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尚軒看了看江敬雪,「好歹你也是雪兒的二哥,我就給你個臉面,沒叫多少人來圍觀,不過你要是繼續拖著,有人上門來我可就管不著了。��
江承業看著他,突然攥起了拳頭,屋裡的人全都跑了出來,外面這麼大動靜,其他人都不知道是怎麼了。
張氏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看著江承業臉色不好,知道不是什麼好事,這會兒就開始護著他。
「雪兒,要有什麼事兒你之後再來,慢慢說就是了,今日家裡還有客人呢,你自己看看,這麼多親戚都在,你也真是好意思胡來。」
江敬雪看了一眼,輕哼一聲,「這是你們家的親戚,又不是我的親戚,要我們走也不是不可,不過這話不是你說了算,要聽他的。」
她朝著江承業努努嘴,「怎麼啊,你是什麼說法?剛剛尚軒已經說明白了,你要是覺得今日不合適,那就改天吧,不過你這個大忙人估計是沒工夫一直待在家裡的,改天就只能去學堂找你了,那麼多同窗看著,若你覺得無所謂,我們也是可以多跑一趟的。」
江承業知道在這裡朝著胡尚軒跪下學狗叫影響要小得多,如果是去了學堂,不僅先生會對他失望,別的學生還會嘲笑他,也許這種嘲笑就是一輩子的。
所以,必須在今日。
他心裡是知道的,可是就是跪不下去,沒想到自己真的會輸給胡尚軒。
看到他自己的成績時他都還很開心,二十五,真的是不錯的成績了,書院裡的幾個人里,他可是第一啊。
誰知胡尚軒竟然是第一,他反反覆覆問了先生很久,確信沒有弄錯,這才徹底死了心,這一次人是必須丟了。
他遲遲不動,胡尚軒和江敬雪倒也不是很著急,這會兒都已經有不少的人來看熱鬧了,再等一下只會更多的。
江承業都不怕丟人,他們著急什麼啊。
張氏見江敬雪不肯給面子,有些著急,她雖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否則承業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張氏朝屋裡看了一眼,家裡頭那些親戚就出來了,要幫江承業說話。
什麼遠房姑奶奶,什么姨奶奶,什麼表舅齊齊上陣,如今江承業眼看著就是秀才老爺了,那還不得巴結著啊?
「敬雪,你看看你,今兒是你二哥的好日子,你就別在這裡胡來了,你給我個面子,先回去吧。」
「敬雪,你從來就是個懂事的姑娘,這會兒怎麼這麼不講道理了呢?不管有什麼事,你都不能在今日鬧騰,你多為你二哥想想,這麼多人看著呢。」
江敬雪突然就很火大,「我為他想,他又何曾為我想過?當初他娘給我下藥要把我賣了,他不也當作沒看見嗎?我倒想叫他一聲二哥,他配嗎?」
一聽這話,江福旺先著急了,咬牙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要把你賣了?」
這是江家大的醜事,江福旺可不希望家裡的親戚們知道,他也絕不可能主動提起,這會兒江敬雪說了,一會兒人家問起該怎麼解釋?
江敬雪哼了聲,「一家子都是好記性呢,說忘就忘了,你忘了人家可沒忘,要不要讓村里人都來說句話啊,還有,要不要讓我細數數,為了我這二哥,他那親娘都做了些什麼荒唐事啊?」
「再來,今日大伯娘不在,要不要也說說她去哪兒了?」
江承業咬牙瞪著她,眼看著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知道這兩個人今日來就是要讓他丟人,不達到目的不會走的,一閉眼,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一舉動驚呆了所有人,包括胡尚軒和江敬雪,他們兩個雖然知道江承業要跪著學狗叫,可是也不知道這麼突然,這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張氏下壞了,趕緊就去扶他起來,「承業,你這是幹啥啊,你快起來。」
江承業動也不動,看著胡尚軒和江敬雪,做出了下一個讓人想不明白的舉動,「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胡尚軒看了看江敬雪,沒說話,要是她說夠了,那就這麼算了,如果還覺得不解氣,就要繼續。
江敬雪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開心,她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為原主出口氣,可是不管江承業怎麼丟人,她怎麼解氣,原主都回不來。
她想到之前的事,心裡有些難受,走過去小聲說了一句,「哪怕你當初不要那麼冷漠,真的把我當成是妹妹,也不至於如此。」
她退回去,「今日就這樣了,你和尚軒的賭約完成,以後可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說大話。」
江敬雪說完就轉身走了,胡尚軒趕緊跟了上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他們都還沒回過神來呢。
院子外面的人對他指指點點的,江承業直接從地上站起來,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進了屋,將門摔得震天響。
張氏抹著眼淚,「看看啊,這是個什麼孫女啊,欺負到她爺爺奶**上來了,大伙兒評評理啊,你們說這丫頭還有規矩嗎?」
大家不予置評,都還不知道這事兒是怎麼回事呢,要說誰更讓人信任,那當然是江敬雪,江家的糟心事還少嗎?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吧。
江承業都不見了,外面的人也沒多待,三三兩兩的走了,不過這事兒可要在村里議論好長時間了。
張氏進了屋裡,在上房裡罵了江敬雪好長時間,其他親戚也跟著添油加醋,最後還是江承業聽著煩人,出來吼了一嗓子,這事兒才算是過去了。
江承業如今在江家的地位可不低啊,江家老兩口重新將振興家族的重任放在了他身上,那可是處處護著。
就連江福旺,之前罵過很多次他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現在也是以這個孫子為榮,這就是江家的驕傲。
今日江敬雪讓江承業下不來台,那就是讓江家下不來台,江福旺可是氣壞了,要不是怕江承業想起剛剛的事難受,他現在就要去找老二說個明白,看看老二收不收拾那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