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最終還是降臨到了匈牙利的土地上。【Google搜索】
在滅亡掉拜占庭帝國之後,奧斯曼土耳其就占據了東歐以及巴爾幹半島上大片的土地。
然而哈里發想要的不僅僅是這些,自弗拉德三世起的特蘭西瓦尼亞就一直抵禦著來自中東突厥人的侵襲。
奧斯曼土耳其想要像滅東羅馬帝國一樣滅亡掉神聖羅馬帝國。
小規模的衝突在邊境的土地上不斷地爆發著。
領地就在兩國邊界上的納達斯迪首當其衝,深受皇帝信賴的他被委以協助時任的外多瑙總司令與突厥人進行著戰鬥。
最終,納達斯迪僅以死傷十一人的代價擊破了敵軍,順帶還俘虜了一千多名的戰俘。
將奧斯曼的勢頭略微的措滅了一些。
近期也沒有再進犯領土,因此戰爭也可算是告一段落。
經此一役,納達斯迪也被從奧斯曼人的口中傳出了「黑色領主」的稱號。
伊莉莎白抱著懷中兩歲的女兒靜靜地聽著納達斯迪講述著在軍中發生的事情。
「真奇怪啊,我明明是想著把『黑騎士』打出名氣的,還刻意讓人把輕甲染黑了。到最後為什麼是『黑領主』這麼奇怪的外號。
納達斯迪懊惱地說著。
「如果你能穿上板甲的話,說不定就是黑騎士了。」
伊莉莎白一邊逗弄著懷裡的女兒一邊對著納達斯迪說道。
「那還是饒了我吧,我可想不到有什麼人能穿著那麼重的鎧甲上戰場。」
「騎士們都可以的吧?」
伊莉莎白腦海中回想起了每日跟在納達斯迪身後的罐頭們,理所應當地說道。
「他們連上下馬都成問題的,需要有人幫著才能上馬,移動也不便,一旦在戰鬥中墜馬就只能待在盔甲里等死了。」
納達斯迪撇撇嘴說道,隨後又起身走到了妻子與女兒的身邊,微微蹲下從伊莉莎白的手中接過了女兒輕輕地搖晃著。
「再說穿上那麼厚的鎧甲又該怎麼抱我可愛的安娜呢?」
納達斯迪又抱起安娜揮舉著,女童在空中發出了陣陣的笑聲。
看著眼中只有女兒的納達斯迪,伊莉莎白的臉色有些不悅,攀到了丈夫的耳邊,雙臂環繞在納達斯迪的胸前問道:
「那我呢?」
聽到此言的納達斯迪不禁轉頭看向了伊莉莎白近在咫尺的美麗面容,無奈的一笑,將安娜放置地板上,隨後伸手將自己的妻子擁入懷中。
「今天也很可愛啊,伊莉莎。」
伊莉莎白滿意地點了點頭。
「連自己的孩子都要吃醋的嗎?」
「不給兒子起名弗倫茨三世的你好意思這麼說嗎?」
伊莉莎白反擊道。
「這生出來的不是女兒嘛就別提這茬了。」
「那,就再生一個出來吧~」
輕笑著,伊莉莎白吻上了納達斯迪的嘴唇。
雖然屯兵的居所就在附近,但納達斯迪一直都無暇返家,始終與士兵們過著軍旅生活。
明明騎馬只有幾個小時的路程,但他與妻子兩人之間在這段時間始終只能用書信來相互交流。
眼下戰爭總算是告一段落,納達斯迪才終於有時間回到恰赫季斯城享受家庭的溫情。
「喂,安娜在看著喔。」
意識到了什麼,納達斯迪掙脫出伊莉莎白的懷抱,提醒著自己的妻子。
只見伊莉莎白抱起停止在地上四處亂逛的女兒,接著放在了門外,招呼著女傭將安娜帶走。
「現在呢?」
納達斯迪苦笑。
看來是躲不過這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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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達斯迪親切的擁抱了來迎接他的圖爾索。
「我可要提前恭喜您了,太僕閣下。」
一邊走著,圖爾索一邊對著納達斯迪說道。
「哦?皇帝陛下居然打算直接讓我擔任這麼重要的職位嗎?」
本來太僕的實際職責是管理整個國家騎兵與馬匹的調動,然而經過這麼多年的演化之後,太僕也逐漸離開了原本的定義,成為了軍事方面的重臣。
「納達斯迪卿的實力和功績是值得這點獎勵的。」
「真話呢?」
「真話是皇帝陛下的廷臣中派系林立,戰爭之後,各地的封臣們也都蠢蠢欲動。皇帝需要一個立場堅定還有實力的貴族作為重臣。」
從小就被送到維也納進行進修,家族勢力不算強,但憑藉著妻子的背景也還算深厚的納達斯迪自然是一個極佳的人選。
不會被貴族們反對,也還與皇帝的關係良好。
納達斯迪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我也可以期待一下你日後作為皇帝信賴的重臣登場了。」
他拍了拍圖爾索的肩膀笑道。
喬治·圖爾索也是個與他類似的人物,但圖爾索是個祖上更加顯赫的家族。
「我還什麼都沒做,直接擔任內閣成員的位置不能服眾。」
「沒關係,日後你到我的軍中來,戰功什麼的自然就能拿到了。」
「伯爵說的是?」
納達斯迪又點了點頭肯定道:
「戰爭還會有的,這次勝利只能讓對面消停一陣子。」
眼下雙方的國家內部目前都還埋著隱患,因此還不會爆發大規模的戰爭。
但納達斯迪能夠預測,終有一天奧斯曼將兵臨這座維也納城之下。
「那我還要請伯爵日後多多照應。」
納達斯迪擺擺手說:
「這算什麼,說不定以後我還要靠你來關照我呢。」
「說起來,伯爵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了?」
喬治圖爾索突然問向了納達斯迪。
「你知道了嗎?」
圖爾索點了點頭,隨後說道:
「皇帝陛下收到了外多瑙司令的來信,然後告訴了我。」
納達斯迪在曾在大營中突然昏倒,雖然醫生檢查並無大礙,但他自己始終覺得肢體末端有些麻木。
「是這樣啊。」
「現在還有大礙嗎?」
「說實話,沒什麼改變,但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之前只是覺得手指和腳趾的之間有些麻木,近來整隻右腳都沒辦法很好的控制。」
「希望不會對您的身體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吧。」
「多謝,我也這麼想。」
在皇宮守衛的放行下,兩人跨步進入了維也納的宮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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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身後來勢洶洶的妻子,納達斯迪連忙放下保爾,隨後喚過已經成為少女的安娜讓她把弟弟帶走。
「喲,伊莉莎。」
納達斯迪若無其事的對伊莉莎白打著招呼。
「為什麼這次回家之後一直躲著我?」
「誒?有嗎?」
納達斯迪的腳下不動如山,雖然想要逃跑,但這次他一旦跑了就徹底露陷了。
更不要說他現在根本跑不了。
「當上總司令之後就把我忘了嗎?」
納達斯迪憑藉著多年來的戰功以及在匈牙利地區經營多年的人望,成功的接替了已經故去的前任外多瑙河總司令的職務。
然而自他這次回到恰赫季斯堡之後卻始終避著伊莉莎白,即使見面納達斯迪也多數是在書桌與餐桌上一動不動。
「怎麼可能,我永遠都愛著你,伊莉莎。」
「先不要說那些漂亮話,弗倫茨,你能走到這邊嗎?」
「可以不走嗎?」
「不行。」
長嘆一口氣之後,納達斯迪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伊莉莎白的身邊。
「這是怎麼回事,受傷了嗎?」
伊莉莎白著急地想要掀起納達斯迪的褲腿。
「沒有受傷,是疾病。」
「疾病?什麼病?」
納達斯迪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醫生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也就不會發展成今天這樣了。」
還好升任總司令的他也沒必要再親臨前線了。
伊莉莎白握緊了自己的雙手,抬頭問向了納達斯迪:
「弗倫茨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十多年前就知道了吧,皇帝和圖爾索他們也都知道。」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不是和我說過不會欺騙我的嗎?」
納達斯迪撇撇嘴,畢竟十多年過去了,他也漸漸的放鬆了警惕。雖然近幾年病情的惡化有些迅速,但他也實在沒有想到會惡化的這麼快。
現在納達斯迪的整條右腿都毫無知覺,也無法彎曲。
「我確實沒有騙你你問的東西我全都說了吧。只是沒有告訴你而已。」
「那是狡辯。」
納達斯迪輕輕摟住了伊莉莎白,將妻子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撫摸著。
「對不起,是我錯了。」
「原諒你的話,病就可以好起來嗎?」
「那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你的病,還會繼續發展嗎?」
納達斯迪沉默不語。
實際上,就從他回到恰赫季斯城的這幾日中,納達斯迪就察覺到了病情的不斷惡化。
他很想親口告訴伊莉莎白不會,但納達斯迪同樣不願意欺騙她。
伊莉莎白從納達斯迪的態度中猜到了一二。
她愈發著急地問向了納達斯迪。
「這樣啊,弗倫茨,但你是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納達斯迪不敢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保持著沉默。
「當然了,我絕對不可能拋下你的。」
在親耳從納達斯迪的口中得到確認之後,伊莉莎白相信了他。
或者說伊莉莎白情願相信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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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爾索,聽說你還有個小妹妹?」
納達斯迪突然問向了身旁的圖爾索。
年齡也過了三十大門的圖爾索老臉一紅說道:
「是這樣沒錯,是我繼父的女兒。」
「年齡跟我家的保爾差不多啊,要訂個婚約嗎?」
納達斯迪突如其來的提案使得圖爾索有些驚訝,但他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
「能與伯爵結親是我家的榮幸。」
聽到圖爾索的答覆之後,納達斯迪滿意地點點頭,放下了僵硬的右手中持有的鋼筆。
「那以後,就要請你多關照一下我家的兒子和伊莉莎白了。」
圖爾索臉色一變,對著納達斯迪問道:
「難不成您的病——————」
納達斯迪點著頭打斷了圖爾索的詢問。
「我自己心裡清楚,恐怕撐不了幾年了。從發病到現在也有快二十年了,也沒什麼突然的。不過你還很有前途,我只希望你日後能夠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顧照顧她們吧」
沉默中,圖爾索對著納達斯迪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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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03年9月,納達斯迪率部與奧斯曼軍隊在布達佩斯發生了一場激戰,雖然取得了大勝,但身為外多瑙河總司令的納達斯迪卻突發重病,被送回了恰赫季斯城中。
全身完全不能動彈半分的納達斯迪看著面前眼淚不停從眼眶中滑落的伊莉莎白,雖然有心想要摸摸妻子的頭,但卻根本做不到。
「伊莉莎,哭泣中的你,可遠沒有笑著的你來的美麗。」
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語也模糊不清。
但伊莉莎白與納達斯迪相處近三十年,理解了丈夫口中的話語。
伊莉莎白拭去淚水,在納達斯迪的面前強顏歡笑著。
「流著淚水的我,就不美麗了嗎?」
「但我還是更喜歡笑著的你。」
納達斯迪也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嘴角扯出一絲笑容用以回敬。
「這回,就能好好休假了吧。」
「這副樣子,不休也沒辦法吧。」
納達斯迪無奈的說道。
「那你,還會走嗎?弗倫茨。」
納達斯迪沉默著。
這樣啊
淚水仿佛又要從眼眶中溢出,但被伊莉莎白迅速地控制住了。
他不喜歡流著淚的她。
「一起好好享受休假吧,弗倫茨。」
笑容重新回到伊莉莎白的臉上,與納達斯迪印象當中的那個十二歲少女的笑容無二。
在這笑容之下,他變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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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04年1月,在家中養病數月的納達斯迪最終在伊莉莎白的注視下失去了自己的呼吸。
恰赫季斯城中發生的美好故事就在這裡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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