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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年後,終於找到了玉瑤一點點消息,玉錦堂還沒去找陌染問清楚,就傳來大將軍出了盛京。
玉錦堂終於有了玉瑤的消息,這顆浮躁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玉寶興之前一直跟著玉錦堂尋找玉瑤的下落,可一個月過去了,他心裡也覺得玉瑤一定是落了難,漸漸的也就重新回到了天成學院讀書。
邀月池已經關閉兩個多月,後來因為有好多大家小姐跟夫人前來預約,再加上邀月池中的人也不能整日的閒置,玉錦堂決定重開邀月池。
玉錦堂眼看著這次的秋圍到了,無瑕打理邀月池中的生意,玉寶興因為這次科考位置不太理想,夫子決定讓他暫時一次下場,他也就閒了下來。
第一個月玉錦堂來查帳,玉寶興跟在身邊,看著玉錦堂熟練的將帳查清楚,跟閆道清將銀子拿過來,他覺得自己的雙眼都不夠看了。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邀月池居然會那麼賺錢,而且這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而且這些婦人瘋狂起來簡直讓他害怕,因為是花出來就像不要錢似的,有的甚至要話才幾百兩銀子,只為了她的那張臉。
不過說來也真是太奇怪了,每個進來的婦人跟小姐,面容開始比較粗糙,可是等她們進去重新換裝然後梳妝打扮後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果真讓他大開眼界。
看來絮兒她說的果真沒錯!
玉寶興之前從來不覺得銀子多有多少好處,可自從他來到盛京後才知道,原來有銀子才真的是大爺。
就像他們學堂里溫家大少爺,溫良才,他可是盛京中多少達官貴人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並不是因為他們家有多高貴的身份,反而是因為他們家的銀子。
就連四品五品家的公子都跟喜歡跟他結交在一起,為了就是他手中那用不完的銀子。
大哥雖然沒人巴結,可也從來沒人敢招惹他,就因為他是二姐嫡親的大哥,二姐身後可是有陌大將軍相護。
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能從玉家村出來讀書,已經是光耀門楣。
十一二歲的童生,在耀月城了不起的存在,可到了盛京後,顯然不夠看了。
自己經常被他們孤立,更有的人直接喊自己是小跟班,不過是玉錦堂身邊的一條狗,而大哥他們一家不過是可憐自己。
之前自己從來不會在意,畢竟這麼多年,他知道二姐待他的好。
可是現在被喊的多了,久了,之前別人還不承認,後來見玉錦堂拿銀子給自己,看自己的眼神就越發不對勁了。
嘲諷,奚落,帶著憐憫,那眼神在玉寶興看來恨不得上前將他們暴揍一頓。
「玉寶興,沒想到你真的一直在拿玉錦堂家的銀子,他們說你只是他身邊的一條狗,當初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果真……」
「可不是,我之前還看到玉錦堂拿給他的銀子,不過才區區五十兩,而他自己,手裡可是有好幾百兩。」
「五十兩?連給本公子喝一頓花酒都不夠,看來也只夠打發叫花子用。」
「走,咱們還是離他遠遠的吧,我可不喜歡跟一個落魄的叫花子打交道。」
「對對,咱們快走吧……」
「…… ……」
剛剛圍在玉寶興身邊的學子立刻向周圍散去,仿佛跟玉寶興多待一分鐘都嫌丟臉。
玉寶興耳中一直迴蕩著他們的話,手指狠狠陷入肉里也不自知,臉色蒼白的可怕,溫暖的陽光照在他單薄的身子上,依舊無法驅散他身上的冰冷。
五十兩?五百兩?
看來五十兩銀子果真是打發叫花子用的,玉錦堂手裡的銀子可是比他整整多出了十倍。
狗!
自己成了他們伸手討飯的跟屁蟲!
手狠狠攥握成拳,重重敲在面前的牆上,手被擦出殷紅的鮮血。
今天害自己被人這樣奚落,不過是因為他手中沒有多餘的銀子。
這五十兩銀子,也僅夠他一個月買筆墨紙硯用還有基本的生活。
如果想要別的花用,那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們一起的幾個人如果有詩會或是品茶,自己從來都不會去參與,因為他囊中羞澀。
自從跟閆柳絮相識,就被她的溫婉所折服,更是對她由衷的喜歡。
可每次看到她身上素雅的連一點髮飾都沒有,心裡更多憐惜之情,自己也只能送她一點小巧的玩意。
所以他現在覺得絮兒說的沒錯,他不能在被同窗們看不起。
像是下定了決心,看著眼前還在對帳的玉錦堂,張口說道:「大哥,二姐現在下落不明,你既然還要忙著明年的考試,這對帳的事以後不如就交給我來處理吧,等我將帳對好,以後再每個月將銀子交給你,反正也不過是順手的事。」
玉錦堂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玉寶興,心裡一陣燙貼,對於這個弟弟,自己也是非常感激,畢竟他在讀書回來後,也一直跟著尋找二妹的下落。
看來這幾年二妹對他的好,讓他心存感激。
對於他一直看著成長起來的玉寶興,玉錦堂自然沒有絲毫防備,放心的將帳簿交到他手上。
前兩個月,玉寶興做的並不太順手,玉錦堂幫著他指出來,後來他越做越順,這一個月的帳,也就兩個時辰就會做完,然後將銀子交到玉錦堂手中。
玉錦堂見玉寶興做的不錯,也從之前每個月的五十兩,多拿出十兩給他,雖然玉寶興表面上推脫,可心裡卻在嗤之以鼻。
玉錦堂又看了一個月後,也就安心的將對帳這事放手交到玉寶興手中。
雖然偶爾連著兩個月都會少十幾二十兩,他也沒怎麼在意,畢竟做生意都會有起伏。
眼看著就要到年關了,玉錦堂心血來潮,想要查看一下帳簿,因為他們家裡所有的帳簿都是是玉瑤親自定做出來的,而且統一使用,在最裡面的夾層里都會標有序號。
她有這個習慣,也只有他這個大哥知道,沒想到這小小的一個舉動,居然讓玉錦堂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玉錦堂發現,每個月裡,都會有幾張帳單無緣無故的消失,有被人撕掉的痕跡。
玉錦堂首先想到的人就是閆道清,因為這個帳本都是他在記錄,他從來沒想過會是玉寶興做出什麼手腳。
玉錦堂根據前幾天的帳,籠統的算了一下,這幾個月算下來,可就是好幾百兩銀子。
雖然不算多,這可是出了家賊,總不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他開始注意閆道清的一舉一動,命令守在院子裡的人盯著他,可一個月下來,他都是認真的將每筆帳記的清清楚楚。
玉錦堂這才轉而將目光落在行為怪異的玉寶興身上。
之前玉寶興從來不會晚歸,身上更不會帶著酒味,可最近幾天,只要玉錦堂碰到他,他身上總會帶著一絲酒氣,甚至還有少量的脂粉氣。
這讓玉錦堂種在心裡懷疑的種子,發瘋一樣的瘋長起來。
可他始終不願意相信,他自小就在一起讀書的弟弟,會做出這種事來。
說白了,就是偷,這種事,讀書人最是忌諱,這可是關乎讀書人氣節的事。
玉錦堂知道玉寶興一直以來都很介意別人說他,所以之前他每次給玉寶興銀子,都是讓他去自己這裡拿,他很少會親自送過去,就怕他會多心。
上次給他送銀子,也是為數不多的幾次之一。
玉錦堂看了眼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對著他耳語幾句,然後轉身這才離開了邀月池。
很快又到了月底,閆道清早早跟玉寶興交接了帳本,一併將所有的銀子放到他面前。
「玉少爺,這裡是這個月的進帳,請您查收。」閆道清做了帳目非常細緻,小到丫鬟們的賞錢都記錄的清楚明白,讓人一眼就看清楚。
玉寶興看著放在自己年前的帳本,心裡一陣竊喜,他可是就等著這個月的帳冊了。
前幾天,絮兒跟他一起出去逛街,進了首飾鋪子後,雙眼就落在了一款玉鐲的上面。
那款玉鐲通體雪白,散發著淡淡的光暈,一看就是玉中上品。
連他這個不懂玉的人都能知道是好東西,這價格自然不會太便宜。
想起這幾個月來,自己手裡不斷增漲的銀子,攥緊了手出聲說道:「掌柜的,這個玉鐲要多少銀子?」
店鋪掌柜的抬頭看了對方一眼,看著兩人身上的衣服華麗,都是最好的南光錦,立刻將臉上的褶子笑成了菊花。
顯然已經將兩人當成了一次待宰的肥羊。
討好的說道:「這位公子,您真是太有眼光了,這個玉鐲可是今天剛到的新貨,而且,您看這成色,還有這做工,可是我們老師傅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打磨成的。」
店鋪掌柜的說起來口若懸河,看他根本沒停下來的意思,玉寶興立刻出聲打斷,「掌柜的,說個價吧?」
掌柜見玉寶興果真要買下來,立刻將玉鐲拿出來放到閆柳絮面前。
「這位公子,這個鐲子也不貴,只要三百兩銀子而已。」將五根手指伸到玉寶興眼前,來回晃了晃。
三百兩!
玉寶興道吸口涼氣,心裡這些年肉疼。
這三百兩可是花去了他身價的三分之二,這麼久了,他一共才弄了五六百兩銀子,這一下就要用去三百兩,果真又回到解放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