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抽菸。
自己的煙總莫名其妙地減少，他能不知道？
曹珠珠抽出一顆，點上，還跟他常抽的那個牌子，很沖的菸草味，她已經熟悉了。
她抽了他的煙，女生們都看在眼裡，包括方寧。
吸了一口，撣菸灰，曹珠珠轉酒瓶，轉到了一個小明星。
那小明星也是個喝酒的好手。
她喝的是裴松調的，但喝得比曹珠珠要快，緊接著轉瓶的動作也很快，仿佛迫不及待要跟曹珠珠較勁一番，後來她如願以償，真的又轉回曹珠珠，場內一陣「蕪~」聲，曹珠珠上一陣的酒還沒緩過來，沒猶豫，又喝一整杯，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她喝酒屬於很猛的那種，不用人勸，但酒量其實也就那樣。
公司一度以為她這種性格應該挺適合跟投資方陪酒，但實踐過幾次發現，這祖宗喝酒根本也不等人家投資方，她這不是陪酒，完全就是想自己喝爽。
是跟誰學的呢？
曹珠珠將空杯「砰」一聲擱桌上，聲音有些響，裴松看了過去，視線在她的手指間停留幾秒。
兩人的視線在不足10cm的距離短暫對視，他意味不明地別開，曹珠珠轉而往酒瓶的方向去，轉瓶子……
轉到了自個兒隊的名男精英。
那名男精英轉到方寧。
方寧也很大方地咽下一整杯，跟裴松說，「二爺調的酒味道真好，很適合女生。」
裴松沒什麼情緒地勾了下唇。
而方寧又轉到曹珠珠。
邪門了。
曹珠珠覺得自己跟蘇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質，如果蘇己是錦鯉，那她就是專吸霉運的。
場內再次響起一陣別有深意的吁聲，撐著額的曹珠珠看往方寧，方寧晃了晃手裡的雞尾酒，「妹妹，要換嗎？」
話音落地，曹珠珠就往杯內倒滿伏特加，烈酒入了口，剛划過食道就接著轉，轉回鍾哥。
鍾哥這次出息了，轉到裴松。
裴松仰頭幹了。
……
所以，終於輪到他轉。
剛被曹珠珠嗆了一句，這會兒慢慢地坐起身，全場人進入看好戲的狀態，男生們吹哨，女生們捂著嘴議論，他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中，手指碰到瓶身，同時往拉曹珠珠入局的鐘哥那睨一眼。
隨後放手，酒瓶旋轉。
五、六個輕快的打轉後，瓶口準確無誤的對向鍾哥……緩慢地停下。
「嘖嘖……」周圍人一陣鬨笑。
「二爺，我錯了，」鍾哥這話里別有深意，一開始他真不知道，曹珠珠……是裴二爺的人……
罰酒的同時，裴松也給自己倒一杯，喝了遊戲外的一杯，曹珠珠冷笑一聲。
緊接著的半個多小時，酒瓶轉了數次，只要是裴松轉，就必定是鍾哥喝，鍾哥倒也是個不賴帳的，讓喝就喝，願賭服輸。
但曹珠珠也好不到哪兒去，她可能是天生五行缺酒，總場下來她喝最多，鍾哥第二，裴松第三。
裴松第三不是因為被罰，他老是喝額外的酒。
不像玩遊戲，更像以遊戲之名喝酒。
如果曹珠珠公司的人今天在場，那麼他們就會知道了，他們家藝人不等投資方總自己喝酒的勁兒是跟誰學的。
……
到了後半場，曹珠珠已經有些反應了。
這是正經的酒場兒，跟平時跟蘇己她們姐妹兒間一起喝不一樣。
裴松半路離開去接電話，是他家淮淮打來的。
他走前讓大家繼續，不用等他，但他一走，遊戲還是自動暫停了。
而曹珠珠和方寧之間也終於沒了阻擋，方寧也喝得不少，她撫著臉，看向曹珠珠，「妹妹……陪我去躺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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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門口，曹珠珠抱著胳膊，斜靠著身後的牆，而她視線里，方寧不緊不慢地洗完手，抽了張紙巾，一根一根擦乾淨手指上的水漬，精緻的光療美甲在燈光下閃到刺眼。
曹珠珠可以想像得到，在她跟著方寧離開後，場子裡那些人、會是怎樣看好戲的心態。
「妹妹最近流量挺好的，聽說你跟蘇己是朋友？蘇己……是裴二爺的弟妹吧？」她抬頭，對著鏡子裡的曹珠珠笑。
那笑里的意味，跟她話里的內涵一樣深。
曹珠珠酒勁上來，很沒有耐心，她點一根剛剛從裴松那兒順的煙，「抱歉，我跟方姐不是很熟。」
「嘿喲，現在新人說話都這麼沖了？」方寧也不客氣，諷笑了聲，遊刃有餘似的，「那聊聊裴二爺吧，我前任團長的……前夫，這下有興趣了嗎？」
曹珠珠微偏了下頭，實在想不明白，她這副自以為是裴松代言人的勁頭是從哪兒來的。
「前任團長……的前夫……」曹珠珠彎唇，「這關係有點兒遠……」
她一方面鄙視自己竟然會對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有占有欲，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去懟白寧。
很糾結的狀態。
方寧笑了笑，尷尬得並不明顯。
其實她今天也是被閨蜜帶來的，鍾哥一開始並沒邀請她。
她無意間聽說裴二爺會參加，就讓閨蜜帶她一起來了。
這些年她仍然在娛樂圈，苦於跟裴二爺沒有交集。
而最近桑雅的事將裴二爺頻頻推上新聞。
她看著那一條條新聞，看著新聞里男人的照片，心頭沉寂許久念頭如雨後春筍，蓬勃復甦。
今天被閨蜜帶著來了他們局，她主動跟裴松打招呼，裴松竟然還記得她，她從他身旁經過的時候，他會下意識的把執煙的手背到身後，聽她說話的時候看著很專注，每個細節都讓她想起幾年前裴松還跟桑雅在一起時，也總會不經意地對她這名團員多加照顧……
裴松待她應該是不同於其他人的，方寧這樣感覺。
「方姐是不是想太多了？」
就在這時，曹珠珠不緊不慢的一句話，打破她所有自我的遐想。
「他那人就是那樣，不說話的時候，莫名就讓人覺得專注，看著你的時候，那雙眼自然就顯得多情，他習慣於待人周到，對女孩子照顧，更何況方姐曾經是桑雅姐的團員，照顧你們，是桑雅姐的面子……」
曹珠珠看著方寧漸漸沉下來的唇角，勾起自己的，「所以，如果自作多情、那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