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已經好長時間沒這麼生過氣了,上一次動氣還是去江家討公道的時候。
那時候方氏他們一家四口被欺負,分家分那麼一點兒東西,還去住殺豬棚,她可真是肺都氣炸了,帶上家裡人就去找麻煩。
這一回生氣的程度也差不多,可千萬別讓她逮著那小賊,要不然絕不放過他。
不僅偷東西,還起壞心腸,想著把地里的菜都給燒死,咋那麼黑心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才做得出這種事來?
回到家裡,江敬雪說道,「我想著那個偷東西的賊應該是跟咱們有仇的,要不然她也沒必要撒那麼多石灰,石灰還得花錢買,費錢費力的,何必呢?真要是為了偷東西,偷走了也就算了。」
文氏輕點了下頭,「雪兒說得對,肯定是跟咱們有仇的人,可跟咱們有仇的也不少,就是這村里發生過口角的也挺多,另外就還有江家,離得這麼遠,有可能是他們嗎?」
方氏想了想,「這個還真是不敢說,隔著一座山頭呢,大半夜的過來也挺費勁的,這會兒也沒有證據,平白無故的去一趟也沒理。」
方成棟道,「真要是他們,總會露出馬腳來的,哼,這回這事兒要真跟江家有關係,絕不能放過他們,先前咱們就是太心軟,看在江河的面子上,總也沒跟他們動真格的,要還是他們做的,那這幫人就是不收拾不長記性,非得告到官府去不可。」
方氏沒說話,她當然是無所謂,如果真是江家的人幹的,那就是他們活該。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相公回來會不會說什麼,想來應該不會,他是明事理的。
江敬雪已經打定了主意,初十要去鎮上看看,沒準兒能發現什麼,這話她沒有在家裡說,怕他們現在就著急,到時候她跟胡尚軒去看了再說吧。
下午方昌文和方昌才偷摸去了一趟響水村,拿上了東西,裝作是去看白老爺子的,然後偷偷觀察了一下江家的人,但是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他們兩個要走的時候還遇上了張氏呢,看那個樣子不像是做賊心虛的,不過沒有遇上李氏。
他們兩個回去的時候都挺晚了,一進家門文氏就問,「怎麼樣啊,發現了什麼沒?」
方昌文搖了搖頭,「沒什麼奇怪的,還遇上了雪兒她奶奶呢,那樣子也不像是偷了東西的啊。」
文氏皺了下眉頭,「那可奇了怪了,照你這麼說,也不是他們幹的,那能是誰呢?跟咱們家這麼大的仇,偷了東西還毀地。」
方昌才說道,「娘別著急,做了賊的人總會露出馬腳的,咱們就等著看吧。」
另一邊,李氏下午才回了村子呢,張氏打了豬草回去遇上她進家門,直接就罵道,「你到底上哪兒去晃悠去了,一上午也不見人。」
李氏賠著笑臉,「娘,我大早上的就出去幹活兒了,後來想起我娘上次交代我個事兒,我得回去跟她說明白,也就回了娘家一趟,這不趕著就回來了嗎?我這就下地幹活兒去。」
張氏罵了句,「都這個歲數了也不知道規矩,回娘家不得跟婆婆說一聲?哪有自己就回娘家的,你現在可真是越發能耐了,我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李氏背了背簍,趕緊往外面跑,「娘,我去打豬草了啊,我今日多打一些回來。」
張氏皺了下眉頭,總覺得這個兒媳婦跟往常有些不一樣,她今日回娘家是去做什麼的?莫不是又在密謀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李氏從家裡出去,四處張望,想看看自己的男人在哪裡。
到田裡去打豬草,正好看到江海在田埂上,她趕緊就跑過去。
「孩兒他爹,今日我不在家,沒出什麼事兒吧,娘沒問什麼?你沒給說漏嘴吧?」
江海今日擔心了一天,這會兒看到李氏回來了,鬆了口氣,趕緊問道,「家裡沒什麼事兒,你那邊給辦好了沒?」
李氏四處看了看,沒有旁人在,這才說道,「你說呢?當然給辦好了,要不然我能回來嗎?你放心吧,是我家的遠親,讓我娘給找的,就連你都沒見過呢,後日就讓他去鎮上把菜給賣了,到時候銀子分一些給他們,剩下的不就是咱們的了嗎?」
江海皺了下眉頭,「要是一切順利,那當然是好,可賣來了錢,他要是不給咱們,那該如何是好?這事兒你跟他講明白了?萬一他把這個當做把柄,上衙門告咱們去咋辦?」
李氏還真沒考慮到這些,她這個人做事就是考慮得不長遠,只顧著眼前的。
反正她就是為了把菜賣出去才回娘家找的人,也就是衝著這一個目的去,旁的根本就沒有考慮了,這會兒江海一說,她才開始琢磨。
是啊,萬一賣了錢,那個人眼紅,不把錢給他們怎麼辦?要是他們硬要,那人就拿這個當把柄去衙門又該如何?這是偷雞摸狗的事兒,肯定不敢上衙門的啊,也不敢鬧大,難不成折騰了這麼一通,卻是給他人做嫁衣?
仔細一琢磨,李氏突然回過神來,「咱們怕他告到衙門去,他就不怕咱們告衙門去了?方家丟了那些菜,估計正找人呢,要是咱們去衙門說是他偷的,大不了就沒那些錢,到時候他還惹得一身騷,咱不怕他。」
江海心裡慌得不行,跺了跺腳說,「我始終覺得這事兒不太妥當,但凡是有人發現了,傳到方家人耳朵里,他們要上衙門告咱們咋辦?要是有案底了,承業以後咋考功名啊?」
李氏直接著急了,「你個慫貨,都跟老娘把事情做了,你才在這裡後悔,菜都已經摘回來了,你還想咋樣?你怎麼就老是想著會被方家人發現呢?怎麼就會被發現,菜都長一個樣,他還能認出來啊?」
「就算他們認出來了,咱們不承認不就得了,哪有證據啊,晚上又沒人看見,你別自己嚇自己,人家還沒讓你招呢,你自己全給招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