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這村學都成了村裡的遊覽勝地了,大家有事沒事就愛跑去看看,迫不及待地想把孩子送進去了。
別人來看都沒什麼,就是馮氏來的時候總會讓人覺得煩,什麼她都能挑出毛病來。
「看吧,我就說江敬雪不會吃虧的,這什麼東西都是人家送的,她又沒出錢,還拿了大家的菜地去用,還是沒她會算帳啊。」
都不用自家人開口,村里人就能幫江敬雪懟回去,「就算是人家送的,那賣的也是人家敬雪的人情,你認識那樣的人物嗎?你就是跑到人家門口去跪著求,人家都不帶搭理你的,你要是有這本事啊,你也可以做這麼一件事啊,大家可都會記著你的好。」
馮氏道,「你當我傻啊,做這個冤大頭。」
「哎喲,你剛剛不是說人家賺了你的嗎?怎麼這會兒又說是冤大頭了,你這可不對啊。」
幾個人一起懟她,馮氏說不過,只能是念叨了一句,「學堂都建成了還不讓孩子們讀書,安的什麼心,各家的菜地她可都用上了呢。」
然後又怕大家一起說她,趕緊回家去了,路上她就在想,村學裡那麼多的筆墨紙張,以後自家可不用買了,在學堂有用的,回來的的時候讓他們偷偷地拿一些,回家不也可以用了嗎?
胡秀才也一直盼著村學開學呢,從江敬雪計劃著要建村學起,他就已經開始備課了,就想著教孩子們讀書。
而現在開學的事只能往後放放,還是兒子娶媳婦兒比較重要,敬雪那麼好的姑娘,可不能受了委屈,婚事也好好辦才行的。
已經算好了村學開學的日子,三月二十四,特意算的婚期之後的好日子。
過了三月初五江敬雪就不接待客人了,好些老主顧知道她要嫁人,都表示理解,一個勁兒地說恭喜,還有說當日要來吃喜酒的,江敬雪自然是應下了,好日子人家想來湊個熱鬧也沒什麼。
家裡的買賣停掉之後,江敬雪也被方氏要求不許往胡家去了,村里倒是可以走動走動,不過也要儘量少出去,還不能見胡尚軒的面。
江敬雪哪裡是個待得住的,閒來無事,乾脆就去巡視菜地,或者去李老頭那裡幫幫忙,不過李老頭和吳氏也要趕她,說新娘子就是要好好在家待嫁。
這一日她和荷香一塊兒去看看村子最裡面幾家人的菜地,胡尚軒今日到鎮上辦事去了,肯定是遇不上的,走路都放心多了。
江敬雪苦笑著說,「嫂子,不是說成親前三日才不能見面嗎?這都還有十來日功夫呢,會不會太緊張了點?」
荷香笑著說,「娘也是為了你以後順順噹噹的,老人們傳下來的規矩,還是多聽一些,成親了每日都能見到尚軒,這幾日就受不了了?」
江敬雪臉一紅,「我看嫂子是被秀秀給帶壞了,盡說些不著邊的話,我是覺得出門還要避著太不方便了,哪有想其他的。」
荷香笑著說,「明明就是少了尚軒逗你開心,你悶得慌,還在這兒跟我打哈哈,我才不信。」
江敬雪衝著她吐吐舌頭,姑嫂兩個說笑著往前走,快到那幾家人住的地方了,突然看到竹林邊上有個人影,竟然是香杏。
香杏也看到了她們,臉色有些不好,瞪了江敬雪一眼,轉身就走了,不過那動作卻不是很快。
荷香愣了下,然後說道,「香杏在這裡做什麼啊?這竹林裡面住的是狗蛋兒家吧?」
江敬雪想起之前的事,頓時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跟咱們也沒關係,快走吧,看了趕緊回家了。」
荷香還在回頭看香杏,江敬雪說道,「嫂子怎麼了?」
「我覺得香杏有點不對勁啊。」
江敬雪嘆氣,「她要是對勁就奇怪了,那姑娘神神叨叨的,今日沒湊上來找麻煩我都覺得是我運氣好,耳根子清靜了。」
荷香想了想,還是跟她說了,「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覺得她這體態有些奇怪,不像個姑娘,倒像是……」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好開口,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這才壓低了聲音跟江敬雪說,「我兩個嫂子懷孕的時候多是我在照顧,所以我剛剛看著她才覺得奇怪,那走路的樣子像極了孕婦,可香杏明明就是妙齡少女,親事都不曾定下,怎麼可能呢?」
江敬雪沒照顧過孕婦,所以注意不到這些,但回想起來,剛剛香杏走路的確是滿滿的,似乎還有些護著肚子的意思。
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啊,這兩人要怎麼收場?
所以她來這裡,是來找狗蛋兒商量對策的?
見江敬雪竟然沒多驚訝,荷香更是驚訝了,「雪兒,你不覺得這事兒嚇人嗎?」
江敬雪說道,「就算嚇人,那也是別人家的事,嫂子,這事兒就咱們兩個知道,回家可不要說,管她是不是有了身孕,總歸咱們不能傳閒話。」
荷香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只希望是我看錯了吧,要不然她以後可怎麼嫁人啊。」
過了三月十五,方氏是徹底不許江敬雪出門了,讓她待嫁閨中,等著當新娘子。
不管是江家還是胡家,都忙活起來了,方家人多,所以兩頭幫忙。
兩家人都在村里,所以擺酒席就不分開了,在胡家那邊擺酒席,全村人都去。
胡秀才在村里很有聲望的,他的獨子娶親,就算自己不請,別人也會自己上門來討喜酒喝。
父子二人其實是不想請劉家的,畢竟馮氏那個性子實在是惹人厭煩,再來香杏也有些膈應人,大喜的日子,請她們來就怕惹亂子。
不過劉家就在隔壁,做了這麼多年鄰居,這樣的大事都不請也不合適,再者劉青山早就道了恭喜,也說了要來吃酒,這會兒還真不好不請他們。
胡秀才親自上門去送的喜帖,和劉青山說了一會兒話,劉青山也明白他的意思,人家是希望親事辦得順順利利的,不要出亂子,其實就是讓他管著自家這些個不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