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程飛在門口等了幾秒後,門便被打開了,其內露出了左悠蘭身影。
她這會兒裝束未變,臉上的妝也還沒洗掉。
「韋先生?」
左悠蘭在看到程飛後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忽然找上門。
畢竟,剛才他們的談話也只過去了十分鐘不到而已。
「請問……您是有什麼事嗎?」
「啊,確實有點兒事。」程飛道: ❁✵
「事實上,剛才我遭遇到了一些靈異事件。」
「就像是左小姐你剛才說的那樣,有人的腳步和說話聲忽然響起在了我的房間裡。」
「除此之外,我還遇到了燈泡亂閃、門自動打開、水龍頭流出血液等事情。」
說到這,程飛微笑道:
「因此,想到您的話後,我第一個念頭便是來找你尋求幫助。」
「韋先生,你確定……沒有在開玩笑嗎?」左悠蘭忍不住蹙起秀眉。
對方說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
可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太過於淡定,完全不像是一個剛經歷過這種恐怖遭遇的人。
「沒開玩笑。」程飛終於擺出正色,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道:「我還在鏡子裡看到了一張慘白色的臉,這種情況,您有遇到過嗎?」
「鏡中的臉?」左悠蘭面色稍變,看著似乎問題頗為嚴重的樣子,她急忙問道:「在看到那張臉之後呢?」
「之後?」程飛回道:「之後我就立刻逃了出來。」
說到這,他又指了指自己,補充道:
「你別看我這副樣子,實際上過度的恐懼已經無法讓我控制臉部的肌肉了。」
他為自己淡定的表情找了一個藉口,雖然很爛,但仔細想想,也會讓人生出有一絲道理的感覺。
「好吧……」
左悠蘭皺了皺眉,看著有些猶豫,不知在考慮著什麼。
一秒後,她警惕的左右觀望了一番,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韋先生,那你先進來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左小姐,你真的願意幫助我嗎?」程飛在進門前,又問了一句。
「鄰里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她說著讓開身形,程飛點點頭,走入其中。
隨之,大門也在他身後,被緊緊關閉了起來。
屋內的裝飾很溫馨,有一種濃郁的生活氣息。
而且比起程飛之前的屋子,這裡戶型雖然類似,不過明顯乾淨整潔的多。
大廳各處還擺放著不少盆栽花卉,一入門便能聞到一股股清香。
程飛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前的左悠蘭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看起來,倒是一個十分熱心腸的鄰居。
為他人之憂而憂。
這樣的人,放在現在已經不多見了。
程飛本來就打著過來拜訪的念頭,因此還特意換了雙拖鞋。
他還準備了一些說辭,不過沒等他發揮,沒想到對方二話不說,直接就將他請進來了。
「需要換鞋嗎?」
程飛一邊詢問,一邊就十分自來熟的將手伸向鞋櫃的把手。
櫃門非常生澀,但程飛畢竟力氣不小,在咔的一聲脆響後,便輕易將其打了開來。
裡面放著不少鞋子,女士鞋、男士鞋、兒童鞋。
看來這是一家三口。
「哦……不用。」左悠蘭不著痕跡的向鞋櫃瞥了一眼,「韋先生你不用在意這些,把這裡當作自己家就行。」
左悠蘭的語氣很是溫柔,一顰一笑,溫婉若水,像是擁有著一種別樣的親和力。
「韋先生,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她示意程飛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則向廚房走去。
程飛並沒有坐下,而是十分貼切的闡述了何謂「當成自己家一樣」,在屋內隨意走動著。
這是一個一室一廳的小居室,唯一那個房間正緊閉著。
從底部透出的光線來看,或許程飛剛才看到的小孩就在裡邊。
「一家三口都住在一個房間裡嗎?」
程飛走到門前,他忽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味。
味道似乎正是從房內散發出來的,應當只是普通的香水,不過因為過於濃郁,倒是聞著有點兒刺鼻。
這時。
「韋先生。」左悠蘭端著水,從廚房裡走了過來,她並沒有對程飛亂逛的行為表現出不滿,而是輕聲輕氣的用一根手指豎在嘴邊示意了一下,「孩子正在學習,我們小聲一點。」
她說著,將水杯遞給了程飛。
水杯之中甚至還十分貼心的放了一片檸檬。
程飛腦中閃過剛才看到的那個孩子的身影,點點頭,接過水杯,兩人再次來到客廳。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程飛坐在中間,左悠蘭則坐在側面,如無意外,兩人應該開始聊剛才程飛的經歷。
但,奇怪的是,程飛卻是對此表現的並不急切。
他擺出了一副嘮家常的樣子,率先問道:「左小姐,您的丈夫也在房間裡嗎?」
因為在鞋櫃裡看到了男士鞋子,因此程飛做了一個合理推測。
左悠蘭沒想到程飛會忽然問這個,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他……出差了,這段時間都不在家。」
「是嗎?出差……那窗外並沒有晾著男士衣服倒也說的通。」程飛笑了笑。
現在雖然已經是夜晚,但窗外的衣服卻並未收進來。
很顯然,要麼是對方忘記了,要麼就是剛剛回到家不久。
這古怪的笑容讓左悠蘭皺起了眉,而程飛說的話題也讓她有些疑惑,因為這和程飛並沒有任何關係:
「韋先生,你剛才真的遭遇了你說的那些嗎?你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她語氣不禁帶上了些許懷疑之感。
無論如何,眼前這個男人的言行都給她一種十分古怪的感覺。
「我剛才去廁所看了一眼。」程飛卻是並沒有接她的話茬,而是自顧自道:
「廁所里的洗漱台上只有一大一小兩副牙刷,您丈夫的牙刷已經被您收起來了嗎?哦,對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還有毛巾,架子上也只有一大一小兩塊毛巾而已。」
聞言,左悠蘭的眉頭皺的更緊。
「這件事……和您有什麼關係嗎?」
程飛的話顯然已經超過了「禮貌」的界限。
這讓她的面色明顯變得有些不快。
「不,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程飛搖搖頭,接著言論忽然變得驚人了起來:
「畢竟,那雙男士鞋的側面有一道明顯的血跡。」
「但您的丈夫正好出差,洗漱台上也沒有他的用具。」
「說實話,除了牙刷和毛巾之外,像是剃鬚刀、男士洗面奶等東西都是……一律沒有。」
聞言,左悠蘭直接從坐姿站了起來,她的面色冷了下來,警惕的看著程飛,喝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到底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