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怪事
偽造官印?
林家人驚得都呆住了,林村長最先反應過來,急忙喊冤。
「冤枉啊,借小的十個膽子也不敢偽造官印啊。」他伸手一指商晚,「是她,肯定是她做的!差爺明察啊!」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房契和地契本就是我家的,我偽造官印做什麼?」商晚撇嘴,「我們可是遵紀守法的良民,不像你,當了幾年村長就飄了,竟連官印都敢偽造。」
她看向單大鈞,「差爺,這種歪風邪氣可不能助長。」
單大鈞點點頭,心道林村長愚蠢,偽造官印也不知道造全,連字都寫錯了,還試圖在他面前矇混過關。
若他當真沒發現,豈非成了同謀?
想到此處,他頓時一個激靈,心中對林家越發惱恨。手一揮,不論林家人如何哭爹喊娘,全都被官差拿繩子捆了帶走。
村民們都看傻眼了。
村長膽兒咋這麼大呢?偽造官印可是要掉腦袋的!
抓了人還不夠,單大鈞帶著人去林家搜查,在林村長臥室的牆洞裡找出了那塊用石頭偽造的官印,上面還沾著紅色的印泥呢。一起被找到的還有一百五十兩銀子。
看到銀子,陳桂芳驚訝得嘴巴都張大了兩分,自家怎麼還有銀子?
跟來看熱鬧的村民不少,瞧見這麼多銀子都納悶兒林家咋這麼有錢。
這一不做生意二不靠手藝的,前些日子才賠了秀才家一百多兩銀子,怎麼還有這麼多?
都是地里刨食的,咋就差距這麼大呢?
商晚看著那些銀子,眼底划過一抹冷笑。
轉眼和林建水對上視線,微不可察地一點頭,隨即移開,去看那塊偽造的官印。
該說不說,自家狐狸的手藝還是挺好的。
「物證在此。」單大鈞冷眼掃向林村長,潛台詞是看你如何狡辯。
假官印包裹在紅布里,看得林村長兩眼發直,腦子都不會轉了。
怎麼可能?自家怎麼會有官印呢?
他下意識看向商晚,沒錯過商晚唇角的冷笑。
「是你,是你偽造的官印!你栽贓陷害!」
他眼神怨毒,若非被繩子捆著,恐怕要撲上來和商晚同歸於盡。
商晚無辜地眨巴眨巴眼,氣死人不償命地沖他微微一笑。
這笑容落在林村長眼裡,那就是承認了。
他頓時目眥欲裂,臉頰漲紅,氣得「噗」地吐出一口血來。
「你……不得……好死!」
硬撐著說完這句話,他歪頭暈了過去。
「爹!」林建山慌忙搖他,臉上哪還有之前的得意之色。
眾人看不明白,這人氣個什麼勁兒啊?
要生氣也該是人秀才娘子生氣吧?一直被攀咬,也就是秀才娘子好脾氣,換個人早就罵回去了。
單大鈞暗暗瞧了商晚一眼,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林村長這反應,不太像造假不成試圖栽贓陷害,更像是被別人給栽贓陷害了。
可是,房契和地契確實是林村長親手拿出來的,偽造的官印也從林家找到了,應該做不得假。
幾番思量,他按下心中那抹狐疑,吩咐手下將人一併帶走。
「頭兒,這孩子咋辦?」
單大鈞掃了眼抱著周氏哭泣的男娃,擺手道:「一併帶走,聽候大人發落。」
見鐵蛋也被捆上了雙手,陳桂芳覺得解氣的同時又想起了失蹤的二丫,這輩子不知還能不能見到。
一時間悲從心來,眼淚止不住往下落。
她一哭,引得周氏也哭起來,無端被牽連的魏老太和劉玉枝也抱在一起哭。
好些日子不見,商晚發現劉玉枝似乎又長胖了點。
村民們也不敢求情,偽造官印可不是尋常吵鬧,掉腦袋的事情不能隨意摻和。
「再哭把嘴堵上!」單大鈞面色不復和善,橫眉怒目煞氣逼人,嚇得女人們止了哭聲。
一番鬧劇,以所有找茬的人統統被官差帶走收場。
商晚留客留不住,陸承景讓小環給單大鈞一行裝了兩個大食盒帶回去吃。
這倆食盒還是喬玉安帶來的,原本裝的全是點心,如今倒是剛好派上用場。
如此有心,倒讓單大鈞不好意思。
今日這喬遷宴算是讓他給砸了,人不僅不怨他,還考慮到他和弟兄們跑一趟不容易,將兩個食盒裝得滿滿當當。
感動之餘,他準備回去在知縣大人面前好好給陸府上一上眼藥。
送走官差,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喬遷宴正式開始!
好菜上桌,推杯換盞,喜氣熱鬧。
與此同時,單大鈞一行遭遇了一樁怪事。
數百鳥兒突然追著劉管事和林家人的腦袋拉屎,重點關照劉管事和中年男人。
一時間惡臭撲鼻。
單大鈞急忙護住食盒,沒想到鳥屎沒落到他身上,準確地說,鳥兒們的目標不是官差,是被繩子綁起來的人。
鳥屎跟下雨一樣往下落,劉管事仰頭,剛想張嘴喊幾聲趕鳥,差點吞進去鳥屎,嚇得趕緊把腦袋埋下,任憑鳥屎往頭上身上砸。
眾人邊罵邊叫,偏偏被繩子綁在車上,逃都沒法逃。
衙役們哪裡見過這場面啊?
一邊遠離鳥屎攻擊區域一邊問單大鈞,「頭兒,咋辦?趕不趕?」
單大鈞略一琢磨,擺擺手,「被鳥屎砸又不會沒命,不趕。」
「可是聽說被鳥屎砸了會倒霉。」
「管他呢,倒霉的又不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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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遷宴辦得熱鬧,收拾起來令人頭疼。
客人們拍拍屁股離開,留下一地狼藉。
商晚婉拒了嬸子們的幫忙,都忙一天了,誰都累,她讓嬸子們早些回去休息。
月亮爬上樹梢,盈盈月輝撒在院中。
一家人堪堪把活兒幹完,紛紛往院子裡一躺,不想動彈。
陸承景拿胳膊給商晚當枕頭,商晚嫌硌得慌,把小灰招過來靠著。
瘦胳膊哪有毛絨絨靠著舒服啊?
被嫌棄的陸承景:「……」
石頭兩手擱在腦後,望著月亮長嘆一口氣,「好累!」
小環有氣無力地應和:「累!」
商晚:「腰酸背疼,以後不辦了。」
陸承景:「嗯。」
楚煦和圓圓咬耳朵,兩小隻對著嘿嘿笑。
商晚伸手把圓圓薅過來揉了兩把,問跟著靠過來的楚煦,「說吧,幹什麼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