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砍價
竟然不在。
商晚蹙眉,「什麼時候回來?」
陳才:「就這兩日吧,等人回來我就去問,問清楚了給你回話。」
「行,在定下來之前,你手裡若有其他好鋪子也告訴我一聲,我這邊隨時能換。」
陳才:「……」
美得你!
將楚煦的信交去驛站,商晚一行坐著牛車回家。
三日後,陳才送來消息,鋪子的東家同意了,但有一個要求,商晚得想法子搞垮酒樓,不然不肯降租金。
商晚:「……」
這東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一百兩就想讓她幫忙搞垮酒樓,想什麼美事呢?
「他再給我降二百兩,我可以考慮一下。」
陳才無語,使勁兒扇了扇摺扇降火。
他沒好氣道:「你到底租不租?不租別耽誤我功夫。」
要求又多又磨嘰,但凡換個人,他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租啊,怎麼不租?」商晚斜眼看他,「無理取鬧的人又不是我,你聽聽他提的要求,換你你樂意啊?」
陳才……確實不樂意。
「可你這二百兩未免獅子大開口。」
商晚冷笑,「我這不是為了看看他的誠意嗎?」
陳才:「……」
到底誰才是房東啊?
他道:「我可以幫你問,但你別抱太大希望。」
商晚:「多謝。」
兩日後,新消息傳來。
鋪子的東家想要和商晚見一面,就約在鋪子對面的酒樓。
商晚:「……」
好嘛,還沒開張就開始給她拉仇恨,是個狠人。
·
陳才領著商晚走進酒樓二樓的包廂,裡面已經有人等著了。
「鍾少爺,這位便是商娘子。」陳才給二人介紹。
鍾少爺剛及冠,模樣生得風流,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
他的視線在商晚身上一轉,抬手作揖,「在下鍾離,眾叛親離的離。」
商晚抽了抽嘴角,這介紹挺別致啊。
她福身回禮,「敝姓商,無商不奸的商,鍾少爺好。」
鍾離:???
陳才:「……」
包廂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古怪,鍾離乾笑兩聲打破尷尬,「商娘子真會開玩笑。」
商晚牽唇,皮笑肉不笑,「不比鍾少爺會說笑。」
鍾離:「……」
「大家坐下談。」陳才給商晚使了個眼色,收著點,你還租不租鋪子了?
商晚當然要租,於是乖乖坐了下來。
鍾離開門見山道:「若我答應降價租給商娘子,你想如何對付酒樓?」
商晚掃了眼一旁候著的夥計。
好傢夥,當著人夥計的面密謀,整陽謀是吧。
她面帶微笑,說話卻沒那麼客氣,「鍾少爺這是想空手套白狼?」
驢都還有一根胡蘿蔔在前頭吊著呢,這貨一句話就想白嫖方案,想什麼美事呢?
許是沒想到商晚說話這麼直接,鍾離愣了愣,旋即笑開,擺手讓夥計出去。
夥計踩著小碎步往外走,顯然想要再探聽點敵情。
鍾離冷聲道:「等著爺賞腳呢?」
夥計立刻改走為跑,跟被狗攆似的,「砰」地一聲關上門。
腳步聲逐漸遠離,包廂里重新響起說話聲。
「商娘子快言快語,我也不拐彎抹角。」鍾離屈指敲了敲桌面,桃花眸直視商晚,隱隱帶著兩分威勢,「商娘子有幾分把握?」
商晚:「年租越低把握越大,不收租金就更好了。」
鍾離:「……」
陳才在桌下拉了拉商晚的衣袖,悠著點兒啊。
商晚抿唇一笑,「開個玩笑,我有多大把握,端看鐘少爺有多少誠意。」
女子著一襲粉色石榴裙,模樣嬌俏,話卻不嬌,很有幾分狂妄。
鍾離突兀地笑了兩聲,手指往地面指了指,「你可知這酒樓是誰開的?」
商晚誠實搖頭。
鍾離不明意味地哼笑一聲,眸中划過冷意,「這是喬家大少爺喬玉貴開的酒樓。」
喬玉貴?
商晚呵呵,這世界真是小。
鍾離看著她,「全城敢與喬大少作對的,不超一手之數,商娘子好膽氣。」
商晚:「……」
沒你有膽,都商量到人家地盤上來了。
「比不上鍾少爺。」商晚唇角彎了彎,「喬大少的腿可是差點廢了。」
鍾離眼眸轉深,桃花眸里明媚不在,略顯陰沉。
「商娘子是從何人口中聽到的謠言?」
「謠言嗎?」商晚盯著他,「我覺得不是謠言呢,鍾少爺以為呢?」
鍾離與她對視片刻,不知想到什麼,表情倏地緩和。
「那藥出自你手。」
他語氣篤定,商晚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藥,也沒否認。
陳才默默喝茶,降低自身存在感。
「商娘子好本事。」
商晚莫名從這話中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
也對,好容易設個局毀了喬玉貴的腿,結果讓她的藥救了,可不得咬牙切齒嗎?
她思量片刻,直接問:「那鋪子還租嗎?」
不租她好找下家。
「租。」鍾離跟個神經病似的悶悶地笑了兩聲,「希望商娘子不要讓在下失望。」
幾百兩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若能看到喬玉貴倒霉,他樂意至極。
商晚開始好奇這倆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陳才應該知道,有機會可以問問他。
鍾離道:「第一年的租金二百兩,之後每年四百兩,商娘子以為如何?」
比起原本砍價之後的五百兩,這個價格已經很實惠了。
但商晚的砍價原則是,不砍到底線不算完。
趁著現在鍾離心情好(應該),她決定再來一刀狠的。
她伸出兩根手指頭,「二百兩年租。」
真漢子漲什麼價啊?
鍾離屬實沒想到商晚這麼會砍價,瞥了眼旁邊作事不關己狀的陳才,你教的?
陳才:「……」
不是!!!
這女人自學成才,跟他沒關係!!
商晚好整以暇地看著鍾離,等著他做決定。
這人明擺著坑她,她怎麼能不還回去呢?
鍾離垂眸思量,長睫在眸底投下一片陰影。
「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
商晚洗耳恭聽。
「一個月內,搞垮酒樓。」
商晚:「……」
這人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還一個月搞垮酒樓,呵呵,她只能一晚上砸了酒樓。
「一年。」
「半年。」
「八個月。」
「三個月。」
二人你來我往,最終約定了半年之期,立契書為證。
簽字畫押,事成。
鍾離是個大方人,將商晚該給中人的那部分錢也一併掏了。
商晚和陳才都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