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關不上的門

  有一年暑假,我去外婆家消暑度假。這一日,太陽恰似一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球,炙烤得大地滾燙滾燙的。用過晚膳之後,眾人皆喜愛坐在門口納涼。

  驀地,一隻灰撲撲的螞蚱蹦跳著闖了進來,旋即便被我們給打死了。

  在我們那旮旯,流傳著這般說法:灰色螞蚱乃是逝去之人所化。

  彼時,我只當是無稽之談,並未放在心上,豈料後續發生的事兒,讓我事後回想起來,頓覺諸多巧合,毛骨悚然。

  納完涼,看完電視,我們便回房就寢。

  正當午夜時分,約莫十二點的時候(客廳里的老式鍾沉悶地響了,恰巧被我耳聞)之際,一股強烈的尿意湧上心頭,讓我從熟睡中驚醒過來。我迅速起身,

  匆匆忙忙地奔向廁所,解決完畢便返回房間,欲繼續酣睡。

  剛將一隻腳邁上床邊,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嘎吱聲,回頭一看,原來是身後的門竟在緩緩開啟。

  起初,我只當是自己疏忽,未曾關門,遂又下床去將門關緊。

  再度準備上床之時,門竟然又一次緩緩敞開了。

  此時,我有一絲疑惑卻尚未心生懼意,只以為是那調皮搗蛋的表弟也醒來了,故意戲弄於我。

  而後,再次關門後,我便隱匿在門側,待門自行開啟之時,我猛然衝出去查看,然而,門外空空如也,因門口並無可供藏匿之所、

  我這才開始感到惶恐,這詭異的情形讓我瞬間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緊接著,我便顫抖著去呼喚同床共枕的姐姐和表妹,不停地呼喊,她們卻毫無反應。

  無奈之下,我唯有鼓足勇氣,哆哆嗦嗦地去拔取鑰匙,而後將門鎖上,把鑰匙藏匿妥當,拉上窗簾,開著那慘白的燈,一頭鑽進被窩。

  此後,在被窩之中,不知是我心生恐懼所生的幻覺或是真實聽聞,一直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聽聞有扭動門把手的聲響。

  我不敢睜開眼也不敢拉開被子,只一個勁的蒙著頭不敢動彈一分,心中默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最後,不知究竟過了多久,我才在極度的驚懼中昏睡過去。

  次日,我詢問姐姐是否聽到我的呼喊,姐姐搖頭稱否,表妹在支支吾吾中卻道聽到了。我追問她為何不起身,她囁嚅著說,她也害怕至極。

  我越琢磨越覺得渾身發毛,昨晚的遭遇實在是邪門得離譜。我滿心惶恐地決定去找外婆,把這樁詭異之事向她和盤托出。

  當我火急火燎地趕到外婆的房間時,卻驚覺她並不在屋內。我心急如焚地四處找尋,最終在院子角落發現了她那略顯佝僂的身影。

  外婆聽完我的敘述,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墨,凝重得仿佛能滴下水來。

  她緩緩拍了拍我的肩膀,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壓低聲音對我說:「傳言不可不信,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似乎察覺到我因恐懼而顫抖不止的身軀,她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

  「但也不必過度驚惶,只是從今往後啊,切勿輕易戕害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生靈。」說完,外婆神色匆匆地轉身進屋,拿了些不知何物便徑直往後山走去。

  只留下我在原地,被恐懼和疑惑緊緊包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