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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染用盡全力，將玉瑤整個人都拉進自己的懷裡，讓她的身子緊緊貼在他身上。
昨天瑤兒生怕會碰到他的傷口，離的他有些遠，雖然她想要尋找熱源已經靠過來，卻本能的沒貼過來。
陌染想要拉動她，可算廢了不少的心力，被扯痛的傷口一陣火辣辣的疼。
一陣溫熱流出，傷口崩開了。
腦門子砸滿了冷汗，看了眼在他身邊不再呢喃的玉人，覺得一切都值得。
後半夜，玉瑤睡的安穩，陌染卻疼的一直沒有入睡。
次日，敲門聲傳來。
「主子，夫人！」
一般這個時候，夫人都已經起來了，可今天他敲門，夫人居然沒有出聲，卻傳來主子的聲音。
「進來！」
黑夜進門，中間只隔了一個屏風，並沒有看到玉瑤的身影，心裡有了一個猜測，黑夜不敢抬頭。
「你去拿止血藥過來。」陌染的聲音比昨日虛弱了幾分，黑夜頓時知道不好。
「是！」想都沒想，重新走出去。
他們這般大的聲音，居然還沒能將玉瑤吵醒，這幾乎是不尋常的事情。
陌染輕推她幾下，「瑤兒，瑤兒該醒了，等會兒黑夜要進來了。」
一連幾下，這才讓玉瑤睜開迷濛的水眸。
看到自己整個人窩在陌染的懷裡，頓時驚的從他懷裡移開。
「我，我是不是壓到你的傷口了？快讓我看看。」玉瑤說著就打算掀開錦被，被陌染阻止道：「黑夜剛才進來了，我讓他去拿藥，你確定等會兒這樣能見人？」
玉瑤低頭看了一眼，顧不得給陌染查看傷口，立刻動手穿衣服。
「瑤兒，我餓了，再去幫我做一份昨天那樣的粥好不好？我喜歡喝！」陌染很少有這樣的要求，玉瑤自然答應著。
簡單的洗漱，將墨發攏在腦後，「我去去就回。」
看著玉瑤出門，黑夜進門來，掀開錦被，陌染腹部的寢衣都已經染成血紅。
「主子，您！」黑夜剛打算開口，就被陌染給阻攔住。
「閉嘴，動作快點，不能讓夫人知道。」陌染動彈不得，自以為冷冽的低斥，卻並沒有多少的殺傷力。
「是，我這就包紮。」黑夜拿出紗布，鑷子，針線，將腹部的傷重新拆開，再認真的縫合起來。
剛收拾妥當，玉瑤就已經端著粥進門了。
空氣中那股血腥味還沒沖淡，黑夜提著藥箱正準備出門，被玉瑤給攔下來。
「陌染的傷是不是崩開了？快說。」經過了一整夜，可玉瑤的臉色並沒有好多少，依舊蒼白的如同宣紙。
「瑤兒，你想錯了，不過是黑夜幫我將傷口換藥，現在沒事了。」陌染緊接著開口。
黑夜左右為難，一時間沒有出聲。
玉瑤大步上前，將粥放在桌子上，因為走的匆忙，臉色煞白，毫無血色，一把將錦被掀開。
待看清楚還沒來得及換掉的寢衣上面的血跡，玉瑤一瞬間紅了眼眶。
「吧嗒」眼淚毫無徵兆的掉落下來。
黑夜見房間裡的氣氛有些壓抑，知道他再留下來也毫無意義，轉身出去了。
陌染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哪怕是將她的眼淚拭去。
「陌染，誰准許你動的？」玉瑤將他的手躲開，胡亂的擦了一把，倔強的沉著臉色。
「瑤兒，我是擔心你，再說，這傷真不是因為你，是我自己，我想抱著你睡，這才扯動了傷口。」陌染是怕玉瑤再自責下去。
他醒過來後，一直覺得瑤兒的臉色有點不對勁，還有她的體溫，都像是一塊大的疑團壓在他心底。
只是還沒來得及要問黑夜，就見瑤兒已經進來了。
「不用說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分開睡，我會讓黑夜在這裡放一張軟榻。」玉瑤黑著臉，心裡還是不停的自責。
昨天晚上，自己雖然睡著，可那冷入骨髓的感覺依舊清晰的記得。
看來她要找個機會，好好詢問一下小狸兒。
她也擔心，時間久了怕被陌染髮現，到時候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瑤兒！你哪兒都不能去，就睡在我旁邊。」陌染聲音也猛然拔高了幾個度，聽起來帶著濃濃的冷冽跟不滿。
「陌染，乖，這次要聽我的，你的傷……」玉瑤寸步不讓。
陌染身上的傷很重，平時上藥都不敢用力，她又怎麼好重重壓在他身上？
「我不會隨意亂動，就不會扯動傷口，我不想跟你分開。」陌染的聲音低，虛弱的感覺讓玉瑤心又揪起來，生疼。
玉瑤一臉為難，沒有出聲，只是那雙盈盈秋水一般的眼眸，卻讓人心疼。
「……好，不過我們中間要放上被子，省的我再半夜爬到你身邊。」玉瑤最終妥協道。
「好，只要不分開，怎麼樣都行。」陌染是真的怕玉瑤再提起分床的事，滿口答應下來。
至於夜裡的事，他早晚都能弄清楚。
解決了這件事，玉瑤將粥端起來，「現在你該乖乖喝粥了吧？」
「好，這可是瑤兒親自做的。」沒有了分歧，兩個人之間又重新恢復了溫馨。
一人一碗粥下肚，玉瑤將碗筷收拾出去。
這小院的廚房只是簡單的搭建起來的，有些簡陋。
玉瑤才剛進去，一股血腥從喉嚨里往外涌！
玉瑤乾咳幾聲，剛剛還蒼白的臉色，剎那間變成了死灰。
玉瑤擦了下嘴角的血跡，心中暗道，沒想到取心頭血居然能讓她的身體變的這般虛弱。
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開，玉瑤快速的擦乾淨血跡，猛然轉身，「誰！」
微弱的氣息並沒有半分的震懾，反而讓她眼前一陣眩暈。
伸手，及時攙扶住身邊的門板，沒等站穩，胳膊上已經被人攙扶住。
「夫人，是我。」
聽見黑夜的聲音傳來，玉瑤緊張的心這才放下來。
等暈眩感退去，這才道：「你跟過來幹什麼？不是讓你去照顧陌染嗎？」
「夫人，您可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黑夜質問道。
「我，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太累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玉瑤將胳膊縮回來，不去看黑夜的眼睛。
「休息幾天？恐怕就是一整年都未必能恢復成從前一樣，你的身體虛弱的幾乎無力，夜裡更是冷的入骨，還有這失了顏色的樣子，您這副樣子，主子恐怕早就在心裡起了懷疑，難道您真的忍心讓主子忍著身體的傷再擔心您嗎？」黑夜質問道。
玉瑤緊抿唇瓣，她以為自己掩藏的極好，從昨天就一直偷偷喝著靈泉水跟玉露，就怕會被陌染髮現。
「夫人，您恐怕還不知道吧？剛才我幫您把脈，發現您的氣血兩虛，供應不足，甚至，甚至您……這個月的信事是不是應該快到了？」黑夜不敢確定，再加上夫人的身份，他才沒問。
「信事？」玉瑤一直在忙著照顧陌染，險些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好像是過了幾天。
不過，黑夜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
「夫人，我，我還不確定，我只是有些擔心，畢竟這脈象還不穩定，我也無法確定您是否真的懷了身孕。」黑夜將昨天的懷疑說出來。
「懷孕？你是說我可能又懷孕了？」玉瑤險些不敢確定自己聽到的。
她才剛取了心頭血?，身體虧損嚴重，如果這個時候懷孕，她不敢繼續往下想。
可萬一呢？
玉瑤立刻抓住他的手，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顫抖著聲音道：「我，我前天取了心頭血餵給了陌染。」
「什麼？」黑夜心裡一直在懷疑，他以為是夫人像上次一樣，把血輸給了主子，可萬萬沒想到，居然取的是心頭血。
心頭血可是每個人的精元卻在，夫人就這樣給了主子，難怪，難怪她的身體會變的畏寒，易睡，甚至脈息微弱，比大病一場的人還要差。
「陌染的身體有多危險你不是不知道，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他受折磨嗎？不過是取心頭血，等我好好修養一段時日，自然就沒事了。」玉瑤故作輕鬆的說道。
似乎猛然想起來，又叮囑道：「這件事萬萬不可讓陌染知道，聽見了嗎？」
黑夜看著眼前目光堅定的女子，心裡的弦被猛然撥動了，聶聶的點頭，卻沒有出聲。
「夫人，取了心頭血您可知道會如何？」黑夜道。
玉瑤點頭，聲音極淡卻十分篤定，「知道！」
「既然知道，您為何還……」黑夜想說她為何這般傻，知道心頭血會今後都會無比虛弱，甚至還會損傷壽命，為何還要義無反顧？
「如果是我躺在床上，性命垂危，他也會為我這般，不是嗎？」玉瑤淡淡的反問，卻讓黑夜一時間找不到聲音。
張張嘴，又沒法反駁。
夫人說的沒錯，他是親眼看著主子將夫人疼到骨子裡，自然也知道他。
「行了，我已經沒事了，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玉瑤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黑夜看著她，心底的震撼久久沒辦法平靜。
「夫人，請說！」黑夜雙手抱拳，躬身深深行完禮，目光堅定。
他現在有些理解，為何主子跟夫人要相互隱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