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距離帝亞淄莊園數公里外的某處。
這裡佇立著一個孤兒院。
這裡與富人區僅僅相隔著一堵牆,不過畫風卻截然不同。
灰白色的牆體、古舊的煙囪、沙石操場,仿佛到了上個世紀。
一輛警車停在院門口。
接著,是一輛跑車。
通過短暫的信息交流和整合後,程飛、熊貓、白馬三人再次聚首。
三人下車後,推開簡陋的院門走入其中。
門口沒有保安,也沒有門衛,一進去就是個沙石鋪的場地。
小操場旁有個孩子玩樂的區域,木板做的鞦韆正在搖曳,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上面哼著跑調的童謠。
「我有一個洋娃娃。
爸爸把它送給我。
從此幸福來到了……」
唱到一半,年輕人忽然一愣,他像是忽然注意到了什麼,看向了三人走來的方向。
然後,他的表情當即就變了。
「怎麼是你小子?」
熊貓太子走到他面前疑惑的念道。
眼前這個男人正是警局裡的小警員巴藍。
「阿里哥,你們怎麼來了……」巴藍目光掃過他們,嘴巴都有點哆嗦:「因為你之前說的可以提前下班,所以……」
不過他的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扯什麼淡?」熊貓狐疑的看著他:「我不是讓你回家陪老婆嗎?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巴藍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茫然:「我的未婚妻就在這裡啊。」
「什麼?」
熊貓微微一愣,目露疑色。
他們是通過法拉給的情報找到的這裡,但這個叫巴藍的小子出現在這裡未免也太巧了點。
「你未婚妻叫什麼名字?」白馬問道。
巴藍老實道:「琳達。」
「額,阿里哥,你們怎麼了?」
巴藍發現,自己在說完自己未婚妻名字後,眼前三人的表情就變得很奇怪。
「沒怎麼。」熊貓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但在巴藍的眼中卻多少顯得有點兒猙獰:「能帶我們去見見她嗎?」
「這……」巴藍忽然就慌了,「阿里哥,你這到底是……」
他當然知道眼前的阿里警長就是個成天不干人事的主,自己在他手下辦事,能不得罪當然最好不要得罪。
但,如果對方要對自己的未婚妻下手……
「怎麼?你這是不準備聽你阿里哥的話了?」熊貓拍了拍對方的臉,臉帶笑意,聲音中卻有一絲凶戾。
看著這幕,巴藍瞪大了眼睛,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動。
生活在帝門鎮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平時他謹言慎行,以為能夠相安無事,但沒想到事情會突然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不、不是的……」巴藍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起來。
「那裡。」這時,程飛忽然指了指一個方向,那裡有一間辦公室模樣的屋子:「剛才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下意識的往那邊看了一眼,琳達應該就在那裡。」
「哼……走。」熊貓甩開巴藍,當即帶頭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巴藍被甩了一個踉蹌,這時臉上寫滿了驚恐,瞳孔都在劇烈震顫,但是他依舊邁開發抖的雙腿,緊跟了上去。
程飛這時候吊在了最後,他無所事事般的左顧右盼。
拉著窗戶的大房間裡,孩子們現在正在午睡,還沒起床。
側面的平房應當是個廚房,煙囪里正緩緩的冒著煙氣。
這是個很小的孤兒院,雖然簡陋但很寧靜。
但誰也不知道,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
程飛默默看了幾秒,接著從面板里拿出了惡魔之鏡,轉過身,然後朝內看去。
鏡子裡,名為巴藍的警員顯得很正常。
相比於他,其身旁的兩人反而奇怪的多。
阿里警長是頭黑白色的熊貓,白馬則渾身環繞著紅白兩色的光芒,像是代表著他身上冰和火的力量。
看起來,這個巴藍只不過是個普通人。
想了想,程飛放下鏡子,同樣也跟了上去。
「咚咚咚!」
熊貓激烈的敲著門,
數秒後,吱呀一聲,一個金髮的女子推開門,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
「原來是你啊,你就是琳達吧?」
熊貓警長笑的很燦爛,因為眼前這人就是在上午把淨化儀式搞的像是演唱會的那個修女。
「阿里警長,你們好,請問有什麼事嗎?」琳達很禮貌的問道。
同時,她也注意到了巴藍的一臉苦色,頓時臉色略顯警惕起來。
程飛朝著屋內望去。
不大的辦公室還擺著一個木板床,其旁倒是有個不小的架子,上面除了書本之外,放了很多樣式精緻的洋娃娃,和他們之前看到的如出一轍。
昏暗的光線下,這些精美的玩具臉上蓋著不同形狀的陰影,給人一種它們正在微笑著的錯覺。
「是這樣的。」程飛開口道:「我這個兄弟,一直對收藏洋娃娃有著別樣的愛好。」
他說著拍了拍白馬的肩膀,並無視了他怪異的神色,繼續說道:
「聽說琳達小姐你是做洋娃娃的匠師,所以特地過來參觀參觀。」
「你是說,收藏洋娃娃?」琳達看了眼濃眉大眼的白馬,表情也有點怪。
「沒錯。」熊貓太子也摟在白馬肩膀上,正色接道:「這會讓他興奮不已。」
「哈哈哈……」白馬尬笑著點點頭:「對,是這樣的沒錯。」
對這明顯是謊言的話,琳達微微皺眉,也不知該回復點什麼。
但她明顯低估了眼前幾人的無恥程度。
她還沒答應,他們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屋。
「嗯?這不是我給巴藍的那個洋娃娃嗎?」熊貓一進門就看到了那個它從莊園裡帶出來的洋娃娃。
它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去,頭部的關節也已經恢復了原位,而且很顯然,它與房間裡其他洋娃娃很相似,看起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所以,你們還真的是情侶?」程飛看著平靜的琳達和慌亂的巴藍,笑道:「但是,修女不是出家人嗎?為什麼還能談戀愛?」
「不。」琳達平靜的搖了搖頭:
「聖靈教的修女並沒有這個規矩,而且……我本來就只是在實習,沒有什麼束縛的。」
頓了頓,她看著程飛平靜道:
「看來……這位警官,你對帝門鎮的教會還不太了解啊。」
「那當然,我只是個新來的。」
程飛語氣輕鬆的說著,忽然間,便話鋒一轉:
「所以……案發現場的那個洋娃娃,就是你故意丟在那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