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翻過山頭一塊兒回的村子,一路上狗蛋兒都護著香杏,進了村之後,兩個人就要分開走了。
狗蛋兒小聲的說道,「對不起,弄疼你了,你回家好好歇著吧,你爹娘問起來就說你在外面散散心,這會兒才回去,別讓他們擔心你。」
香杏點了點頭,又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呢?他不過就是怕這事兒敗露了,有人上門找麻煩,說什麼會對她好,也不過是一張嘴罷了,男人的話信不得。
狗蛋家在前面一點,後面半截就是香杏自己走了沒一會兒就走到了自己家門口。
她先往胡家看了看,屋裡點著油燈,外面沒看到人。
香杏面露苦澀,尚軒哥,你都不在意我,如今我把自己毀了,你知道後會不會有那麼一點後悔呢?
都是你害了我,若不是你那麼傷我的心,我又怎會如此?
劉二頭從屋裡出來,看到了香杏,回頭喊了一聲,「爹,香杏回來了。」
話落,劉青山立馬從屋裡出來了,趕緊到了院門口,拉住了香杏,把她扯進了院子,上上下下的看了看。
他怕香杏出事啊,剛剛就想出去找了,可這大晚上的,又不知道上哪兒去找,又怕自己出去了香杏回家沒遇上,自己媳婦兒是個管不住嘴的,萬一說了什麼不好聽的,香杏豈不是更傷心了?所以就在家裡等著。
這會兒見香杏沒事,他鬆了口氣,可一個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跟閨女道歉,梗巴巴的說了一句,「回來了就好,快進屋吧,飯菜給你留著呢。」
香杏也沒說什麼,進了屋端起碗就吃飯,馮氏還在那兒念叨那二兩銀子呢,想數落香杏幾句,被劉青山給瞪了回去,算是讓她吃了頓安生飯。
次日江家要擺暖房酒,一大早就開始準備了,搬桌子的搬桌子,借碗筷的借碗筷,忙得不亦樂乎,前一日鬧成那個樣子,劉青山自然是不會帶著家人上門了,少了他們一家,還是一樣的熱鬧,請的人挺多啊。
胡家父子也是挺早就過去幫忙了,大家說說笑笑的,倒是把前一日的不愉快都給拋之腦後了。
江河一大早就去了一趟鎮上,從飯館裡買了一些熟食回來擺桌,再加上家裡做的熱食,一桌子飯菜就不錯了。
臨近中午,就開始上菜了,今日江敬雪掌勺,自家的喜事兒,她還不得多費心思啊?
中秋都過了,天氣不算太熱,但也架不住一直都在灶屋裡忙活,她這會兒額頭上也全是汗,一邊炒菜一邊拿著手帕擦汗。
方氏從外面進來,皺著眉頭說道,「還真沒想著他們能過來,這麼多人在,也不好不讓他們上桌,娘,您說該不該讓他們上桌?」
江敬雪問了句,「誰來了啊?」
文氏說道,「剛剛你爺爺奶奶來了,拿了點兒雞蛋,說是過來道喜的,如今還不知怎麼安頓。」
文氏想了想,「算了,大好的日子不要吵架,吃頓飯也不打緊,再者,那到底是江河的爹娘,大老遠的過來,不讓他們上桌也說不過去,江河也要被人說閒話的,你這個做妻子的這時候就該勸著他些,給他個台階下。」
方氏點了點頭,「我去安排吧,怎麼也沒想著他們竟然過來了。」
等她出去,文氏冷哼了一聲,「這兩個老大才是機靈的,先前那麼幫著大房,眼下看著大房不行了,又想著來跟你爹親近,雪兒啊,你可得看明白些。」
江敬雪笑了笑,「都不在一處了,接觸的時候也不多,這種時候他們來了也就坐下吃頓飯,不趕人,反正我們也沒想著請。」
菜全部上齊,大家這才動了筷子,江河帶著江承家挨桌去敬了酒,江敬雪就不用跟著去了,端著碗放心的吃頓飯,忙了一上午,肚子可是餓壞了。
吃了幾口,一抬頭看到了胡尚軒,衝著他笑了笑,今上午胡尚軒也幫了不少忙呢,就是沒顧得上說話,這會兒兩個人才算是靠眼神傳遞了一下感情。
江福旺和張氏被安排在了裡面的一桌,最中間一桌是村里幾個有名望的老人,還有村長,方成棟在那兒陪著喝酒。
他們兩個坐了旁邊一桌,也算是給他們臉面了,今日來,張氏心裡就有點兒不踏實,老二那個性子,說不定還能把他們趕出去呢,太丟人了。
可江河沒有那麼做,方氏也對他們笑臉相迎,她算是鬆了口氣,這會兒也不敢生事,趕緊吃了飯回去。
她都不說話,江福旺更是不會多話,這夫妻兩個就跟隱形人一樣,也不跟同桌的人交談,只顧著吃飯。
吃過了,和江河夫妻兩個說了一聲,也就往回走了。
「老頭子,如今看著老二這日子過得是真好,當初咱們要沒點頭讓他分家,他多掙些錢回來,如今家中也是好日子呢,當初可真是做錯了。」張氏很是後悔,路上就在那兒念叨。
江福旺說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啊,人都已經離開了,人家在這裡安了家,離咱們兩個老的遠遠的,以後動彈不了了,老二也不會在床前伺候,老大哪裡是個靠得住的?以後可怎麼辦啊?」
張氏又罵了李氏,「都怪那個喪門星,要不是她,家中又怎麼會變成如今這樣?把她關牢里去才好,讓她自個兒好好反省一下,管住那張嘴,以後出來可別再生事了。」
江福旺嘆氣,「她如何我可不管,承業可咋辦啊,來年就要下場參加童試,還不知道這事兒會不會影響呢,你說說看,咱們江家供他讀書花了多少錢,到頭來連考試都不能去,那些錢不就都打了水漂了?只希望書院先生幫著想想辦法,承業有本事,他要是考中了,那書院不也揚名嗎?」
張氏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那孩子在外面好不好,離家也有這麼久了,真就沒回來過,從小到大,他除了讀書什麼也不會幹,在外面吃什麼穿什麼啊,真是讓人憂心。」
江承業離開江家都有一個多月了,一直沒回來過,張氏沒有一日不念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