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啄木鳥

  緩緩升起的朝陽倒映平靜的海面上，也倒映在越水七槻的眼中和心中。

  此刻，越水七槻心中百感交集。

  原本她早就為這場「復仇戲碼」寫好了劇本。

  無論最終是否能找出那位把好友逼上絕路的高中生偵探，她都沒給自己…以及木屋內的其他人留後路。

  這件事除了牧野警官外，那兩位叫服部平次和白馬探的高中生偵探貌似也知道了，說不定就連那位看起來很聰明的大頭小孩都已經知道了。

  不過直到現在，都沒有人主動提起此事。

  眾人就好像壓根沒注意到她的「初衷」一樣，輕易的放過了她。

  越水七槻心裡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正站在她面前的牧野警官。

  想到這裡，越水七槻再次轉身對準牧野，鞠躬道：「牧野警官，真是…真是多謝您了！」

  牧野失笑著搖了搖頭：「你剛才不是已經說過謝謝了嗎？比起這個，你在東京有住處嗎？」

  聞言，越水七槻眨了一下眼睛，表情尷尬的搖了搖頭。

  她的父母在她上初中的時候就已經離婚了，二人也都成立了新的家庭。

  那時開始，她就一直寄宿在親戚家中，直到高中畢業後才租了一間屬於自己的小型公寓。

  不過她的童年並不算「窘迫」。

  在成年前，她的父母都會按時給她生活費，而且從上高中開始，她也會時不時的去便利店之類的地方打工，所以並沒有經濟上的問題。

  不過這次為了幫朋友報仇，她幾乎花盡了自己所有的積蓄。

  因為在決定復仇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下場，所以並未考慮錢花完後該怎麼繼續生活。

  不過現在……

  牧野看了一眼陷入思考的越水七槻，失笑道：「果然是這樣嗎~這樣吧，我有幾間空置的公寓，你暫時選一間住進去吧，反正空著也是空著。

  房租就等你順利通過考試後再說吧，畢竟如果你沒通過考試的話，我們之間的約定也就失效了。」

  聞言，越水七槻緩緩閉眼，嘴角也勾起了一絲笑容。

  不過這回，她並沒有再開口說謝謝之類的話。

  抬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心中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把牧野警官請來這件事，說不定是自己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

  幾天後，警視廳刑事部。

  看完桌上的幾分文件和案件資料後，牧野伸了個懶腰，起身打開了一旁的電視。

  ——「這位北海道的高中生偵探為了……」

  簡單看了幾眼電視上的報導後，牧野平靜的關上了電視。

  由於時津潤哉目前還是個高中生，所以媒體並未說出他的真實姓名，也並未公布他的照片。

  不過這其實無所謂。

  身為解決幾百起案件的「北海道知名高中生偵探」，即便媒體並未主動透露他的真實姓名，時津潤哉身邊的同學、朋友以及和他打過交道的警方自然知道內情。

  除此之外，由於「薰衣草別墅殺人事件」的曝光，凡是涉及到時津潤哉的案件都會被警方重新調查。

  北海道和四國地區的民眾也多少能猜到一些內容。

  從現在開始，時津潤哉馬上就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社會性死亡」了。

  況且，他再過不久就會從高中畢業。

  時津潤哉已經成年，因此等他畢業後，肯定會有「熱心」的媒體和記者抓住他不放。

  對時津潤哉這種自負且極為愛惜自身羽毛的人而言，這樣的下場無疑比單純的死亡更加慘痛。

  ——「叮鈴鈴！」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

  聽到電話聲後，牧野也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接起了電話。

  幾分鐘後，警視廳警視總監的辦公室內。

  牧野進門後，白馬警視總監也緩緩從辦公椅上起身，笑著走到房間中間的沙發旁：「牧野，好久沒把你叫到辦公室來了啊！先坐下再說吧~聽說你前幾天和我兒子見面了，你覺得那小子怎麼樣？」

  牧野緩步走到沙發旁，開口道：「沒錯，我們前幾天剛剛見過，白馬同學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偵探。」

  「哈哈哈哈！你這小子，該不會是因為考慮到我的原因，所以才這麼說的吧？」白馬警視總監大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說沒考慮到您是假的，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對他的評價，他的確是一位出色的偵探。無論是知識儲備還是頭腦都非常優秀。」牧野輕笑著搖了搖頭。

  聽到牧野這麼說，白馬警視總監再次笑了幾聲，抬頭回憶道：「雖然是我的兒子，不過由於工作一直比較忙的原因，我和他在一起生活的時間並不多。

  他和我母親生活的時間比較多，或許是因為我母親太過溺愛那孩子，那孩子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些驕慢，很少正視別人……」

  說到這裡，白馬警視總監話鋒一轉，笑著看向牧野，眼中滿是讚許和肯定：「不過那孩子對牧野你的印象和評價都極高哦~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從那孩子口中聽到『敬佩、尊敬』這種直白的字眼呢~」

  牧野笑著搖了搖頭，拿起茶几上的茶壺為白馬警視總監和自己倒了兩杯茶。

  雖然他和白馬警視總監打交道的次數並不算多，但也算對其有些了解。

  他知道，白馬警視總監把他叫到辦公室來，肯定不光是為了聊他兒子的事。

  看到牧野的態度和動作後，白馬警視總監眼中的笑意更明顯了。

  片刻後，白馬警視總監輕品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然後把身體靠在了身後的沙發上，溫聲道：「好了，也該說正事了。我之所以叫你來，其實是為了兩件事。

  首先是和警視廳有關的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東京這兩年來的犯罪率的確呈上升趨勢。我們已經開會討論過了，除了擴招並加強對新人警官的培訓外，我們警視廳內部也要進行一些改變。」

  「改變？」牧野疑惑道。

  白馬警視總監點頭道：「沒錯，首先要做的，就是加強警視廳內各部門之間的協調和調動。除了總務部和警務部外，儘量加強其餘部門之間的交流頻率和協作能力。

  但不管是怎樣的交流和協作，一開始都必須有所謂的『中樞』。牧野，我打算讓你成為這個中樞的其中一位成員。」

  聞言，牧野輕皺了一下眉，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白馬警視總監說的內容他自然明白。

  雖然說是「加強協調和加強調動」，其實說白了就是他們想在警視廳現有的眾多部門上新設立一個所謂的「管理部門」。

  只不過這個管理部門更傾向於案件等「外務」，而不是像總務部和警務部這樣的「內務」管理。

  不過即便如此，這個新的管理部門也是一個巨大的「肥差」。

  按理說，憑他如今「警視正」這樣的職銜，是不足以作為中樞人員加入其中的，最次恐怕也得是小田切部長那樣的「警視長」才行。

  似乎是猜到了牧野的想法，白馬警視總監笑著搖頭道：「除了你以外，小田切敏郎也是我們考慮的中樞人員之一。這件事暫時還在規劃階段，不用緊張！而且……」

  說到這裡，白馬警視總監點頭道：「這件事你目前知道了就好，等正式決定下來後再考慮也不遲。比起這個，另一件事和長野縣有關，我記得你之前好像去過一趟長野縣吧？」

  牧野點頭道：「沒錯，不過上次的研討會因為案件的原因，並沒有成功舉行。」

  聞言，白馬警視總監起身走到辦公桌旁，把一份資料遞給了牧野：「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這是公安部前段時間交上來的報告，一會回去後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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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件事不算著急，不過有人似乎希望我們儘快派人去調查處理一下。這樣吧，你過兩天以交流和視察的名義去一趟吧。」

  「好的，我明白了。」牧野起身點頭。

  不久後，回到辦公室後，牧野好奇的翻開了手中的資料。

  ——「長野縣『啄木鳥會』和警視廳總務部……」

  看到資料的標題後，牧野瞬間皺起了眉頭：「這是……」

  ……

  兩天後，長野縣警察本部。

  牧野剛下車，就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看到牧野下車，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就立馬上前，堆笑道：「真是好久不見了！牧野警視正，上次不光沒能好好招待您，甚至勞煩您幫我們解決了一起案件，鄙人實在是太慚愧了！」

  「好久不見，相葉警視正。上次只是意外而已，您不用這麼客氣~」牧野面帶笑容的握了一下相葉警視正的手，然後看了一眼相葉警視正身後的幾名警官。

  除了兩名牧野叫不上名字的警視外，其他兩人牧野都認識。

  兩人正是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

  注意到牧野的視線後，相葉警視正連忙繼續道：「牧野警視正，您應該還記得他們吧？」

  「嗯，大和警部和上原警官對吧？」牧野笑著點了一下頭，和大和敢助兩人打了個招呼。

  看到牧野準確的叫出了他們的姓名，相葉警視正笑著點頭道：「您認識就行~上次沒能好好招待您是我們的問題，這次就由他們二人來招待您。無論您有什麼要求，都可以直接向他們提~」

  說到這裡，相葉警視正光速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的看向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

  注意到頂頭上司的目光後，兩人連忙向牧野鞠躬道：「牧野警視正，請您多多指教！有什麼事您隨時和我們說就行！」

  看到兩人的表情後，相葉警視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立馬換上了笑臉：「牧野警視正，如果您沒意見的話，這兩天就由他們帶您好好逛一下長野縣。說起來，您這次準備在長野縣待多長時間？」

  「……」

  半個小時後。

  從相葉警視正的辦公室出來後，牧野無奈的嘆了口氣。

  相葉警視正之所以比上次還要「小心」和「諂媚」，除了上次的事外，也是因為牧野這次來長野縣的表面理由。

  雖然相葉警視正沒有明說，但牧野也旁敲側擊的得到了他想知道的內容。

  除了警視廳的高層外，相葉警視正這次似乎還接到了來自警察廳高層的聯絡。

  恐怕正是因此，相葉警視正這次對待自己的態度明顯比上回更加「慎重」。

  想到這裡，牧野眼底閃過一道亮光：「警察廳嘛，這次的事果然和公安有關聯，難道是那位…黑田兵衛？」

  看到牧野走出了辦公室，大和敢助和其身旁的上原由衣連忙上前。

  兩人的表情明顯比剛才相葉警視正在的時候輕鬆了許多。

  走到牧野面前後，上原由衣先是看了一眼相葉警視正的辦公室，然後才輕聲笑道：「牧野警視正，上次真是多謝您了~」

  「不，上次哪怕沒有我，想必你們也能順利解決。長野本部有你們這樣的優秀刑警簡直太幸運了~」牧野笑著搖了搖頭。

  這番話並不是奉承，他真是這麼想的。

  和警視廳以及其他警察本部比起來，長野縣刑警的平均質量明顯高了不止一籌。

  一個簡簡單單的搜查一課，居然同時有諸伏高明、大和敢助、上原由衣以及黑田兵衛這四位優秀的警官！

  隔壁的群馬縣警察本部都羨慕哭了好吧？！

  別說群馬縣了，就連牧野心裡都有些羨慕。

  雖然警視廳搜查一課也有精英，但精英的數量和所占的比例就……

  想到這裡，牧野不禁在暗中嘆了口氣。

  聽到牧野的讚賞後，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不久後，眾人邊聊邊上了車。

  上原由衣看了一眼後視鏡，輕笑著開口道：「牧野警視正，您有沒有想去逛的地方？」

  牧野搖頭道：「這回來的比較突然，我一時間也想不到要去哪。話說回來，諸伏警部今天休息嗎？剛才好像沒看到他。」

  不等上原由衣開口，大和敢助就回答道：「不，今天一早，他就和我們課長出去調查情報了。」

  說完後，大和敢助也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對了，上次您來的時候，我們搜查一課課長的位置還是空的吧？其實在上次那起案件剛結束後，我們的新課長就到了，他的名字是黑田兵衛。」

  上原由衣輕笑著點頭道：「雖然這位新課長的面相稍微有些可怕，不過他的知識儲備量和能力都很厲害呢~」

  聽到上原由衣堂當著牧野警視正的面說新來的課長面相可怕，大和敢助頓時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