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錦壓下心裡的疑惑,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頓飯。
臨走又打包了不少吃食。
出酒樓時,年輕少東家客氣拱手相送。
莊錦見了,這個少東家只要是包大桌的食客,臨走時都會送一送。
倒不是對待她這一桌特殊對待。
「各位吃好慢走啊!」年輕少東家的聲音聽起來溫潤清脆,甚是好聽。
莊錦想著心裡的猜測,試探地問了一句:「少東家,我見你很像我一位朋友,請問少東家是否有什麼兄弟姐妹?」
少東家一怔,狐疑地看了莊錦一眼,這姑娘------
這話,莫名的有點像搭訕啊!!!
不過,對方還是如實回答了莊錦的話。
「在下家裡就我一個獨子,之前倒是有個胞妹,不過在半年多前已經過世了------」
「哦------」莊錦長長地哦了一聲,眸子裡若有所思。
「敢問少東家,你胞妹閨名方便說嗎?」莊錦知道這麼問出來很是合規矩,但是心裡的猜測越來越重,她心裡好奇啊------
「嗐,已逝之人沒什麼可提的------」顯然對方不願繼續這個話題。
莊錦也不便再問。
也正這時,凌亦寒那個醋罈子上來:「阿錦------」
兩個字拉著長調,酸味十足,還警告性地瞪了酒樓少東家一眼。
回了客棧後,莊錦拿著打包的食盒先回了自己房間,送進空間一部分給小老頭和小天。
留下一部分,莊錦拎著去了粉衣的房間。
開門的粉衣神色有點怏怏的,雖然臉上撲了粉遮掩,但還是能看出眼眶紅紅的,似乎是哭過。
莊錦朝粉衣身後的青草看去,青草無奈地搖搖頭。
這意思是沒問出什麼來。
莊錦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拎著食盒進了屋。
「這家酒樓是秋陽縣的老字號了,你們倆快來嘗嘗,他家的驢肉蒸餃很是好吃。」
莊錦一一把裡面的餐食拿出來,擺放在桌上。
「哎呀,看著就挺有食慾,粉衣,快來吃!」青草驚呼一聲,有點誇張的道。
試圖調節下氣氛。
「謝謝老大還想著我們。」
只是粉衣依舊神情怏怏,見到桌上的餐食更是再次紅了眼眶,一雙低垂的眸子盯著桌上的菜餚發愣。
「快吃吧,不然涼了。」莊錦催促,粉衣這才夾起個蒸餃送進嘴裡,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咬著。
莊錦不著痕跡地掃了粉衣一眼,又狀似無意地淡淡說道:「你們說巧不巧,之前我還不相信世上能有如此相像之人,今日在這家酒樓,我遇到他們的少東家,那模樣竟是和粉衣有七八分相像,要不是對方穿著男裝,我都差點認錯了人-------」
莊錦邊說邊暗中觀察粉衣的神色,就見粉衣身子輕顫了下,有兩顆淚珠滴落在了碗裡。
這時,莊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粉衣,從沒聽你提過家人,今日那個少東家,應該是你的家人吧?」
話音一落,粉衣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老大,我,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
「我知道,只是,咱們既然從這裡路過,你當真不去見見他們嗎?」
粉衣慌亂地搖頭:「不------他們,他們不會接受我的!」
在豹子嶺那個土匪窩,她已經失去了清白,她的父母比任何人都看重名節,斷不會接受個殘花敗柳的女兒的。
這點,粉衣清楚。
其實莊錦是有點不理解這類父母的,不,與其說不理解,不如說莊錦對這種迂腐的思想是不認同的。
在她眼中,命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況當時的粉衣,也是受害者!
屋內久久的沉默,青草幾次想說點什麼,隨後又不知道怎麼說好,只得閉嘴。
良久,莊錦開口:「不去試試,怎麼知道他們接受不接受呢。」
「今晚你想想,若是想去認親,那咱們的行程,我就往後推遲兩日。」
說完,莊錦起身,朝青草使了個眼色,二人退出房門。
她看得出,粉衣雖嘴上說著不想相認,但還是惦記著這份親情。
她不想讓粉衣留下遺憾!
翌日清晨,粉衣穿戴一新,站在莊錦門外。
莊錦立馬就知道,這丫頭是下了決心了。
「你等等,一會兒我和青草陪著你去!」
說完,莊錦又重新回了屋子,關上門進了空間。
在空間內,她劃拉了些禮物,用包裹包上,這才又出了房門。
第一次去粉衣的家,不好兩手空空。
不過,她也沒拿什麼貴重的禮物。
不是捨不得給粉衣花銀子,而是怕粉衣的家人會因為銀子才留下粉衣,試不出這一家對女兒的真心。
莊錦和青菜,粉衣三人下了樓。
只是才一到客棧的院子,就見到曹公公的手下在套馬車。
看這架勢,這是要準備起程出發啊!
莊錦一拍腦門,忘了,把曹公公這個大紅人給忘了,粉衣要認親,她定是要在秋陽縣多停留兩日的。
就是-------如實說,不知道這曹公公會不會同意。就算勉強同意了,會不會回頭和老皇帝告黑狀呢?!
這些時日的相處,說實話,莊錦對這位大紅人還是有了幾分好感了的,不想再像之前那般給對方下藥了。
想想,還是先讓凌亦寒去說說吧。
實在不行再讓莊爺出馬做點手腳,讓那大紅人再病兩日。
這樣想著,莊錦又急匆匆的沖回房,把莊爺從空間喚了出來。
莊爺是大夫,對於莊爺的偶爾失蹤,莊錦的解釋是去採藥了,對此也沒人懷疑。
交代一番後,莊錦又去了凌亦寒那裡,把事情再交代一番。
三人這才出了客棧,去往粉衣的家。
粉衣的家算不上什麼高門大戶,但是世代經商,又是秋陽縣的老戶了。
祖祖代代傳下來,也算是當地的富戶。
葉府燙金牌匾在陽光下耀耀生輝。
莊錦這才恍惚,她才知道粉衣姓葉。
那群豹子嶺出來的女子都不願意提及過往,跟了她後都自動改了名。
別人不願意說,莊錦的性子也是不願意主動問的。
「粉衣,你叫葉晴?」莊錦只知道粉衣原先單名一個晴字。
粉衣點點頭,站在府外有些躊躇。
「要不------老大,咱們還是回去?」
正這時,吱呀一聲府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一個丫鬟模樣的小姑娘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門口站著的三人,先是一愣。
繼而待看清粉衣時,神色有些激動:「大------大小姐?」
粉衣也有些激動,眸子中湧上淚水,出來的正是她之前的大丫鬟。
「荷花------」
「小姐,真是大小姐!」荷花又是哭又是笑:「這半年多你去哪了?我們,我們還以為你不在了------」
兩人在門口敘了會衷腸,但粉衣並沒有說自己這半年多的行蹤。
期間,門房的小廝探出了頭,又急匆匆地跑進了院子。
不大一會兒,府內被丫鬟簇擁著出來一對夫妻。
「晴姐兒,是我的晴姐兒回來了嗎?」
人未到,聲先到,是個婦人的聲音,聽腔調帶著些許的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