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玉瑤他們坐車到達城門外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護城河的周圍全都被一盞盞形狀各異的燈給灼花眼。
整個護城河像一面平靜的鏡子,靜靜的守護著整個北辰國,這橘紅色的燈光,反而更像是給它的一絲點綴,讓整個城外充滿朦朧的夢幻。
「前面的馬車,你們是眼瞎嗎?居然敢搶占我們溫家的位置,那個位置可是我先看到的。」正準備下馬車的玉瑤,直接停住自己的腳步,聽這尖銳刻薄沒半點教養的聲音,玉瑤感嘆,這天下還真是小,居然在這裡也能讓她們相遇。
不過這緣分顯然更像是孽緣。 ❆
「說你們呢?你們是耳朵聾了還是瞎了?本小姐可沒功夫在這裡跟你們浪費時間,快點把馬車讓開……」
「玉瑕,如果你再不知道收斂你的脾氣,我也不會再幫你了,你不想出門,現在就可以回溫家去。」溫瑾瑜說完,氣急敗壞的從後面的馬上走下來,厲聲呵斥馬車內的阮玉瑕,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前面馬車走過來。
「這位姑娘,在下表妹口說無心,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你們見諒。」久久沒聽見馬車內傳出聲音,溫瑾瑜尷尬的站在一邊。
「表哥,你管他們幹什麼,這個位置本來就是咱們先看到的,他們只不過是鳩占鵲巢。」阮玉瑕尖銳的聲音又從身後傳過來,讓坐在馬車內玉瑤冷哼出聲。
「看來阮姑娘不止眼盲耳聾連心都是瞎的,幾日沒見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日益見長,佩服佩服。」玉瑤冷聲說著,從馬車內走出來。
今天玉瑤身穿冰藍色對襟齊胸襦裙,長長的裙擺起伏如同站在海上波濤起伏中的仙子,端莊高貴,文靜典雅。
粉黛未施的面容上一雙鳳眸透出雲霧般的採光,整個人纖塵不染,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馬車上,就讓周圍所有的女子成了她的綠葉,竟讓溫瑾瑜感覺高不可攀,又忍不住心生旖念。
阮玉瑕聽著玉瑤的聲音,就已經讓她咬牙切齒,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什麼老是陰魂不散?
看著身邊溫瑾瑜眼中的驚艷跟迷戀,讓她更加瘋狂的妒恨,「玉瑤,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正巧霸占她選用的位置。💜🍫 ➅9ѕᕼᵘχ.Ć๏m ♞♨
眼底如黑雲密集,沉甸甸都快被壓出水來,?「你能來我為什麼就不能來?難道今天這護城河外還有人規定我玉瑤不能出現嗎?」
之前她還覺得興致缺缺,現在她反而有興趣了,在閒暇的時候看著她生氣的嘴角來取悅自己,感覺還算不錯。
「玉玉姑娘,真的是你!真是太巧了。」溫瑾瑜激動的走上前,有些語無倫次。
「是啊!真是難得的巧合!」玉瑤說著還不忘將眼神落在阮玉瑕身上,看著她臉色又黑了幾分,玉瑤心中生出幾絲快意。
她不是不喜自己跟她表哥接觸嗎?那她就偏不如她的意,順便將白嫩的手伸出,直接放在溫瑾瑜面前,借著他伸過來的手,還未碰到指尖就縱身跳下馬車。
這短暫的動作,只有靠近的人能看清楚,可對於離他們還有幾分距離的阮玉瑕,就是看到玉瑤無恥的將手放進了她表哥溫瑾瑜的手中。
「玉……瑤……」此時阮玉瑕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
「我怎麼了?還是阮姑娘眼睛又瞎了?早就讓你去看大夫,眼疾是種病,得治,不然等真的瞎了,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玉瑤我今天要撕爛你這張嘴,讓你胡說八道。」說著張牙舞爪的就準備親自動手,如同街邊上大鬧的潑婦。
「玉瑕你鬧夠沒有?玉姑娘可是咱們的恩人,要不是她,奶奶的病也不會好的這般快,咱們感激還來不及,你怎麼可以?快點跟玉姑娘道歉?」溫瑾瑜冷聲呵責,眼中儘是失望跟不滿。
阮玉瑕咬緊後槽牙,才忍住即將噴涌而出的怒火,「表哥,我才是你嫡親的表妹,她玉瑤算那根蔥,根本就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也配本小姐跟她認錯,哼!」
「溫公子,我玉瑤從來不稀罕跟一個殘疾智障的人計較,告辭。」說完轉身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施捨給阮玉瑕一下,帶著玉錦堂兩人一起離開。
剛剛的熱鬧,引來周圍一些人的側目,在護城河橋對面的柳樹下,一男子紅衣翻飛,他身邊的女子白衣清雅,兩人自成一線,將剛剛發生的事盡收眼底。
「玉瑤,咱們終於又見面了,你果然沒讓我失望。」身邊白衣的女子,聽著身邊主子的話,修長的指甲狠狠陷進肉里而不自知,身邊自發盤旋起一股冷冽的寒芒,刺骨。
「主子,咱們今天還有事……」
「嗯?月華,最近你可是越來越放肆了,我做事什麼時候需要你在旁邊指手畫腳了?誰給你的膽子?」紅衣男子轉身,正面對著猛然跪在地上的女人,冷幽幽的聲音,讓人背脊生寒。
「屬下知錯,月華不敢,月華只是覺得咱們應該還是把來盛京的目的先完成……」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嬌媚的臉色變的慘白。
主子果然對這丫頭上了心,之前她費盡心思才讓主子打消尋找她的想法,故意帶著主子繞過耀月城,沒想到卻在盛京里偶遇,難道這真的就是天意?
不。
她不信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來我這個主子說話真的沒半點震懾力了,既然這樣,還是該給你長點記性,知心,把她帶下去,讓暗衛給她長點記性。」
「主子……」知心當然知道這次主子為什麼會帶月華仙子同行,不過就是想在盛京里重新開設一家花樓,這樣好更快的掌握盛京里的消息,要是這月華仙子被打傷了,那花樓還能在盛京里立足嗎?
水傾絕嘴角勾起,露出一股邪魅的笑,「看來我這個主子真是失敗,連你都不聽我的話了嗎?」不怒自威,氣場凜冽,嚇的知心立刻將月華仙子帶下去,臨行,月華仙子的眼神對著即將奔向玉瑤的男子,生出一絲眷戀跟仰慕。
看著玉瑤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面容,眼中划過一絲惱恨,玉瑤,沒想到這才短短几年的時間,就長的如此傾國傾城,雖然她跟主子站在一起感覺刺目,可不得不承認。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沒想到當年那不起眼的瘋丫頭,會變成人間鳳凰,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主子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知心在旁邊酸溜溜的說著,完全沒發現,他說完後,月華仙子的眼神變的如刀子般凌厲。
主子向來視女人如衣服,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從來沒對別的女人露出一丁點的不舍跟好奇,幾年前,玉瑤是唯一一個能讓他親自動腦筋抓回來的女子,現在也是,她總是能輕易的牽引著主子的心情。
既然遇到了,水傾絕又怎麼會放過這次機會。
「丫頭,幾年沒見,沒想到居然變樣了,不愧是跟我合作的丫頭。」紅衣翻飛,落在玉瑤身邊,看著如此騷包出現在她面前的水傾絕,玉瑤眼角抽搐幾下,這個妖孽,又出來禍害人了。
水傾絕說著就伸出修長的玉手,放到玉瑤的頭,那熟稔的動作好像不久前才剛做過。
剛準備作怪,就被玉瑤涼薄的威脅給恐嚇住。
「水傾絕,如果你不想要你的手了,你就儘管的動手,我不介意讓你變成殘廢。」水傾絕的玉指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丫頭早就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小丫頭,現在的她早就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一雙黑曜石般漆黑如墨的鳳眸,灼灼的眼光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清麗的五官精緻而高貴,如白瓷般潔白如雪的皮膚,吹彈可破,讓人忍不住伸出手指。
「水傾絕,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是這樣的流氓,煙花柳巷果然適合你。」
「還是瑤兒了解我,人不風流枉少年,對于美人,我向來很憐惜,就不知道瑤兒你這朵嬌花,會不會讓我採摘,要知道,萬花叢中,我可是只取你這一朵,為了你也情願放棄整片後花園,瑤兒會不會很感動?感動的想要以身相許啊?」
玉瑤對於他的話嗤之以鼻,這個該死的水傾絕如果他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看著不遠處重新走回來的月華仙子,玉瑤嘴角掛起魅惑的笑,那微不可見的笑容,讓玉瑤如同瞬間綻放的空谷幽蘭,孤傲、華美。
水傾絕感覺自己的心瞬間被重錘給敲擊了幾下,心底掀起驚濤駭浪,久久無法歸於平靜。
心裡甚至生出一絲期盼,剛剛他的話更像是在對玉瑤的表白,希望她那雙殷紅的唇瓣,吐出肯定的回答。
「以身相許?我看就算我想答應,別人也未必會給我這個機會,想娶我的人,你所有的條件都不符合,所以沒戲。」
咯噔一聲,縱然早就知道答案,而且剛剛他也多半是想逗弄下這丫頭,沒想到當親耳聽見她回絕的話,心中生出淡淡的苦澀。
「條件?娶你還需要什麼條件?」他雖然不在乎,可也想知道她提出的條件是什麼?
沒有理由,心底有個聲音就是鼓動著他詢問出聲。
玉瑤眸光灼灼,兩人四目相對,玉瑤紅唇微啟,冷幽幽的聲音傳進他耳中,道:
「我的條件很簡單,第一條,就是他不能騷包。」
「第二條,要學會遵守三從四德。」
「至於第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