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虎說的這朋友，可不就是楊萬正在尋找的秘境線索？
這忙，肯定得幫啊！
更何況陳虎這豪氣仗義的性格，也讓楊萬覺得他這人挺靠譜，值得深交。
「你的赤炎呢，沒帶去幫他看看？以赤炎的靈性，普通邪祟一鎮一個準啊。」
楊萬忽然想起那隻威風凜凜的六載雞，問道。
不提赤炎還好。
一說起赤炎，陳虎瞬間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侃起大山：
「老哥你是不知道，我那朋友吧，姓呂，一口大板牙凸的嘴皮子都裹不住，大家都喊他呂大牙，久而久之都沒人知道他本名叫啥了。
呂大牙也沒辜負這個外號，他特別愛吃山珍海味，為了吃最新鮮的魚，能跑到水庫自己去野釣！
年輕的時候，這孫子還跑到草原騎馬套黃羊，在深山老林里和野豬搏鬥，為了口吃的，他就是這麼野！
我們都懷疑，呂大牙之所以娶他老婆，就是因為他老婆一手好廚藝，拿捏住了呂大牙的胃！」
楊萬一笑，忽然明白為啥赤炎雞鎮不住邪祟了。
按照陳虎對赤炎的疼愛，還有呂大牙對野味的瘋狂熱愛。
恐怕赤炎還沒幫他驅邪呢，就被呂大牙放血拔毛，做成烤雞腿炸雞翅了。
「我不是做工程嘛，呂大牙是個材料商，大家合作關係，呂大牙就常請我們吃飯。他人性不壞，推薦的飯店味道也都好，一來二去的我們玩到了一起，混成了鐵哥們。
不過，呂大牙雖然人好，卻有個毛病。
準確來說，這也不算是壞毛病......他這個人，太過於知恩圖報了！」
陳虎說，他和呂大牙合作的時候，幫了對方一個小忙，呂大牙就三番五次的請他吃酒店，還開了瓶好酒。
光是那瓶洋酒，就五千多了。
陳虎本以為呂大牙是想攀關係抱大腿，但對方誠心誠意，陳虎也就明白了，呂大牙實際上就是個老好人。
不光陳虎，不少生意人都挺喜歡呂大牙。
做生意的，都是人精，無奸不商麼。
可再奸詐，再油滑的人，也都有疲憊的時候。
沒人願意整天帶著面具假笑，偶爾和實心眼的大好人呆在一起，那是真舒服。
呂大牙的生意，就這麼越做越大。
有次，陳虎又找呂大牙喝酒，呂大牙老婆梅姐悄悄拉著他到了外面，求陳虎幫個忙，借點錢。
陳虎笑了，說呂大牙一個月最少十來萬進帳，他會沒錢？
可一看梅姐的穿戴，舊鞋舊外套，毛衣袖口都禿嚕毛線了，騎的也是髒兮兮的小電驢，陳虎又覺得梅姐不是裝窮。
一問，陳虎炸了。
呂大牙做生意十七年，愣是一毛錢都沒攢下來！
「這不可能吧？光是吃，能花那麼多錢？」
楊萬也覺得不可思議。
呂大牙喜歡吃是不假，可他也不至於頓頓鮑魚龍蝦佛跳牆吧？
嘴皮子受得了，這胃也不是鐵打銅鑄的，還不得竄稀了？
「我也這麼問啊，梅姐就哭著說，呂大牙把所有的錢都借給姓史的一個王八蛋了。
說是借，其實就是白送，借了十七年，足足兩三千萬，史家人根本不還！」
「據說，呂大牙小時候，姓史的從河裡救過溺水的他，算是救命恩人。
就為了這救命之恩，呂大牙報答了兩三千萬，到最後啊，把命都搭進去了......」
陳虎說到這，忽然手機狂震。
是工地老闆來的電話，說是有個局，非得讓陳虎過去露個臉。
陳虎這邊牽掛著呂大牙，可飯局實在推不掉，無奈下，他開車帶楊萬一起過去，露個臉就走。
那飯局，開在夜玫瑰會所里。
推門進去後，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金碧輝煌，目之所及處，遍地都是穿超短裙的辣妹妹，個個臉上都帶著甜甜的微笑，眼睛一放電，就能把男人給看酥了。
飯店在頂樓，中午開始吃，吃飽喝足洗個腳，泡個澡，唱歌跳舞各種娛樂一應俱全，只要有錢，這裡就是人間天堂。
但對楊萬而言，這種地方，只會讓他本能的不適。
陳虎上頂樓去打個招呼露個臉，楊萬在一樓大廳坐著。
本來只想刷手機打發下時間，但就在這時，電梯門一開，一個婀娜的女人摟著個年齡足夠當他爹的男人，搖搖晃晃走了出來。
「沈老闆好壞，都這麼久沒帶人家去買包包了，都不知道心疼人家的！」
女人一張口，就是三分嗔怪，七分嫵媚。
說著，女人一彎腰，吧唧一口親在老男人臉上。
她身上松松垮垮的黑色亮片吊帶裙，隨著動作一陣搖晃。
女人白花花的皮膚顯露無疑，楊萬本覺得很辣眼睛，卻在無意中看到女人鎖骨上，紋著一片特殊的刺青。
那刺青，像是西方神話里的墮落天使。
荊棘纏住了天使的腳踝，刺傷了它蔚藍如海的眼眸。
金色的羽翼折斷。
天使從雲端隕落。
若是沒猜錯，這女人應該是線索里的小女孩，也就是呂大牙的獨生女！
飛快發了條消息通知陳虎，楊萬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油膩老男人和女人走出會所，老男人剛想招呼司機開車，卻被旁邊嬌滴滴的女人攔住。
「每次都去你家，那棟房子是那黃臉婆買的，家裡到處都是她的氣息，哼，我不喜歡嘛。」
「是是是，我也煩的要死，啥時候那賤女人一命嗚呼了，我也就熬出頭咯！」
得到油膩男的支持，女人眼中一陣欣喜，連忙繼續：
「要不這次，去我那裡找找刺激？」
「我家雖然小了點，但別有一番風味哦。」
「而且，人家從來沒帶男人回過家，人家是真的喜歡沈老闆，一份真心，沈老闆你知不知道嘛~」
這話，騙鬼鬼都不信。
可姓沈的胖子偏偏眉開眼笑，樂的不要不要的。
「好好好，就去你那裡！」
倆人打了個車，直接出發。
楊萬也喊了輛出租跟在後面，發現那女人帶著沈老闆，七拐八拐的，進了一片不算高檔的老小區。
女人推沈老闆進單元樓的時候，還被嫌棄了。
「這前頭就是菜市場，多亂啊，髒兮兮的......」
女人急忙又親又哄的，半拉半拽，好歹把沈老闆帶到房門口。
一樓，106。
按了一下門鈴，沈老闆一愣：「你家還有人？有人你喊我來辦什麼事兒，你tm的有病啊！」
話沒說完。
門已經開了。
一個嘴巴合不攏，一口詭異的尖牙呲出嘴唇的矮個男人站在門裡，喉嚨里發出了嗤的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