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臉上抹鍋底灰

  他要跟著隊伍回嶺南,靖王的人就算再厲害,也不會猜到他還沒死,正趕回去。

  而且,是跟著逃荒的人一起回去。

  哪怕身上的衣服不合身,他也覺得很順眼,這是他的偽裝,最好的偽裝。

  不能讓人察覺他已經康復了,還是繼續假扮五歲孩童吧!

  只是「姐姐」這個稱呼不能再用,太丟臉。

  又經過十來天的奔走,他們來到了一處前後山谷都十分狹長的地方,顧拾月心裡一「咯噔」感覺不大好。

  快步走到顧山身邊「爹!這地方怕是要出事。」

  前後看了看,顧山很憂心「是呀!這地方山高水險,很容易有土匪出沒。」

  「爹!我看你還是去找一下里正吧!別的村咱管不了,咱們顧家村人可得提醒提醒,讓大家把緊要東西都收拾起來,免得被賊人惦記上。大姑娘小媳婦的把臉都摸黑,千萬不能露出真容。」 ❅

  女兒這麼一說,顧山頓時明白了,這是怕賊人惦記上女人,毀掉她們的一生。女兒考慮的很周到,保護好婦女兒童,是身為男人的責任。

  顧山快速來到里正身邊,跟他低語「里正,這地方怕是不安全,咱們還得想個應對的辦法,咱們村的大姑娘小媳婦該做好保護自己的措施。」

  顧里正看了看這處在山窪中間,前不著村,後不挨店,彎道還挺多的官道,感覺是不大對。

  要是有賊人從山頂下來,他們逃都沒地方逃。

  「老三你說的對,我讓咱們村的人先停下來,一戶一個聚在一起討論一下,真遇上了劫道的咱們該怎麼辦。」

  顧山點點頭「那就事不宜遲,抓緊時間,都得計劃好了才行,不能貿貿然往前去,真遇上可就糟糕了。」

  負責任的顧里正掏出腰間的小銅鑼「哐哐哐」地敲了起來,全村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馬上過來了十幾個人,顧山一看,真的是一戶一個。

  而且還都是家裡能當家做主的人,這應該是里正出發前跟他們說好的。

  見人到的差不多了,里正就把顧山的顧慮說了一遍,完了告訴眾人「回去讓家裡的婆娘閨女臉上都抹黑,可別想著髒不髒,好看不好看的話,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

  後面跟著的朱家村里正,周家村里正過來,剛好聽見了顧里正的話,兩人對視一眼,立即回去跟村里人說起了這事。

  一時之間,不管是顧家村還是朱家村,周家村的婆娘,有一個算一個,臉上全都抹了鍋底灰。

  顧拾月也被她奶奶顧老太太給抹的一臉烏漆嘛黑,看不出五官,感覺這是自己給怎麼挖了一個大深坑,把她給埋的結結實實。

  身邊的顧阿牛悶悶地不說話,瞧著他那俊逸的容貌很不爽,顧拾月去弄了一點鍋底灰,三兩下就把他的俊顏變成了黑乎乎的丑顏,氣的容燁很想罵人。

  這女人的膽子太大,竟然敢給他下黑手。

  注意,不是殺人越貨的黑手,是真的黑乎乎的黑手。

  見他怒氣沖沖地盯著自己,顧拾月的陰暗心理得到滿足,頓時哈哈大笑「哈哈哈!阿牛!你別生氣,反正你是個傻子,也不懂什麼好看不好看。

  我告訴你哦!你長的太好看了,我怕真的有山匪看中了你,把你搶去當壓寨夫人。別以為男人就不能做壓寨夫人了,在有些人眼裡,你太娘炮,跟個女人沒什麼區別。」

  容燁「」不氣,不氣,我現在是個傻子,傻子,傻子,傻子是不會為這種事生氣的。

  顧拾月怕容燁聽不懂,還特意給他解釋了一句「我嘴裡說的娘炮是什麼意思你懂嗎?就是說你很像女人的意思。」

  看他沒什麼反應,就呆呆的,也不吭聲,顧拾月加了一句「算了算了,解釋的太多你也弄不明白,好好跟著我吧!要走丟了,真被人搶去做壓寨夫人,我可沒辦法把你給搶回來。」

  花清蕊的臉上也抹黑了,回頭看了看女兒顧拾月,感覺很委屈,哭唧唧。

  拉拉她的衣服,可憐巴巴「拾月!咱們這樣像什麼?抹那麼髒的東西,我的皮膚粗糙了怎麼辦?」

  容燁微微挑眉,感覺這位大嬸可真有意思,都啥時候了還擔心自己臉上的皮膚?是人的命重要還是皮膚重要?

  花清蕊「」你不懂就別瞎說,在我眼裡,皮膚就是命,命就是皮膚,一樣重要。

  瞅著愁眉苦臉的花清蕊,顧拾月趕緊安慰「娘!咱收斂些,你不有許多寶貝嗎?等到了地方安頓下來,咱再來研究皮膚粗糙不粗糙的問題好嗎?」

  容燁「」許多寶貝?有嗎?他怎麼沒瞧見?女人哄人的手段可真特別。

  原本心情不好的花清蕊聽完女兒的話,瞬間有被安慰到,開心了起來「你說的沒錯,我有好東西在手,還怕治理不好我的皮膚。」

  瞧著一秒哭臉,一秒笑臉的花清蕊,容燁覺得大嬸就是個沒腦子的,被人賣了還幫著人數錢的那種。

  好在她命好,她男人和女兒都對她十分寵愛,有時候他都感覺顧拾月才是當娘的,花清蕊是女兒。

  想起娘,也不知道他母妃有沒有跟著他父王一起出征北上勤王。按道理應該是去了,他父親是大梁的異性王,是他祖父和父親十八年前一起拼回來的。

  他母妃是一名武將的女兒,外租家沒什麼勢力,按道理父王的婚事該由皇帝做主下旨。父王很喜歡母妃,就去宮裡討了道聖旨,二人結為夫妻。

  父王后宅只有母妃一人,不管去哪兒都愛帶著她,此一去兇險無比,母妃肯定會跟著。

  就是不知道弟弟容襄一個人在府里是否鎮的住,說起來弟弟身體不怎麼好,總是愛咳嗽,一咳就好幾個月不見好。

  宮裡的御醫也來看過,可惜沒用,已經十三歲的他,廋弱的跟個八九歲的孩子差不多。

  妹妹容歡才十歲,父母就生了他們兄妹三個。父王母后一走,加上他又不在,家裡就只剩下了弟弟妹妹,也不知道他們過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