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刺目的白光中，那個像是個繭的焦黑物體直接被撕裂而來，一道極速的光影閃過，原地便只剩了一個破了洞的黑色空殼。
這一過程發生的極快，在一秒內便已完成。
而隨之，一股撼天動地般的恐怖氣息，便陡然降臨在了此處。
要說威壓，比之當日降臨後的萊茵哈特也是猶有勝之。
程飛轉過身，看向了另外一邊。
那裡正站著一個人形生物。 ✷
最為顯眼的，應該是一雙潔白、巨大的翅膀，其上根根白羽宛若美玉般無瑕，但散發出的氣息卻尤其強大，此刻，伸展在凌凱兩邊，就像是兩個巨大的保護傘。
而凌凱本身的變化亦是極大，他整個身形顯得更加高挑、美麗，且全身上下，都包裹著一層銀色能量化作的薄膜。
在「重生」之後，他的面孔依舊和程飛的樣子很像，只不過線條變得更加柔和、細膩，儼然是個翩翩如玉的俊美男子，此刻嘴邊噙著淡淡笑意，有種獨特美感。
凌凱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程飛的視線，但他卻只是不以為意的笑笑。
然後，抬起自己的一雙手，放在眼前打量，仿佛在感受著什麼。
最後，又抬起頭，露出了享受般的笑容。
「怎麼？終於變成『完全體』了是吧？」程飛看著這幕忍不住道：
「你的下一句話，是不是……『感覺有力量源源不斷的湧上來？真是太棒了』之類的？」
沒人喜歡，在自己享受著力量暴增快感的時候，有人在一旁吐槽。
因此，
此言一出，凌凱面色頓沉，看著程飛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
與此同時。
「滴滴！」
程飛的戰鬥力檢測器發出輕鳴。
只見，鏡片上原來屬於凌凱的『黑色』已緩緩褪去，越來越淡，最終變成了純粹的空白。
「哦，看來已經脫離這個檢測器探查的範疇了麼……」
程飛眉頭一挑，對方顯然在血祭後實力產生了暴增，至少已經突破了原本的七級。
至於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那也只能動手後才知道了。
「看來，你還沒有意識到，你接下來會面對怎樣的絕望。」
凌凱看程飛並未驚慌，反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咧起嘴角道：
「我現在，終於已經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凌凱現在的聲音與之前也有所不同，應該是恢復了他本來的音色，聽起來倒是挺有磁性，也較為年輕。
他說著單手微抬，掌心中便有一陣白光如同橡皮泥一般蠕動伸長，很快就又變成了一根和先前一樣的權杖。
「你想明白什麼了？」程飛問。
「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凌凱微微一笑，現在的他一舉一動都透著濃烈的自信，
「而最直觀的一點便是……你剛才對我說的那番話，都是錯的。」
他微微仰起下巴，看著程飛，
「我並沒有被任何人利用，因為……真正促成這一切的，其實是『命運』，我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會捲起撼動整個人類世界的巨潮。」
對此，程飛只是回以一個莫名的目光，並未說話。
而凌凱則微笑著搖了搖頭，「這麼說你或許無法理解，那麼我就用你能夠聽懂的話來說。」他眯了眯眼，「如果你今日並未出現並嘗試阻止我，那麼，我的計劃自然會原先那樣進行下去；但就像是前進路上必然出現的阻礙一般，命運讓你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這是一種……考驗和磨難。」
「所以？」程飛接道。
「所以……與其說是我與人類世界的對抗，倒不如說，這只是一場我們兩個之間的博弈。」凌凱攤開手笑道：
「但從此刻開始，程飛，你便已經失敗了……
呵呵，你應該也意識到了，如果你能夠聯合官方，用盡一切辦法找到我『陣眼』的位置，你或許還有翻盤的可能，但現在……這些已都成了無法改變的過去。」
「聯合官方找到你的下落？這確實是個辦法。」聞言，程飛還真就點了點頭：「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不光是時間的問題，你假扮成了我的樣子進行了一場屠殺後，官方自然不會相信我；退一步，即使真能順利說服他們，但能不能找到你的位置也是兩說的事情。」
「這就是我天衣無縫的算計。」凌凱浮現出一絲詭笑，
「所以我才會說……我並沒有被任何人所利用，也沒有誰真的能利用我！」
至此，凌凱的話語突然就激昂了起來：
「你！」
他伸出權杖直指程飛，
「從我偽裝成你的那一刻開始，你就註定了會失敗！不管你出不出現，我都必然能完成血祭！你是很強……但再強，也敵不過現在的我！」
此刻，凌凱俊美的笑容中帶著得意和癲狂，
「程飛，聽說你身上還帶著『神典』？我還聽說……這也是S級的道具，但……你卻因『陣營所限』而無法使用，甚至連看都看不懂。」
「哈哈哈！這就是命運……讓你親手，將這件最適合我的神器送過來！」
言至此處，凌凱指著程飛的權杖輕閃，一股隔空之力頓時降臨在程飛身上，讓他生出了一種渾身被束縛的感覺。
「這力量……」感受著這股巨力，程飛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哈……」
見此，凌凱笑的更是肆意：
「程飛，我還想明白了一件事，或許，你真的殺死了萊茵哈特，這件事我相信你。
否則，『他們』也不會表示神典就在你的身上，但是……」
他話鋒一轉：
「……如果我沒有猜錯，萊茵哈特應當是在『附身狀態』下被你所殺吧？
哼……但我現在自信，要比那種狀態下的萊茵哈特強的多。」
話至此處，凌凱一抖雙翅，整個人陡然間騰空飛起。
他就像一隻白色的巨鳥般，筆直著朝著劇場的天花板飛去。
而程飛也被那股無形之力所攝，隨著他的身形拉扯而去。
「你小子這是要幹什麼？撞牆自殺麼？」程飛也被凌凱突然的行為給弄疑惑了。
「哼……」凌凱卻並沒有回答，而是輕哼了一聲。
兩人就像是殉情一樣，一前一後的撞向天花板。
不過還沒等他倆碰到，就見凌凱握杖之手一揮，頓時一道巨大的白色光刃倏然射去。
「轟！」
大劇院的頂部破開了一道巨大豁口，先是寒風在一瞬間灌入，同時，露出了外頭的末日般的景象。
漫天的黑雲沉沉的下壓，風雨捲成的水柱如巨龍在空中翻騰。
天際閃著猩紅暗光，一道道閃電展開，像是無數交錯的枝節，隱約映出了這座陷入灰暗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