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整的好像我是個壞人一樣,種什麼樣的因得什麼樣的果,你們現在覺得自己可憐,可是被你們這麼多人圍毆的安長月,她不可憐嗎?她被你們打成那樣,她的家人就不心疼嗎?」安的一聲聲質問,全都砸在周青的心裡,也讓她後悔不已。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打她,我只是幫她們按住了她。我也沒有辦法,都是周穎逼我們的,是她喜歡穆雲東,她聽說穆雲東被你打了氣不過,這才去報復安長月,我不敢不聽周穎的,不然就會被她們欺負……」周青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別看周青和周穎都姓周,實際上兩人並沒有一點關係。
周青父親去世,從小就和母親相依為命,沒爸的孩子總是讓人看不起,以前也是周穎欺負的人之一。
後來,她學聰明了,慢慢巴結上了周穎,當了她的狗腿子,處境才變得好一些。
剛開始,周穎讓她欺負別人的時候,她還於心不忍,可是經歷過幾次之後,好像就習慣了一樣,反而能從中得到一種莫名的快感,逐漸的讓人上癮。
周穎讓她們去打安長月,她開始也跟著奚落,可是真打起來,她也於心不忍,所以就幫她們按著她。
但是這些對於安紅豆來說,重要嗎?
不管是主犯還是幫凶,犯錯了就是犯錯了,不是一句被逼迫或者不是故意的,就能饒恕的。
要是一句對不起就能饒恕一切,那還要警察做什麼?
「你個傻孩子,在學校被欺負了不知道回家告訴媽媽嗎?你怎麼這麼傻呀?」周青媽媽明顯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曾經也被人欺負過。
可正因為,這樣才更可恨。
被欺負的人為了不被欺負,就去狠狠的欺負別人,多可悲啊!
看著女兒痛悔的哭聲,周青媽媽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擦去了眼淚,她默默的看了安紅豆一眼,直接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我是賤人,我沒教好自己的女兒。」
「我是賤人,我不配做媽媽。」
「我是賤人,我……」
……
周青媽媽每打一次就罵一句,周青哭著去阻止,卻因為胳膊的原因連手都抬不起來,只能看著這一幕,心中後悔的想要死去。
林校長和朱校長全都不忍的轉過頭。
其她的家長也紛紛皺眉,既看不起周青媽媽的做法,又擔心下一個要丟人的是自家。
整整20下,她才顫著手停下,麻木的問安紅豆,「夠了嗎?」
心靈的屈辱,遠大於身體的痛楚。
她選擇了打自己,也沒有像別人那樣為自己的孩子狡辯。
在這一點,安紅豆是佩服這個女人的。
她從她的眼睛中看出,這個女人不僅是在替自己的孩子挨打,也是想趁機教育她。
當然,至於是否成功,只能建立在周青是否在意她這個媽媽的前提下。
或許,曾經的周青也是一個好孩子。
只是人在弱勢的時候,會下意識的為自己尋求庇護,所以,她成了周穎的狗腿子,也變成了曾經她所懼怕的那種壞孩子。
希望這一次的事情能讓她長個教訓,不要因為害怕就向惡勢力低頭,辜負了愛她的人。
「你媽很疼你。」安紅豆朝著周青走過去,抬起她的胳膊,咔嚓兩下,就給她接了回去。
周青動了動胳膊,還有些疼,但是她能動了。
轉身抱著自己的母親,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謝謝。」周青媽媽說了一句,拉著周青走了。
校門外,周青聽她媽媽道:「小青,你也大了,以後就接了你爸留下來的工作指標去工作吧。」
「媽,你不是說讓我好好上學,只有學好了才能有出息嗎?」周青還在抽泣,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
周青媽媽苦笑了一聲,「媽這些年再苦再難都供著你學習,是想著你能有出息,以後咱們母女不再被人看不起,可是媽沒想到,你在學校會變成這樣,一個人要是連基本的道德都沒有,就算成才了又能怎樣,也只會成為禍害罷了。」
「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然而,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不是一句錯了就能夠挽回的。
辦公室里還在繼續,有兩個女生也說自己是被周穎逼迫的。
但她們的家長,卻沒有像周青媽媽那樣,而是選擇了讓她們自己挨打。
安紅豆還提醒她們,「別忘了用鞋底抽臉,不然我不承認哦。」
「你別太過分了,周青媽媽不也沒有鞋底?」有人憤怒的質問。
「那又能怎麼辦呢,可能是剛剛,我被他們的母女深情給感動了,所以才忘了提醒。」安紅豆又笑了笑,略含諷刺道:「很顯然,你們的母女親情可一點都沒有感動到我。」
「小賤人,我看你是得寸進尺,老娘今天非得跟你拼了不可。」這麼多人都說是被周瑩逼的,周穎媽媽也站不住了,憤怒的擼起袖子呼籲眾人,「各位,咱們一起上,把這小丫頭拿住,我就不信咱們這麼多人還鬥不過她一個,今天這胳膊她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不然,老娘的女兒變了殘廢,我就讓她也當個殘廢。」
這些人,讓她們道歉或許還可以接受,但讓她們打自己或者打孩子,還要打得這麼重這麼慘,她們實在是下不了狠心。
所以,周穎媽媽這麼一說,也算是給她們提供了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
安紅豆還真不怕她們動手。
她是自衛反擊,多好的理由啊。
連兩分鐘都沒有,一群家長全都倒在辦公室,哎喲哎喲的叫著。
朱校長看著眼前這一片狼藉,早已經是目瞪口呆。
然而,他也不敢說話。
學校里出了這麼多敗類,他作為校長也脫不了責任,這時候還怕被找麻煩呢。
沈相知來的時候,就看到眼前這奇葩的一幕,三個家長拿著鞋底子照著自家閨女的臉抽,一邊抽一邊心疼的直哭,卻又不敢用輕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