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月在裡面撲騰了好一陣時間,王青青也從知青點裡出來往這邊走,聽到聲音之後,連忙加快腳步趕來。
她看到安紅豆站在這裡,本想打個招呼,但一轉頭看到溝里的孫小月,忙驚呼出聲,「小月,你怎麼掉溝里了?」
「快救救我,我要被淹死了……」孫小月撲騰著雙手雙腳,驚恐的哭了出來。
王青青也慌了神,「你……你先堅持一下,我去叫人!」 ✤
沒辦法,她也不會水啊。
王青青雙手放在嘴旁做擴張,趕緊幫忙呼喊著救命。
村子裡的人有一部分已經去上工,還有一部分懶得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去。
王青青這麼一喊,還都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聽到的人連忙都往這邊趕來。
「快,孫小月掉到水塘里了,趕緊救救她吧……」王青青急忙道。
孫小月一聽有人過來,也掙扎的更加歡快,嘴裡不斷的喊著,「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撲通一聲。
跑得最快的那人一頭扎進池塘。
然後,卻沒有忙著先救孫小月,而是站起來捋了一把頭頂上的泥,對著還在撲騰的孫小月呲牙咧嘴,「你是不是傻?」
孫小月也是委屈。
自己已經在這水塘里喝了許多水,嘴巴裡面滿是泥腥的滋味,好不容易等來人救自己,卻沒有被救援不說,還被人罵傻。
「二狗子,你愣著幹啥?先把人撈上來呀?」有人看著下面的場景提醒道。
沒看人家孫知青撲騰的都快脫力了,身旁的水糊弄的都成了泥水嘛。
這二狗子撲進去不救人,反倒站在那兒捂著頭頂氣急敗壞。
誰都沒想到,二狗子聽到這催促依舊沒有先去救人,而是轉頭就往岸邊爬。
「二狗子,你咋回事?」有人問他。
「沒看這水都不過腰?老子一頭扎進去都到底兒,還好下面是稀泥,要不然這一腦袋下去腦瓜子都爛了。」二狗子嫌棄的看著孫小月,「這城裡來的女知青腦子沒毛病吧,這麼淺的水自己站起來不好了,還在那瞎撲騰個啥?害得老子還以為她溺水了呢!」
這話一出,四周一片安靜。
剛剛呼籲著讓二狗子趕緊救人的那人也不說話了。
他們怎麼就忘了。
連著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下雨了,這齣水池裡的水都沒多少,哪可能淹得死人!
前段時間天還熱的時候,村裡的小孩子整日撲騰在水裡找魚找蝦,也沒見淹到哪一個。
就連在水裡的孫小月,聽到這話之後,也是一張臉羞得通紅。
不過,隨之而來的卻是委屈。
她剛剛掉下來的時候是背朝下滾下來的,整個人都滾進了水裡,下來之後又喝了不少水,根本就沒注意到這水不深的事實。
孫小月穩住身子站起來,委屈巴巴的自己爬上了岸。
岸上的人還在議論紛紛,雖然沒有明著說,但意思分明是在嘲笑她。
孫小月這會兒是面子裡子全丟光,心裡便更加恨安紅豆了。
於是,不免把目標再次轉向安紅豆,「安紅豆,明明是你害我摔下去的,就算我剛剛太慌亂,沒有發現水不深,可是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安紅豆冷冷一笑,「我為什麼要提醒一個眼巴巴盼著我離婚的女人?再說了,水又不深,要不了你的命!而且也不是我害你下水的,是你自己要退我,被我躲開了才滾下去的。」
「你……」孫小月被懟的無語,她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
還有沈大哥,真是可憐,竟然被迫娶了這個女人,以後就被這麼個狗皮膏藥給黏上了,怕是撕都撕不下來。
來的人還趕著去上工,見沒什麼事兒,分分鐘散了。
二狗子趕著回家換衣服,雖然一頭扎進了淤泥里,但那一下扎的結結實實,腦門被沖的還有些生疼。
他準備去找大隊長請個假,然後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安紅豆轉頭要走,孫小月不肯善罷甘休,王青青連忙拉住孫小月。
眼看著安紅豆的身影走遠,孫小月回頭沖巴巴的質問王青青,「你拉著我幹嘛呀?就算不是那個女人要害死我,她也害得我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
想起來剛剛二狗子說的話,她覺得自己都要丟死人了。
「算了小月,安紅豆是什麼人你也知道,你就算衝上去了,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又有什麼用啊?」王青青不由得在心底鄙視孫小月沒腦子。
這事要是換成她……
王青青笑了笑,她也不會像孫小月那麼蠢,竟然能自己都能把自己摔進河裡去!
「啊……」
王青青的話讓孫小月無法反駁,只能讓她恨得牙痒痒,暴躁的極盡瘋狂。
安紅豆並沒有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回去的路上,還聽到二狗子在跟人抱怨,「虧我以前對那小娘們兒還挺有好感,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蠢貨,可惜了老子的腦袋,還好沒一頭扎在石頭上,要不然,非得弄個腦瓜崩裂不可!」
他身邊的人嘲笑他,「得了,憨子就別嘲笑傻子了,你要真聰明,也不能想也不想就一腦袋就扎進去,你不知道前段時間村里小孩還經常在裡面摸魚啊?」
引得後面的安紅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二狗子惱羞成怒的要追上去打人家,那人歡快的跳起來就跑,一會兒就沒了影兒。
二狗子轉過頭,反倒討好的來到安紅豆身邊,「紅豆,你昨天到山上去有沒有見到那山上有什麼其他好東西?快跟哥說說?」
「有啊。」安紅豆似有所思的點點頭,問他,「你要到山上去采嗎?」
二狗子趕緊搖頭,「我哪有那本事啊,這不就是以前聽人說,山裡頭的野果子吃不完,還有那野雞蛋啥的成堆的撿嗎,話說,你啥時候跟張知青再進趟山,不說再來幾頭野豬,就算弄點其他的什麼野果子啥的,我們也不嫌棄啊!」
再想想今天中午那肥得流油的豬肉,他到現在還口水直流呢。
只可惜他家人少分的也少,他大嫂又太摳,一人就分了薄薄的一片,都不夠塞牙縫的,剩下的說是要留著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