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躲了,我知道你是醒著的。」
程飛嘿嘿的邪笑著,搓動著雙手,一步步朝著床鋪走去,
「來~別這麼害羞,陪本大爺好好玩玩兒嘛。」
他說著便伸出一隻手,想要撩撥那粉紅紗簾,這急不可耐的樣兒,久經風沙的銅豌豆也要直呼內行。
然而,正在這時,「呲」的一聲輕響,下一刻……那紗簾已被一把閃著寒光的短刃瞬間劃破,在程飛的視網膜上留下了一道迅疾銀光,便已然來到了他的臉前。
與此同時,一抹光罩已從程飛身上的隱者套裝中浮現。
「噹!」的一下,鋒刃刺在光罩上,在一瞬間發生了偏轉,仿佛卸力般的盪到了一旁。
同時,破碎的紗簾落下,展露出了其後床鋪上的兩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上還蓋著一條毯子,露出了上身和手臂上滿是白花花的絨毛,看她的樣子,竟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兔女郎,不過此時卻緊閉雙目,生死不知。
而另一道身影則明顯是個人類,他是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人,身穿皮甲,頭戴短笠,半蹲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把白晃晃的短刃,這會兒正有些錯愕的看著面前的程飛,仿佛還不敢相信自己這一下偷襲竟會以失敗告終。
事實上,這算不算偷襲還是兩說的事情。
因為……程飛畢竟是主動闖進來的,也是主動往他臉上莽的。
「怎麼?鼎鼎大名的桃源城,竟然還有你這樣的宵小之徒?」
程飛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臉上露出一絲戲謔之色:
「嘖嘖嘖……大白天就急不可耐,強行闖入一個兔女郎的閨房,意圖不軌……」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搖著頭,上下打量著對方,並擺出了一副看變態一樣的表情。
程飛這話讓那個男人表情一變,
「玩……」
他剛說到這,卻又意識到了什麼,
「你是那些海外蠻子中的一個……」
他的眼神輕微閃爍:
「是我小看你們了,我實在沒想到,在這個距離,你們竟然也能發現我。」
他的後兩句話雖然說的很自然,但聽在程飛耳中,自然是在掩飾些什麼。
「你剛才是想說,玩家?」程飛露出了有些玩味的表情,「這個世界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頓了頓,他也不顧對方變幻的表情,竟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其實我早就在想,規則是如何讓我們以一種合理的方式憑空出現在這裡參加比武招親的,現在我明白了……」
程飛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笑了笑:
「這應該也是你們的手筆吧,也可以這麼說,在你們的計劃中,『我們玩家』早就在參選的名單之上了。」
此話一出,男人的眼角頓時便抽搐了一下,不過立刻又恢復如常,他並沒有立刻開口說些什麼,顯然並不想透露任何信息。
程飛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也沒去追問,就像是以前許多類似的情況一樣,他想要的並非一個答案,而只是一個「反應」而已。
這個猜測,當程飛感應到,一個強大的氣息出現在了這棟距離客棧很近的建築中時,便已在腦海中形成了。
說白了,比武招親若是真有什麼陰謀,那麼設計者大概率會在玩家不遠處安插眼線。
而這個眼線,恰恰卻可以作為破局的點來利用。
因此,雖然和那些玩家話才說了一半,還沒達到「懟人」的一般流程,但程飛還是選擇立刻找到這個眼線。
而在事實上,皮甲男也是剛剛找到了一個合適觀察的建築,才解決了兔女郎,結果萬萬沒想到,程飛瞬間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怎麼?對此難道你沒有什麼話說嗎?」
程飛見對方還是一副臉色陰晴不定的樣子,悠悠問道。
「就算你說的對,那又如何?」男人眼神微閃,「不管怎麼樣,你們還是得參加明天的比武招親,這是怎樣都改變不了的,而你,無非是想從我身上獲取更多信息。」
他頓了一下,話鋒一轉:
「可惜……從你見到我自作聰明的想要套話開始,似乎就已經忽略了,這房間裡的其他變化……」
話至此處,他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不過也是,這裡是女人的房間,有點兒香味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香味?」程飛眉頭一挑:「難道說……」他話未說完,便捂著胸口,呼吸急促、一臉難看。
與此同時,一隻黑色蝴蝶忽然從床鋪頂端飛下,而隨著它扇動翅膀,陣陣奇異的香味也愈發濃重。
它就這麼慢悠悠的飛到了那皮甲男人的身前,並鑽入了其頭上戴著的短笠之中。
「黑蝶的鱗粉雖有味但無色,常人只要吸入一點就會中毒昏厥,即使是高手也會在短時間內喪失戰力,這在空曠通風的地方還好說,像是這樣密閉的房間,你又吸了這麼久,怕是再厲害也已經中了很深的毒。」
皮甲男輕哼一聲,露出一絲譏笑之色:
「對付你們這些什麼都不懂的玩家,還真是輕鬆。」他說著從床鋪上走了下來,拿著短刃朝著搖搖欲墜的程飛走了過去,「既然你已經發現我了,我就提前除掉你好了,反正即使你活到了明日,一樣會死。」
「殺了我,你就不怕其他玩家發現端倪?」程飛退後幾步,扶著桌子問道。
「怎麼?原來你沒有通知他們?那就更好了。」皮甲男笑的更開心了:
「而且,發現了端倪又如何?你們不管怎麼做,都不會有第二種結果的。
「實話告訴你,只要你們去參加比武招親,就全都會必死無疑,而最可悲的是,你們這些人,甚至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只能往這條死路上撞。」
話說到這,他也走到了程飛面前不遠處,
「記住了,殺你的人,名為馬斐!」
輕喝未止,其手中短刃一閃,便以極速刺向了程飛脖頸,即使是敵弱我強,他依舊用上了全力。
但,
下一刻,「啪」的一聲響起,馬斐持刃的手腕,竟被一隻突至的手死死的鉗住了。
「你、你怎麼……」
他滿面錯愕的看著面無表情、站直了身體,看著完全不似中毒的程飛,
不過,話還沒說完,他臉上便被「砰」的一下挨了一拳,頓時鼻血倏然流下。
這一拳直接把馬斐打懵了。
但眼前之人為什麼沒有中毒,卻更讓他無法理解。
「怎麼會沒事?那當然是看你不太聰明的樣子……」
程飛說著抬腳踩在馬斐脛骨上,以重心變化預判了對方起腳的動作,淡淡道:
「……所以,騙你的。」
「你為什麼不想想,明明我連你在哪裡都能發現,怎麼會發現不了一隻蝴蝶呢?哈……」
程飛邪笑一聲,以對方剛才的話回道:
「對付你們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土著,還真是輕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