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6章:當年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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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瑤看完魏煙的過往,只覺得這女子真是太惹人心疼。

  「陌染,咱們要怎麼做?」她想救她,這女子不該這般痛苦的活下去。

  「我去命人查查吧,如果魏熊真是嗜兄上位,那他這個城主也不必做了!」陌染聲音中夾雜著殺伐。

  對於魏煙,他沒有什麼可同情的。

  反正不是他的人,又何必浪費那心思?

  「好,魏煙那邊,我先過去看看。」玉瑤轉頭看向眼前的人,說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魏煙昏迷了兩天,等她醒過來發現面前坐著一位婦人,這婦人的裝扮雖然不算出眾,可身上卻自有一番氣質。

  「這裡是閻王殿還是河府?」魏煙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淒婉。

  「你醒了?」玉瑤的聲音輕柔,聽在人耳中格外的動聽。

  「我……」魏煙的聲音暗啞,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視野開闊了,打量周圍的模樣,視線漸漸回攏,「我這是……被救了?夫人,是您救了我嗎?」

  「嗯,算是吧,不過你身體虛弱,身上還有傷,暫時別下床,還有,這幾天你也別亂走,城中人都以為你已經去了,所以你……」玉瑤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我還在洪水城?」魏煙以為她是被河水沖走了,才會被她救起來,難道……

  「沒錯,昨天見你被人丟下水,我夫君的人就將你救上來,所以咱們還在洪水城,而你暫時只能留在這裡,讓其他人發現了,自然會招惹更多的麻煩,七姑娘,你可明白?」玉瑤必須要分析清楚。

  救魏煙事小,如果因為魏煙沒死的消息,再傳出祭祀不成,惹怒河神的傳聞,那連他們的行蹤都會暴露。

  魏煙一想到水淹入口鼻的感覺,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那臨死之前的窒息感讓她害怕,第一次面對死亡,她也許可以坦然,可第二次絕無可能。

  她知道,如果第二次能面對,一定會退縮。

  眼前夫人的話她聽懂了,如果她現在活著的消息傳開,那定然會招惹更多的麻煩。

  被魏家那些人知道,她又如何能逃脫一個死的下場?

  想明白了,魏煙目光沉默而堅定,「夫人放心,我全都聽您的安排。」

  她現在沒什麼讓人圖的,除了這副皮囊,所以心安的在房間裡養病。

  短短半日的功夫,魏煙就知道個大概。

  救她的人是一對夫妻,女子就是眼前的婦人,而男子她沒見過,不過這裡的人也很少提及,倒是讓她安心。

  照顧她的是夜公子,他雖然臉上看不出表情,可只要他進來,她就忍不住害怕,那種從內心深處的恐懼。

  她很少跟外男接觸,明知道眼前的男子對她沒有惡意,可總讓她忍不住想起那個午後,那個令她膽怯的男子,薛斌。

  她的二姐夫,人前道貌岸然,人後卻是徹頭徹尾的無恥混蛋。

  呵!多麼可笑,就是因為那男人,她的好二姐竟然挑唆叔父將她祭祀。

  打從十歲起,那個冰冷的城主府就再也不是她的家。

  她從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變成了寄居的小可憐。

  沒有比這個更令人諷刺的變化。

  好在,她活著,她活下來了,現在沒有什麼比活著讓她高興的。

  這天,玉瑤手裡拿著一張信箋進門,看著眼前面色恢復了不少的女子,心裡有些不忍。

  「魏姑娘可好些了?」玉瑤進門並沒有將信箋交給她。

  畢竟離家人死去過去了幾年,倒不如先試探一下她知道多少。

  魏煙露出一絲柔弱的笑,手中正執著一本詩經,這女人全身充滿了書卷氣,即使容貌不算艷麗,卻能夠別有一番韻味,難怪能夠吸引那男人的注意。

  見玉瑤進門,迎上來,微微行禮,這才道:「多謝玉夫人關心,我……已經好多了!」

  「那真是太好了,對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外面的人,不用太過拘泥。」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倒是對魏煙生出了由衷的一分喜歡。

  「是,魏煙已經給玉夫人添了太多麻煩,在此無以為報,魏煙感激不盡。」魏煙心底的想法自然流露在臉上。

  「魏姑娘,不知道你對令尊可還有什麼印象?」玉瑤試探性的開口道。

  魏煙眼底流露出幾分哀傷,緊接著勾起唇角,「我爹他是真正的君子,待我跟我娘都好,可惜……」

  「魏姑娘,提起你的傷心事了,不知你父親得了什麼病?為何會……」玉瑤是怕他還有其他的隱疾,畢竟過去了幾年,就算陌染想查也需要時間。

  從魏煙這裡了解一些,能讓陌染少走不少的彎路。

  「我記得我八歲之前,爹的身體都非常硬朗,就在我八歲之後,家裡爺爺奶奶想讓我爹納妾,傳宗接代。

  後來經常給我娘進補,我爹心疼,加上我娘身子也虛弱了些,他就帶著我娘去了莊子上住了幾天。

  自從回來之後,他偶爾會咳嗽,請了大夫回來只說是風寒,再後來,我爹的病就越來越重,再加上當時城裡發了洪水,一忙過去了半年,我爹的身子就是從那時候垮的。

  在床上躺了大半年,那段時間,城裡的事務都交給了叔父打理,後來我奶奶讓娘安心照顧我爹,將後宅的事也奪了過去。

  可她一個婦人大字也沒識幾個,自然的後宅的事就被我二嬸哄了去。

  我爹這一病就再沒起來,直到……」

  魏煙覺得那段時間是她心底的殤,癒合起來的疤痕就被撕裂開,眼淚掛在眼角,一雙眼睛紅成兔子,透著隱忍。

  「魏姑娘,難道你就沒想過你爹的病來得太蹊蹺嗎?或者你娘有沒有留給你什麼話?」玉瑤本就不擅長安慰人。

  再說,她覺得魏煙也沒什麼值得安慰的,這人總要學著長大,不過這長大的代價有大有小,而她面臨的無疑是最大的。

  「玉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是,當初我還太小,可這幾年也我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

  當初我爹娘身邊的人全都被換了,甚至連奶奶身邊的人都換了不少。

  如果是之前,我不會懷疑,可這兩年我越來越覺得奇怪,尤其是魏熊他有意無意的想打發我,不得不讓我懷疑。」魏煙不是傻子,如果連這點事都看不出來,恐怕早就屍骨無存了!

  既然知道她有所懷疑,玉瑤倒是放心下來。

  「沒錯,你先看看這個吧,這是我們的人查出來的,信箋上雖然沒有言明毒殺誰,可魏慎,提到了你父親的名字,我想從你口中得到證實,這才好繼續查下去。」玉瑤說著將信交給她。

  魏煙臉上還掛著淚痕,卻並沒有預想中的聲嘶力竭。

  這女人倒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般柔弱。

  魏煙一點點看過來,越看眼底的水霧越多。

  恨,恨的咬牙切齒,她就知道,她的父親……那個在他心裡山嶽一般的男人,他果然不是病死的,他的父親。

  「……父親!」

  她不知道玉瑤的消息是從何處查來的,可這消息足夠讓她難過心殤。

  「這是審問了當初替你父親醫治的大夫的口供,當初這大夫險些被人殺人滅口,後來還是他服了毒,在那場大火中故意傷了臉這才逃過一劫。

  可儘管這樣,那些人這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他東躲西藏,家裡人一夜之間全都死了,他隱姓埋名,好不容易逃過一劫。

  因為容貌改了,名字變了,我夫君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人找出來,這是他的口供,說是當年給你父親服用的藥有加重咳疾的成分,所以你父親才會一病不起。」玉瑤一口氣將她知道的說出來,魏煙已經氣的雙頰通紅。

  「玉夫人,我父親他真是魏熊給毒死的,為什麼,我父親不僅提攜他,還將我跟我娘都交給他照顧,他為什麼……他怎麼忍心……

  當年他只不過是一名舉人,我父親將他安置在城主府里,這樣的恩情他竟然敢……」魏煙只覺得心裡燃燒起一把火,魏熊那個畜牲,他不僅殺了父親,還霸占了屬於她的家產,現在又要連她也害死,簡直泯滅人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是所有人都跟你父親一樣仁義,節哀。」玉瑤倒是有些了解魏熊的心思。

  同一個爹娘,為什麼作為兄長的能做一城之主而他只能寄人籬下?

  這種不平衡之下,只要給他一個契機,他自然不甘心。

  而天災加上人禍,不就是最好的時機嗎。

  「你現在知道了也沒辦法,單憑這點證據也不足以給你父親報仇。」玉瑤提的是報仇,而魏煙心裡也是真的恨。

  「我知道,玉夫人,魏煙能求您件事嗎?」魏煙重重跪在玉瑤面前,臉上透出堅決。

  「魏姑娘請說。」這件事既然管了,他們就沒打算半途而廢,既然這魏煙求到她面前,自然不會甩手。

  魏煙大喜,感激菩薩派了玉夫人跟她夫君這樣的好人來相助她。

  父母之仇,她定然要報。

  魏煙捏緊手中的帕子,唇瓣緊抿,一臉的堅定。

  「玉夫人,我想去擊鼓鳴冤,還請玉夫人助我。」她一個孤女,現在要狀告的是親叔父還是城主,恐怕她還沒靠近衙門就被人抓起來。

  第一次感覺自己這般渺小,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