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有人將這件事戳破,二小姐一時之間也手足無措,呆呆地看著小月,「你胡說什麼,我不過,不過是……」
小月說道,「小月跟了小姐這麼多年,小姐想什麼,小月都能看出來大半,小月也是真心希望小姐過得好,嫁得如意郎君,如今又怎願意小姐犯傻呢?所以今日小姐說什麼也不能去,以後也要保持距離才好。閱讀��
二小姐有些生氣,「這話從何說來?哪樣的才算得如意郎君?」
小月有些著急,「小姐是大家閨秀,至少也要是富家子弟,讓小姐能過上好日子的,要是小姐嫁了農夫,以後難不成還要下地幹活兒?老爺怎麼會願意?明知道不可能,此時便該斷了念想,小月不能讓小姐犯傻。」
二小姐聽了這話,冷笑一聲,「若是家中有錢,不缺食少穿,卻年歲大得足以做老翁,這樣的也是良配?嫁給農家做平頭娘子好,還是嫁入高門給人做妾好?」
小月不懂她為何突然說這個,忙說道,「小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怎會配得老翁,定要得良配的,小姐不可胡來。」
二小姐又冷笑道,「可事實就是如此。」
她看著慶生要走了,也顧不上和小月爭辯,趁她不注意,直接追了上去,在慶生要轉過屋角的時候喊住了他,「方公子。」
只有她一人會這麼叫他,所以聽到之後,慶生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了,他揚起個笑臉,正要轉身,突然意識到什麼,又趕緊裝作什麼都沒聽見,低著頭就要走。
二小姐見他停下,本來是很高興的,結果下一瞬他抬步便走了,她頓時心如刀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原來並不是她多想了,原來真的不是巧合,而是他在躲著她,不願意見到她。
二小姐正視自己的內心,她就是為他傾心,想要和他說話,想要和他相處。
而如今,人家卻刻意躲著,就是因為厭煩了她,不想讓她過去。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討人嫌?
她苦澀地笑了笑,小月忙說道,「小姐,咱們快回去吧,這裡黑得很,人又少,要是遇上人可不好,老夫人會擔心的。」
小月就怕自家小姐還是不願意走,要是還追上去,被人看見可怎麼好?這事兒真要是讓人看見了,那就不好收場了啊。
二小姐並沒有堅持,由她扶著回去了,她的驕傲還不允許她在別人厭煩了她的時候還沒臉沒皮地追上去。
主僕二人回了屋裡,劉老夫人正在和村長的母親說話,都是老太太,過的卻是不一樣的日子,但這會兒也算是聊得來。
劉老夫人沒太注意二小姐失魂落魄的樣子,小月卻是緊張得厲害,就怕被發現了。
劉家那婆子過了一會兒才進來,臉色很是不好看,小月擔心小姐,也沒太注意,還沒想著,剛剛那一幕已經被家裡的婆子看了個清楚,這事兒註定是瞞不住了。
又略坐了坐,時辰差不多了,劉老夫人便帶著孫女告辭,方家眾人都去送了。
江敬雪說道,「夜深路黑不好走,要不然今日就住在山莊,不要回去了。」
劉老夫人笑著說,「若是平時真的就留下來了,只是今日我那不省心的兒子要回家,我也好些日子都沒見著他了,他外頭事情忙,說不得明日又走,回去說說話也好。」
江敬雪說道,「既然是這樣,我便也不留奶奶,山莊永遠給您留著住處,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
劉老夫人又逗了逗孩子,這才拉著二小姐上了馬車,二小姐頭也不回,徑直上了車,像是恨不得立馬離開這裡。
等馬車走了,文氏這才說道,「可是哪裡招待不周?」
江敬雪搖了搖頭,「應該沒有啊。」
文氏注意到了,她也注意到了,這二小姐不對勁啊。
江敬雪說道,「您別往心裡去,咱們是好好招待了的,許是青青自己心裡有事。」
文氏便也沒有多想,又去招呼客人了,這會兒酒席到了尾聲,客人都陸陸續續要走了,又要忙亂一陣。
江敬雪雖是那麼安慰文氏,但是自己心裡也是在想,今日二小姐來的時候都是歡歡喜喜的,怎麼回去的時候就一臉不高興呢?
不,倒不像是不高興,而是……傷心?
江敬雪只覺得腦子亂得很,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顛了顛孩子,「都是你,一孕傻三年,娘親生了你,整個人都成了笨蛋。」
胡尚軒過來聽到這話,笑著說道,「原本也沒有多聰明,倒是怪在孩子身上。」
她笑著說,「你怎麼神出鬼沒的?」
兩人說笑著進去,一會兒幫著送客人,而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院子邊上,慶生一臉難過的站在那裡,剛剛目送著馬車走遠的。
等客人都送走了,幫忙的人又將剩下的飯菜收拾乾淨,是從鎮上請的食手來做飯,是個口碑很好的,知道怎麼用東西,所以剩下不少乾淨的肉。
食手也帶了幾個幫廚來,將東西料理清楚,文氏過目之後給錢,都沒想著能剩下那麼多,不僅多給了工錢,還給他們一人拿了一條肉帶走。
食手笑著說,「大娘好闊氣,這樣的活兒幹得高興啊。」
文氏笑說,「你們辦事也是用心的,今日家中大喜,哪裡能摳搜,今日多謝你們幫著忙活,宴席體面極了。」
食手說道,「大娘家中孩子一個個長成,以後辦喜事的時候可少不了,以後可要記著我們啊。」
兩下說得高興,方昌才送了人出去,接下來又要給村里來幫忙的媳婦嬸子們包喜錢,文氏依舊是送了些剩下的肉菜,都是些好東西,大家可高興極了。
江敬雪和胡尚軒也一直到最後才走,今晚上開始就帶著平安住在家裡了,這孩子出生之後一直住在山莊,至今都沒有在家裡住過一天,也不像個樣子,山莊雖然也是自家的,但並不是家。
胡尚軒抱著孩子,江敬雪跟在邊上,阿玲則是挑著燈籠,幾人走出方家院子,瞧見大樹下似乎是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