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兵眯了一下眼睛,哮喘?難道是自己記錯了?以前沒有聽說過托尼有哮喘啊。
不過這麼多年沒見了,之後得的也不一定,而且這病也不能讓誰都知道,這樣一想李兵也就不再懷疑,背著蛇蛋,提著三眼烏鴉繼續往前山谷更深處走去。
越往裡面走,路就越狹窄,也越荒涼,植物越來越少,走到最後,竟然看不到一絲綠色了。
滿目荒蕪,天空中盤旋著烏鴉,發出刺耳的叫聲。
「這是什麼鬼地方?」
「完了完了,我看著這地方後脊背發涼。」
「兵哥,小心一點哦!」
「前面那是什麼?」
「這次的拍攝這麼用心,李兵不愧會火啊,背後的團隊一定很強大吧,這一切早都是安排好的,其實主播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
「樓上這個人的ID好眼熟,又是那個槓精來抬槓了嗎?」
「對我記得他,怎麼又來了,麻煩你退出別看了。」
「我已經舉報這個人了,大家也和我一樣舉報他。」
「哎,怎麼出去了,別呀,真慫。」
「大家快看,前面到了什麼地方?」
此時李兵也不再往前走了,停下了腳步半眯著眼睛看向前方,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往前。
前方大約十幾米的地方,是一處只夠一人進入的狹窄入口,兩座大山逼近,只在中間留下不到半米的距離,此處背陰,看裡面漆黑一片。
手機振動了幾下,李兵拿起來一看是神秘人發來的簡訊:繼續往前走。
李冰把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看向前方,深吸一口氣,邁步往前走去。
該來的躲不掉。
越往前走,籠子裡的三眼烏鴉越跳騰,哇哇哇叫個不停,李兵知道,它這次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兩眼見亡,三眼引魂。
不知道為什麼,李兵腦海里突然蹦出來這樣一句話。
自己都嚇了一跳。
一進入狹窄口,氣溫驟然下降,陰寒之氣似乎鑽入了每一個毛孔。
李兵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縮了縮脖子一步步試探著往前走去。
突然,「嘎吱」一聲,李兵站住了,他似乎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
往後退了一步移開腳,慢慢低下頭去看,李兵頓時睜大了雙眼。
在他剛剛踩過的地方,赫然是一個骷髏頭,眼睛處兩個大洞,裡面翻爬著好些噁心的蟲子,兩個空洞的「眼睛」剛好面對著李兵的方向,似乎在和他對視一樣。
「哇嗎,我吐了。」
「主播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都是道具。」
「我是學醫的,我可以明確告訴大家,這個骷髏頭是真的。」
「也就是說,曾經真的有人死在這裡過嗎?」
「如果是真的,是不是要報警啊?」
「這本來就是恐怖直播,很正常還不好,新來的不要大驚小怪了。」
「最起碼上面那些蟲子是真的吧,真的太噁心了。」
李兵此時心想,我倒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他知道,這偏偏就是真的,當然他是不會和觀眾解釋這麼多的,平復了一下心情後繼續往前走去。
頭頂只有一線天,不知道原本晴朗的天空什麼時候變得陰沉沉的了,好些烏鴉在上面盤旋著。
突然「轟隆隆」雷聲大作,天空中閃過幾道紫色的閃電。
似乎下一秒瓢潑大雨就要來了。
李兵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從這個陰暗潮濕的窄道里出去。
此時屏幕後面一雙狂熱的眼睛正死死盯著李兵,似乎想把他盯出一個洞來。
「哈哈哈哈哈……」
突然他發出一聲連串的狂笑聲,身側的手下心有餘悸地快速看了他一眼,「老闆你……」
笑聲停止,他猛地轉身直視著手下的雙眼,抓住他的肩膀劇烈搖晃,抑制不住的興奮顯露無疑。
「他終於要到了,我終於要得救了,一切都是值得的,值得的,值得的……」
他不停地重複地說著,好像是說給別人聽得,又似乎只是為了說服自己。
被他的雙手鉗住肩頭手下埋下頭,不敢看他。
隨著他的動作,他領口的衣服滑落到一邊,露出皮膚上赫然布滿了大大小小黑色的斑塊,他的整個左臂幾乎全黑了。
手下知道,這是……屍斑。
如果在屍斑到達心臟之前還沒有得救,他就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肉身腐爛,靈魂卻永遠被緊固在裡面,永世不得超生。
老闆在一年前只帶了幾個心腹前往了四陰山,一個月後只回來了他一個人,並且從那天開始手臂上開始逐漸長這東西,國內國外明里暗裡找過不少醫生,可竟然都無能為力,他們似乎都檢查不出這是什麼病。
直到後來實在沒辦法了找了一個有點名望的神婆看過後,才說這是屍斑,說老闆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動了不該動的東西,問老闆,他卻是閉口不言。
後來神婆不知給老闆想了什麼主意,老闆帶著所有的人來到了這裡。
只說要找一樣可以救他的東西,只有這東西才能救他。
至於這東西是什麼,從沒有聽老闆說過,作為手下也不敢過問。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前方有了亮光,李兵加快了腳步。
在踏出的那一刻,李兵閉了閉雙眼,在稍微適應了一下光線後,環顧一周。
狹窄通道的那邊毫無生機毫無綠色,此時他卻是在一片大森林裡面,枝繁葉茂,樹木粗壯。
「這裡居然有個原始森林。」
「天,主播你來到了什麼地方,這裡不會有野獸吧。」
「哈哈哈,我覺得有野人。」
「我突然記起來小時候學過的一篇課文,叫桃花源記。」
「哎,你這麼一說倒是有點像,不過陶淵明是劃小船進入的,兩邊全是開滿桃花的樹。」
「兵哥別停,帶領我們進入你的恐怖世界吧。」
李兵卻緊皺眉頭,望著面前的幽幽森林,他知道兜兜轉轉終於到地方了。
這裡就是在給他發布任務時候的視頻里的那片森林。
在這裡,就是他一直在尋找或者一直在等待自己的「東西」。
或許快要完成這趟四陰山的任務了,也或許自己會命喪於此,就再也不用做任務了,也許這也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