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在胸口爆炸後就沒怎麼動彈，衣服下反正是空了一塊，很顯然其下的血肉已經和夢魔一樣多出了一個空洞，同時嘴中也湧出了大量鮮血，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血淋淋的內臟碎片。
不過，雖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但他臉上的表情卻一如既往的癲狂，好似疼痛和死亡也絲毫無法帶給他一絲恐懼，一副要保持站姿去死的硬漢模樣。
「啊～」程飛呸的從口中吐出了一口血沫，口中開始訴說遺言：「從來沒想過會死在這裡啊，果然……不能輕視你們任何一個怪物啊……」
「你怎麼……」夢魔努力抬著頭，眉頭緊皺，他當然知道，電影人那些受了致命傷還說個不停的情況大多都是騙人的。
不過……對方畢竟是個玩家中的異類，現在能多說一句似乎也並非奇事。
「不過也沒辦法。」程飛還在喋喋不休：「誰又能想到，你竟然會有這種和人同歸於盡的技能，也是……你畢竟是五魔之一，雖然沒有像第五初那樣變態的身手，但有幾個怪招在手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說到這裡，他抬起頭，感慨般說道：「啊，真是浪漫的人生啊。」
聽到這，夢魔咽下一口唾沫，用一種像是心臟被揪住了心態，緊張的注視著程飛，期待著對方要麼就這麼站著死掉，要麼轟然倒地身亡之類的情況。
結果……
「說起來……」程飛就像是覺得遺言沒說好，再次開口。
「夠了！」夢魔突然咆哮著打斷，他終於察覺到了不妙，「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他伸出一隻手指，微顫著指著程飛，目光閃爍不定：「這……怎麼可能。」
其語氣中的驚詫與不可置信，已難以掩飾。
因為在夢魔的眼中，程飛黑色的衣服下，缺失血肉很明顯的再次恢復了原狀，口中溢血的狀態，也在說遺言的時候不知不覺停止了。
「切，被你發現了嗎？」
程飛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直接朝著夢魔的方向走了過去，站在他面前，精神奕奕道：
「其實沒什麼奇怪的，因為太怕死所以我把屬性都點在了『體質』上，區區致命傷，何足掛齒？」
「誰信啊！」夢魔咆哮道：「玩家體質再高也不可能短時間恢復成你這樣，即便是技能，也……」
「欸～」程飛再次以一種讓人火大的語氣打斷道：「我一個召喚系的玩家，恢復能力強一點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吧？」
他也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
「總之，最後再感慨一句，當你的那些旁門左道都用完後，你的本身能力還真是弱小呢。」
說著，程飛的斧子上開始閃爍起電弧般的波紋，他低身攫住了夢魔的脖子，將其從地上拉了起來，直視其雙眸。
夢魔的眼神再次開始閃爍，不知為何，對方明明是人類，但他卻是生出了一種獵物被捕食者盯住的錯覺。
「我希望，接下來你能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程飛沾血的臉上獰笑著：「這或許，還能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啪！」
下一刻，夢魔一隻完好的手臂忽然炸成了血霧，頓時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厲吼。
「如果再有什麼像是剛才那樣的小動作，炸開的會是你的腦袋。」程飛收回斧子淡淡道了一句。
剛才在他說話的時候，夢魔顯然想要反抗或者試探，然而，程飛不由分說的攻擊卻是瞬間打消了他最後一絲僥倖。
「只要你能放過我，我什麼都說。」夢魔忍著疼痛沉聲說道。
程飛看著他笑了笑：「你的名字？」
很顯然，「夢魔」不會是一個名字。
夢魔猶豫了一下：「莫巴巴。」
程飛點點頭：「把『回歸之門』的位置說出來。」
其實他基本上已經猜到了回歸之門的所在，不過正好用這個問題來驗證一下對方是否在說謊。
「回歸之門並不在這裡。」夢魔道：「而是在先前巴比主持節目的那棟大樓里。」他指了指之前巴頓離開的方向，「就在那裡。」
「是這樣。」程飛道：「我在其他世界從未見過這種門，那裡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夢魔回答道：「回歸之門是一個極其特殊的東西，蘊含著極大的能量，自從巴比被你帶走之後，那裡便成了一處禁地，因為那扇門的關係，任何邪惡生物都無法接近。
「原本，我並不會對你們玩家出手，而是會和你們達成交易，讓你們前往那座大樓，將其中所有的『觀眾』取出，交給我。」
「觀眾？」程飛神色一動：「你要那些觀眾做什麼？」
夢魔道：「自然是為我驅使，受我控制的人越多，我的實力也就越強大。」
頓了頓，他咧出一絲笑容：
「別看我這樣……我的下屬無論是忠誠度、實力、數量都是極其可怕的，要不是忌憚你的『摸魚飛彈』，你的那個下樓的夥伴以及青蛙，早就被它們解決了。
「不過，若是你放過我，我自然會讓你們平安離開……魔神向來遵守交易。」
「哦。」程飛簡單的應了一聲：「那麼下一個問題，你口中的魔神，還有什麼五魔、神官，這些所謂的『神』……都像是你這麼弱嗎？」
「弱？」夢魔眼中不甘之色一閃而過：
「沒人是弱的，我擅長的是用夢控制他人的能力，而本體……自然不可能和那些專注於體術的傢伙相比。」
頓了頓，
「當然，實話實說，我們還配不上『神』這個詞，至少……我便從來不會拿神來自稱。」
「可我已經不止一次的從你們口中聽到這個詞了。」程飛道。
「哼……這不過就是他們自負和愚蠢的表現罷了。」夢魔不屑道：
「『神』這個詞，他們也配？在我的概念里……只有創造了整個世界的，才是唯一的神，那才是規則的真正體現。
「至於其他的，魔？仙？半神？神官？怪物？隨你怎麼稱呼吧，在我看來，就算是所謂的光明之神，那也就是受那些畏懼其威能而賦予神之名的偽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