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十日過得格外快,轉眼就是初十了,江敬雪本來想著陪胡尚軒一起去,都在協調這幾日的客人讓他們之後來了,結果胡尚軒拒絕了她。閱讀
「自己一堆事忙活,就先別顧著我了,這不過是縣試,只是第一步罷了,若我連這個都過不了,那還真是沒本事娶你回家,等著我。」
江敬雪笑笑,「我知道你肯定可以考過,可是也不能這麼說,我嫁給你又不是因為你要考功名,只是因為你是你罷了,那我當真不好你一起了?」
胡尚軒點頭,「當然,你在家等我就是了,過了縣試,四月還要去府城,到時候你再陪我去,好嗎?」
江敬雪答應了,「好啊,可得給我去府城看看的機會啊。」
初十胡尚軒就要去縣城了,胡秀才送他到鎮上去坐馬車,這樣能快一些,走的時候好些人在村口送他。
今年墨池壩就他一個下場考試的,不對,應該是好些年了,終於有了一個要考科舉的,村里連認識字的都沒有多少呢,實在是太窮了。
胡尚軒不僅是胡家的,在這種時候,他是代表了這個村子,他要是順利通過縣試,這對全村人來說都是長臉的事,大家都十分看重這個。
今日胡尚軒去參加縣試,那可是帶著全村人的希望去的,大多數人還是希望他順利回來,帶回來好消息,小部分人自然就是嫉妒心作祟,見不得別人好。
江家人和方家人也都來村口送他,江敬雪給做了些吃的,都是放得住的乾糧,進了考場就不能出來,而且還是自己準備好吃的,乾糧是必須帶的。
為了胡尚軒能精力充沛應對考試,做這些乾糧的原材料她早就放在空間裡了,吸夠了日月精華,還特意去請教了李老頭,和面用的水都是她用買來的人參片泡的,當然,用之前也在空間裡待了很久的。
胡尚軒帶著大家對他的期待踏上征程,他雖很有自信,但也怕自己搞砸,所以壓力也不小,畢竟自己從沒有入過學堂,也不知道平時念書的方法對不對。
等他們走了,大家慢慢的也就散了,有些人就開始閒話,「我看沒什麼搞頭,尚軒可一直沒去學堂念過書呢,倒是能識字,可上考場是要做文章的,我估計他不行。」
「你這話就沒道理了,尚軒雖然沒上過學,可是他一直得秀才公教導,那可是親兒子,還能不好好教了?」
剛剛說話那人不以為然,「秀才公又如何,十村八店的確是他最有學識,可自己不也就是個秀才嗎?最好的結果也就是教個秀才出來。」
他們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沒注意到文氏就在後面,文氏聽了好一會兒才說話,「秀才又怎麼了?有本事你先得一個秀才功名再說,那新科狀元的老師難不成也都是狀元?怎麼秀才就只能教出秀才了?」
那兩人立馬不敢開口了,連忙賠著笑臉,文氏在這村裡的威懾力還真是不一般,這都是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
等走遠了才敢念叨兩句,「哼,還不讓人說呢,就是考不過,她不樂意不也考不過?」
「走走走,下地幹活兒去,在這兒說這些幹啥。」
胡尚軒自己去縣城考試,不過別人家就不是這樣了,到鎮上坐車到縣城去,竟然還遇到了江承業,以及江家的其他幾個人。
好死不死的,幾個人竟然坐了同一輛車,這會兒車夫都要走了,胡尚軒想要換一輛車也不方便。
隨即想想,也無所謂,就當做陌生人唄,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江承業考個試前呼後擁的,江家所有人都去了,這陣仗也實在是大了一些。
這一輛車能坐七八個人,江家的人就已經占了一半的座位,胡尚軒坐在江承業對面,刻意不去看他,不過也有視線相對的時候。
上車的時候江家其他人就已經看到了胡尚軒,之前李氏去跟胡尚軒吵架,回來就挨了江承業一巴掌,這是江家的醜事,也是一家人都忘不了的大事,並且也給他們敲了警鐘,不能惹胡家的人。
所以上了車,張氏一句話也沒有說,就當沒看到胡尚軒,可別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出什麼岔子。
在車上,張氏噓寒問暖的,一會兒又給江承業喝水,一會兒又給拿吃的,照顧得那叫一個周到。
車上還有其他人在,就有人說了,「老人家,您這乖孫兒是去參加縣試的吧?」
張氏笑著點頭,「是啊,我家孫子寒窗苦讀多年,就是為了下場考試這一日呢,這一次只盼著他順順利利的。」
路人自然是撿著好話說,「看您家孫子一表人才的,真是個讀書人的樣子,肯定能得功名。」
張氏高興壞了,「那可借您吉言了。」
江承業剛剛在閉目養神,沒說話,突然就來了一句,「所以啊,這能不能考上一看就能看出來,有些一天書都沒念的,還妄圖科考奪取功名,也實在是異想天開。」
一個鎮上有多少下場考試的,書院的當然都知道,原本報名今年縣試的只有八人,都過了年了還加了一個,再一打聽,竟然是胡秀才的兒子。
在胡尚軒不知道的時候,書院的學生都已經進行了一番辯論,就是看他到底能不能考過縣試。
江承業自然是站在他不能考過那一邊的,在他看來,有資格考試的就是他們這些從小入學堂念書的,像胡尚軒這樣連學堂都沒有進過的人,可以去考試都該謝天謝地了,竟然還妄圖通過縣試考取功名,那不是異想天開是什麼?
就算他是胡秀才的兒子又怎麼樣,又不是胡秀才替他去考試,而且胡秀才自己有學識,不代表他就會教別人啊。
再者,別的學生都是不管寒暑都去學堂上課的,而胡尚軒在田地里和莊稼打交道,看他這黑黝黝的樣子也有辱斯文,哪有這樣的秀才老爺或是舉人老爺呢?
剛剛上了馬車看到胡尚軒他就想說這些話了,不過到底是不想起衝突,也就忍了下來,這會兒他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