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著擔,我~牽著馬——」
「迎來哎日出~送走晚~霞~」
殺戮遊戲的第二天,上午。
兩人,一捆一站。
被捆在樹上的人雖然面色略顯難堪,不過在面前這女人的盈盈笑意之下,不知為何正在放聲高歌。
別說,唱的還有幾分水準。
直到唱到了「又出發、又出發~」時,捆在樹上的男人這才有些乾笑的停了下來,並沖眼前的女人問道:
「怎麼樣……這樣可以了嗎?」
他面前的女人,紅髮、褐瞳、高鼻、白膚,不過此刻卻是口吐中文道:
「可以啊,你唱的很棒!」
她嫣然一笑,用手撥開對方衣角,瞅了一眼對方胸口處的一個紋身圖案:
「你們,都這麼多才多藝嗎?」
「啊……」男人的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怒色。
面上卻是有些尷尬道:
「業餘愛好而已……」
事實上,與其說他是痛恨面前這個女人,其實,他感到的更多是後悔。
要不是自己看她表情真摯,長的又漂亮,又怎麼會輕信了她,並與之多聊了兩句?
結果,兩個大漢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眨眼的功夫,便把他制服了。
不過他也明白,對方的行動並不一定有明確的計劃。
這個紅髮女人或許……只不過就是在隊友來之前拖住了他幾分鐘而已。
念及此處,他賠笑道:
「美女,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想淘汰我的話早就該動手了吧……」
這也正是他沒有強退遊戲的理由,或者說,沒人會在這種情況下強退。
畢竟,對方幾人雖然將他擊敗,但卻並未直接殺了他,只是將其捆綁在了樹上。
而且,另外兩個男人也不知去向了何處,只留下了這麼一個似乎對唱歌很感興趣的外國女人。
「確實,是我苦苦哀求了他們一番,這才好不容易留了你一條命。」紅髮女人眨了眨眼睛,「所以,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感謝……」男人微微一愣,接著問道:「你到底要我……」
不過話未說完。
他便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感。
「你……」
視線模糊起來,他面前的人影漸漸扭曲。
在一陣天旋地轉之中,他只聽面前傳來一道嬌柔之聲:
「毒素早已在你唱歌的時候就傳遍了全身。
誰讓我注意到,你打算出手偷襲我呢……說起來,這根繩子其實根本就困不住你吧……
不過,反過來說……我也只有讓你覺得自己還有偷襲的機會,你才能這麼乖乖配合我,等到迷藥徹底發揮出效果。」
女人的聲音突然又有些無奈:
「再說,我也實在很怕你會在中途強退,如此一來……這個遊戲還有什麼樂趣……」
這時候男人已是完全說不出話來,他面前的世界,也突然變得如同滾動著的洗衣機,有的只有混亂和無序。
他有心想要強行退出遊戲,但這一念頭剛生出一瞬,便不知飄散到了何處。
在完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
他只看到一張已變得極其抽象的臉湊到了他的面前:
「你會做個好夢的。」
……
咔咔——
不遠處的樹林,傳來一陣樹葉被踩動的聲音。
「有人?」
紅髮女人警惕的朝那個方向望去。
果然,在樹葉的縫隙之中,似乎有一個人影正在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此刻,剛才那個男人正伏在她的身下,繩子已被解開,不過渾身上下卻是多出了數個傷口。
另外,兩人的旁邊地上也是多出了幾塊血淋淋的碎肉,也不知是來自於何處。
「又一個獵物嗎……」紅髮女人舔了舔嘴角,「總之,先通知他們……」
喃喃間,她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個一張紅黃色的長方形紙條,並在一秒後突的無火自燃,瞬間又化為了灰燼。
「那麼……接下來……」
她掃視了一眼周圍,細細整理了起來。
十數秒後。
撕拉——
一聲輕響,紅髮女人拉了一把自己的領子,露出大片肌膚,同時還崩掉了一顆扣子。
頓時,那惹火的身材從若隱若現也順勢變成了明目張胆。
做完了這一切,她便躺倒在地,閉上的雙眼,面色也不知是什麼原理變得蒼白了幾分。
此地,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
韋一敏深一步淺一步的朝前走著。
他不停左右四顧,同時還一臉苦色的喃喃道:「太倒霉了……為什麼那隻花豹會跑的這麼快,根本跟不上啊……」
情況很簡單。
在不久之前,程飛的那隻花豹也不知發現了什麼,突然便躥了出去。
三人自然是立即追上,可惜的是,韋一敏很快便發現自己不僅跟不上,似乎還迷路了。
他抬起頭,嘆了口氣:「希望飛哥他們能儘早發現少了一個人吧……」
「臥槽?!」
再重新低下頭時,他卻突然被嚇了一跳!
只見一男一女兩具「屍體」正躺在離他不遠處的一棵樹下。
而且滿地是血,看起來悽慘之極。
韋一敏被嚇的驚叫了一聲,不過很快,他就深深吸氣:
「冷靜……他們沒有消失,說明還沒有死。
總之,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他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先是警惕的在旁觀望了一會兒。
等到確認了他們應該都失去意識後,這才緩緩又走近了幾步。
「喂,你沒事吧?」
他先是撿起一根長樹枝,對著男人身上連戳數下。
待發現對方絲毫沒有反應後,又以同樣的動作對著另一個女人做了一遍。
這次,對方卻是有了反應。
紅髮女人慢慢睜開眼,神色從迷茫到驚訝,從驚訝再化作恐慌。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再看韋一敏時的表情已滿是恐懼。
她捂著衣領從躺著的狀態坐起,手腳並用的連連後退,驚恐叫道:「你是誰!你對他做了什麼?!」
她說這話時緊緊盯著韋一敏,同時,一種詭異且絢爛的顏色從其眼眸中閃過。
「好漂亮。」
不知為何,韋一敏在這種情況下,心中卻生出了這一念頭。
「你別誤會……」他忍不住上前兩步,「我只不過是恰好發現了你們,呃……」
他看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男人,問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數分鐘後。
「原來是這樣。」韋一敏恍然點頭,「原來你們也是被人追殺,逃到這裡卻因為傷勢過重昏了過去。」
頓了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你中文說的不錯,怎麼稱呼?」
「蒙麗莎。」紅髮女人神色還是有些低落。
「蒙麗莎。」韋一敏念叨了一句,「那你還有其他同伴嗎?」
「沒有了。」蒙麗莎搖了搖頭,「或許我就應該退出遊戲……」
她目光有些絕望,「在這裡,像我一個治療系的玩家,根本毫無生存的空間。」
「你是治療系的?」韋一敏似是發現什麼,眼睛一亮道。
「是的。」蒙麗莎一臉認真的點點頭,並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正是因為我用了技能,王叔他才能在這樣的傷勢下活著。」
「但是……」她嘆了一口氣 ,「這又有什麼用?」
「王叔?」韋一敏看著地上那名也就三十來歲的男子,有些疑惑問道:「蒙麗莎,你幾歲?」
蒙麗莎看了他一眼,回道:「十七歲。」
「啊這……」
韋一敏聽言,目光微微閃動,看起來像是在考慮著什麼。
「怎麼了嗎?」蒙麗莎歪了歪頭,看起來有些疑惑。
「這樣吧……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韋一敏終於像是做下了什麼決定,看著對方,緩緩道:
「實不相瞞,我還有兩名隊友,如果你願意加入的話,他們應該會很高興的。」
「兩名隊友?」蒙麗莎看起來有些驚訝。
「嗯,不過你放心。」韋一敏笑了笑,「他們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