的。
然而讓眾人詫異的是,這宸王挨了打也不反抗,就那麼任由這三人拳打腳踢。
隻眼淚汪汪地盯著不遠處一身絳紫長袍的俊美小少年瞧。
眾人看得有點懵逼。
不明所以。
宴會上,大家只顧著飲酒寒暄聽曲,誰也沒注意到這幾人,最開始的爭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更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等眾人發現不對的時候。
那父子兵三人,已經按著宸王開打了。
這陣仗,嚇得殿內的女眷們花容失色,躲得遠遠的。
宸王可是現在新帝的小皇叔,朝臣們自是要去拉拉架的。
但奈何,過去幾個拉架的人,竟被宸王訓斥了,警告他們莫要多管閒事。
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這下,再也沒人上去勸架!
誰沒事吃飽撐的,自己上去找罵呢!
既然人家三個願打,一個願挨。
關他們屁事??
他們只管喝著小酒看戲就好!!
瞧!!
他們的新帝,不也正優哉游哉的坐在輪椅上,看戲吃瓜呢嘛!!
莊錦趕到的時候,戰況已經結束。
宸王頂著大豬頭歪在地上,淚眼婆娑的盯著星洛看。
牛大海也蹲坐在地上,甩著臂膀,兩兒子給那老傢伙捏著肩------
這一看,莊錦忍不住額頭滑下黑線。
這是?
打累了??
殿裡眾人,也沒見過打人打得這麼猖狂的!!
還是在新帝登基大婚之日。
奈何人家新帝都不管,他們也知道牛大海那三人是新後的人,也沒人敢吱聲。
薛閣老拉著自己的得意門生小星洛,眉眼都沒抬一個,正低頭剝著葡萄吃。
大家都在猜測,估計這老頭是知道點什麼內幕,但沒人敢去問。
事關宸王的事,沒準涉及到皇室密辛!
要想腦袋長得牢固,不該問的別問。
不過,大家還是忍不住八卦。
難道宸王喜男色?看上了小少年?
莊錦一身華服出現在殿門口,凌亦寒瞧見,立即笑嘻嘻的從龍椅上起身,迎了過來。
牽著她的手往裡走。
莊錦瞄了眼對方嘴角上揚的弧度,抿了抿嘴:「他們打架,你還笑得出來?」
聞言,凌亦寒更樂了:「怎麼笑不出來,我都後悔沒讓小皇叔早一點見到星洛呢!!要不這累人的皇位,我就不用坐了!!」
一聽這話,莊錦覺得自己心裡的猜測對了!
「星洛真是宸王的孩子?」
說話間,凌亦寒已經牽著莊錦的手,一同坐到了龍椅上。
底下有朝臣見狀,竟在此時插話,高喊了一句:「陛下,龍椅,皇后是坐不得的------」
凌亦寒剛要回答莊錦的問話,被底下人這麼一打斷。
當即沉了臉:「閉嘴!」
「可是------」那名出聲的大臣不是別人,正是左御史張科。
凌亦寒挑了挑眉,邪魅一笑:「這龍椅是不是朕的?」
張科呆愣愣的點了點頭:「是!」
「那朕的龍椅,朕願意給誰坐就給誰,關你何事!!」
張科:「------」新帝太猖狂,不按套路出牌啊!!
這時,右御史韓文清也站了出來:「陛下,張大人說的不無道理,這龍椅------」
「閉嘴!!你兩是等著朕把你二人的瓜,昭告天下嗎?」
張科和韓文清同時一噎,再不敢造次:「陛下英明,陛下說的什麼都對!!」
說著,這二人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退回到座位。
嗐!!
恐怕將來御史這個職位就是個擺設了------
眾人都沒出聲,底下看上去依舊一副把酒言歡的熱鬧場景。
但,一群老狐狸皆假模假樣的喝酒,實則豎著耳朵,等著吃瓜!!
左右御史的瓜到底有多大?
有人交頭接耳地議論了起來,八卦的心思被挑起。
一句話就能讓兩個老頑固吃癟的瓜,應該很大吧!!
哇啊啊------心痒痒!!
好想聽一聽!
一時之間,宸王這個鼻青臉腫的豬頭,竟都沒人關注了!!
凌亦寒收拾了兩人後,這才轉頭對莊錦低聲道:「星洛好像不太願意認我那個小皇叔,也不知道小皇叔當年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竟讓星洛這般孝順懂事的孩子都不願意認------」
凌亦寒的語氣里有幾分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莊錦嘴角抽動,朝這貨看過去。
這傢伙以前可是從沒誇讚過星洛的。
凌亦寒這個大醋罈子,是個雄性,在他眼中皆是情敵。
以往莊錦對星洛親近點,這位醋罈子都要拈酸吃醋一番,外加很小人的惡意誹謗一下才作罷。
「你沒問問星洛?」
「問了!」說著,凌亦寒撇撇嘴:「那小子嘴硬得很,撬不開!」
說到這,凌亦寒朝著殿內一處揚了揚下巴:「估計那老傢伙知道點內幕!!」
順著凌亦寒下巴指的方向看去,薛閣老這時又和莊爺湊到了一起,旁邊還有驃騎老將軍胡彪。
三個老頭不知聊到了什麼,正哈哈大笑,喝著酒。
而星洛則成了斟酒的小童,在一旁伺候得盡心盡力。
莊錦擰了眉:「什麼時候義父也這般嗜酒了?」
凌亦寒又撇了撇嘴:「有莊爺和胡老在旁勾著呢,不嗜酒才怪!!」
「也是!」莊錦心中在想,是不是要把這三個老傢伙隔離一下才好??
宸王這會兒也坐回座位,只是幽怨的眼神一直沒離開星洛就是了。
莊錦嘆了口氣:「一會兒我去我問問星洛。」
「即是父子,這個結總是要解開的!」
「不行------」凌亦寒突然反對:「明日再問吧,他們那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別耽誤了咱倆的正事!」
莊錦狐疑:「什么正事?」
宴會結束後,殿內這群人就該各回各家了。
還能有什麼事??
莊錦沒聽明白凌亦寒的話中有話。
突然,凌亦寒壞壞一笑,眸子中染上了幾分炙熱的光:「當然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