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你快跑！我來幫你擋住他！快跑啊！」
巴藍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絕。
程飛微微一愣，看著這個已經陷入瘋狂的人影，剛想有所動作。
但下一刻。
啪的一聲輕響。
巴藍撲到一半，卻突然整個身體都軟了下去，癱在了地板上。 ✫
巴藍最後的目光，激烈而熾熱，但很快便控制不住的合上了雙眼，昏迷了過去。
其身後，琳達收回手，臉上面無表情。
「你怕我會殺了他？」看著這幕的程飛並不驚訝，只是呵呵的輕笑了一聲。
「放了他，我可以跟你走。」琳達冷冷說道。
「哦？」程飛有些驚訝的看著她：「怪不得你剛才沒想和我動手，原來是怕我殺了他嗎？」
「呵呵。」琳達冷笑：「你們玩家就是這樣的，不是嗎？」
她很明白玩家的行事法則，巴藍是她的弱點，對方必然會利用這點來威脅她。
即使不威脅，巴藍也會在他們的戰鬥中輕易喪命。
「說的好。」程飛哈哈大笑，他就像是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還「啪啪」的鼓起了掌，
「琳達小姐，我實在沒想到，像你這樣的惡魔，竟然會愛上人類。
我還以為，你和安娜是同一種類型呢，我為我低俗的想法感到羞愧，實在對不起。」
當然，話雖如此，但程飛笑的前仰後合的樣子，看在琳達眼裡，完全沒有一絲誠意。
「這很好笑嗎？」琳達仿佛平靜了下來：「你們人類，也是極其複雜的生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觀念、性格，有的人遵循欲望和利益，但總有人擁有原則和智慧。」
「好吧。」這會兒程飛終於是笑夠了，他攤了攤手，「那就算是我的偏見吧。」
他微微一笑，
「那麼在動手之前，我再問個很客觀的問題，你原本真的想和這個叫巴藍的人類過一輩子普通人的生活？你……真的愛他？」
「不知道。」琳達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以前沒有愛過誰，也沒有愛過誰一輩子，但……我想試試。」
她直視著程飛，再次說道：「你放了他，我可以讓你完成遊戲。」
她的聲音很平靜，卻泛著一絲苦澀。
沒錯，對玩家而言這是遊戲，對光明來說這是大局中的一小環，對她而言卻是不得已的命運。
再強大的人，只要擁有了愛人或者家人，便會同時生出弱點。
不僅是這個叫程飛的玩家，教會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只要想在巴藍身上做文章，她就不會有後路。
程飛笑道：「你看看你，一點也沒有反派的樣子，跟你這麼一比，我真有一種自己罪孽深重的感覺啊。」
頓了頓，「行啊，我放過他，但是……」
程飛話鋒一轉，臉上同時帶上了一絲陰森的氣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琳達眉頭一皺，臉上旋即浮現出一絲怒意。
但……
程飛繼續道：「幫我一起對付那個所謂的教會，怎麼樣？」
琳達臉上的怒色消失，變得有些不敢相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要我說的再直白一點嗎？」程飛笑了笑：「幫我一起滅了聖靈教。」
「你剛才不是說……」琳達直接震驚了。
她實在想不到，眼前這個叫程飛的人竟然翻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說要殺她，結果立刻就改變了立場。
所以剛才那些話是什麼意思？耍她玩嗎？
琳達仿佛在聽天方夜譚，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只能說出三個字：
「為什麼？」
玩家，不，人類是受到利益驅使而行動的生物。
通常來說，他們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因為我很不爽。」程飛臉上隱現獰色：
「姓萊的那個老小子確實有囂張的資本，以人、以玩家、以惡魔為棋子，就像是把一切都玩弄在股掌之間，而這……讓我非常不爽。」
萊茵哈特在一開始請求他幫忙的時候，便想著要將他當做一枚棋子。
這就是讓程飛非常不爽的一點。
「一想到他躲在審判所的豪宅里沾沾自喜的樣子，我就想把屎塞進他的嘴裡。」
程飛說到這，變臉一樣又恢復了平靜，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想讓他們開心。」
琳達聽到這種言論後，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的腦子還有些混亂，很多事沒弄懂，
「所以，你剛才……到底是為什麼……」
她很想知道，程飛剛才的那些行為，為的到底是什麼。
對方說要把她當做籌碼交給教會時，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絕望。
這就像是……希望忽然變成了殺人的毒藥一般可怕。
「別在意。」
程飛壓根就不想認真解釋，只是淡淡說道：
「我就是看氣氛太緊張，所以開個玩笑而已，你就當沒看見吧，畢竟，叔叔我又不真的是法海。」
「法海？」琳達一愣。
她對此多少有點了解。
如果程飛是法海，那自己難道是……白素貞？
現在想想，剛才的那一幕，確實很像。
程飛攤了攤手，繼續說道：
「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怎麼都好，我本來就不是他們光明陣營的，我這麼選擇，你可以理解為……我覺得你很有前途。」
「前途？」琳達看著程飛，看起來有些不解。
「前途指的當然是以後的發展，不過這個以後再說。」程飛無視了對方的發問，接道：
「總之，若是你沒有意見，我們現在就可以達成合作，只要解決了教會，你也不用擔心你和巴藍受到威脅了吧？」
琳達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條件只是我幫你一起對付教會嗎？」
作為惡魔這種戰鬥種族，在可以的情況下，她自然是不避諱正面對上那些人的。
只不過，這事情的轉折讓她的腦袋還有些發暈，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覺。
「不然呢？」程飛道：「難道我是為了請你當拉拉隊嗎？」
頓了頓，
「我是殺過惡魔，但我又不是什麼惡魔獵人，看到惡魔就一定要全殺了。」
程飛面無表情道：「說到這個，我提醒一句，你的姐姐，也就是那個叫安娜的惡魔，我對她可沒什麼好的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