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你看我們幾個裡面,誰最像臥底

  第648章 你看我們幾個裡面,誰最像臥底?

  「總算是逃出來了。」

  坐在沖矢昴身邊的愛爾蘭先生這麼如釋重負地想著。

  雖然之後的任務仍舊非常艱險,但至少,接下來他理論上還是有友軍支援的。

  於是愛爾蘭漸漸平復下心情,專心駕駛起車輛。

  當然,在此之前,他也沒有忘了好好「教育」自己挾持的人質:

  「眯眯眼,我勸你最好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只要我願意,我一隻手都能把你幹掉——」

  「明白嗎?」

  「明白。」沖矢昴語氣畏畏縮縮。

  但在愛爾蘭注意不到的地方,他那雙眼睛卻平靜得有些可怕。

  「一隻手麼.呵。」

  沖矢昴看了一眼自己被拷在扶手上的右手:

  「一隻手的確夠了。」

  先前冷不丁地被人槍指著,他還隱隱有所顧慮。

  但現在.愛爾蘭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普通市民。

  這傢伙只是把他拷在副駕駛座上,就沒再採取任何控制措施。

  而另一方面,在林新一和克麗絲漸漸驅車追擊上來的危險情況之下,愛爾蘭也只能愈發把注意力集中在汽車駕駛上面。

  毫不誇張地說,此刻的愛爾蘭破綻百出。

  沖矢昴只用一隻手,一秒鐘,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將他拿下。

  更別說,那副拷著他右手的手銬,對他來說也幾乎是形同虛設的。

  「你變遲鈍了啊,愛爾蘭。」

  沖矢昴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

  車廂里隱隱瀰漫起殺氣。

  而愛爾蘭還渾然未覺。

  他只是時不時地從後視鏡里窺探後方的情況,像是專心地在尋找、在等待什麼。

  沖矢昴眼神愈發冷漠。

  似乎下一秒就要撕下人畜無害的假面,亮出那張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冷臉。

  可就在這時.

  「餵?」愛爾蘭接到了一個電話。

  儘管他沒有開啟免提,但沖矢昴本來就聽覺敏銳勝過常人,如今又坐得離他如此之近。

  所以這通話內容幾乎是清晰無比地傳到了沖矢昴的耳朵里:

  「愛爾蘭,報告你的情況。」

  一聽就知道,是他的老朋友琴酒。

  「雖然廢了一些功夫,但我已經按計劃從襲擊現場開車逃離了。」

  「你分析的沒錯,林新一的確追上來了——我現在已經引著他接近了米花大道,很快就要進入預設的伏擊範圍。」

  「我想FBI、CIA和曰本公安,現在應該都已經被這次襲擊給驚動了。」

  「很好。」琴酒著重囑咐了一句:「優先注意赤井秀一。」

  「只要有他現身的跡象,就立刻向我匯報。」

  「明白!」

  愛爾蘭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不會讓那傢伙逃過我的眼睛的!」

  沖矢昴:「.」

  聽完這段對話,他眼中的冷意漸漸散了。

  本來以為只是守株多日終於待得一兔。

  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琴酒那傢伙」

  「原來是衝著我來的?」

  沖矢昴眉頭微微皺起,卻又輕鬆地舒緩下來:

  這可真是太好了。

  他還正愁找不到那幫老同事敘舊呢。

  現在好了,琴酒竟然精心策劃地給他設了一個圈套,想將他當作無知的獵物誘殺。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鑽進琴酒的圈套,琴酒就先陰差陽錯地,自己把計劃都透露給了他。

  而這也就意味著:

  「局勢已經發生了逆轉。」

  「現在是敵在明,我在暗.我反而掌握了主動權!」

  沖矢昴清晰地認識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已經提前知曉了琴酒的計劃。

  完全可以將計就計,反過來把琴酒給釣出來。

  如果可以把琴酒釣出來,這個沖矢昴的馬甲也不是不可以拋棄。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琴酒既然敢用這種方式公然東京現身,那他就一定做好了同時應對FBI、CIA、曰本公安三方人馬的準備。」

  「現在我還只有一個人,貿然行動會很危險。」

  沖矢昴稍一沉吟,便不動聲色地將手伸進懷裡。

  他拿出那隻平時就帶在身上的定位求援裝置,悄悄摁了下去。

  這東西體型袖珍、攜帶隱蔽,兼具遠程定位和緊急求援的實用功能,是FBI局裡配發的高科技特工設備——

  其實也不是什麼稀奇玩意。

  在米花町,某些有條件的小學生都能人手一個。

  而且還是多了微型無線電功能和定製名偵探徽章外觀的高級版本。

  總之這玩意起到的就是一個「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的作用。

  俗稱「搖人」。

  而沖矢昴這次發出的是最高級別的求援信號。

  也就是說,FBI來的人會比琴酒計劃的要來得多得多。

  總的來說,目前的狀況就是:

  琴酒妄圖以愛爾蘭為誘餌,引誘FBI、CIA和公安的小股人馬現身,並以大股人馬聚而殲之。

  而FBI、CIA和公安都已經提前知道了消息。

  所以他們打算將計就計,反過來引誘琴酒的大股人馬現身,並以「超大股人馬」聚而殲之。

  沖矢昴現在等的就是這個「超大股人馬」。

  「琴酒.」

  「是時候好好算一帳了。」

  他眼裡閃爍著銳利的光。

  腦中又按捺不住地浮現出宮野明美的音容笑貌。

  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被甩了

  他都必須得知道明美是死是活,現在在哪。

  她,還好嗎?

  而這些問題,似乎都只有琴酒可以回答。

  「我會如你所願現身的。」

  「等著吧.琴酒。」

  琴酒還在等著。

  CIA和曰本公安就先等不及了。

  因為

  「赤井秀一人呢?」

  「情報上不是說他一直都在林新一身邊進行跟蹤、監視,應該很快就會現身嗎?」

  曰本公安這邊,指揮官正神色凝重地跟部下討論局勢。

  「長官,情報應該是沒錯的」

  「前幾天那起『毒茶案』結束不久,嫌疑人才剛當眾透露出涉及宮野明美的情報,赤井秀一就趕在我們前面抵達了出島事務所。」

  「這說明赤井秀一應該一直都藏在林新一身邊——不然他不可能對這一起隨機事件,做出如此之快的反應。」

  「那這傢伙今天怎麼這麼久還沒出現?!」

  「額可能他今天正好休假?」

  「.」

  局面陷入了僵持。

  「長官。」有部下提議道:「要不我們先現身算了?」

  「就讓我們自己人當誘餌,試著把琴酒給引出來吧!」

  「不」指揮官稍一沉吟:「琴酒的首要目標是赤井秀一。」

  「如果只有我們,琴酒未必就會出現。」

  「但我們總得現身啊,長官。」部下勸諫道:「不然琴酒那邊或許會起疑心。」

  「我明白。」

  「現身總歸是要現身的,但晚一點或許更好。」

  「畢竟,槍打出頭鳥.這誘餌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充當誘餌的那支隊伍,需要獨自扛住琴酒等人一定時間的圍攻。

  這就必然會出現相當程度的傷亡。

  以琴酒的手段之凶,組織的火力之猛,這種傷亡或許會是一個難以承受的痛。

  所以.

  「讓CIA先上好了。」

  公安指揮官露出運籌帷幄的笑:

  CIA雖是曰本公安之野爹。

  但生死關頭親爹猶可反目,何況區區一野爹乎?

  而且義父這種東西不就是關鍵時刻拿來賣的嗎?

  「他們在組織里也有臥底,不可能不知道這次襲擊。」

  「那就讓CIA去當這個誘餌吧!」

  同一時間。

  不同地點。

  發生了差不多的對話:

  「讓曰本公安先上好了。」

  CIA指揮官露出運籌帷幄的笑:

  「他們和林新一是合作關係,不可能不知道這次襲擊。」

  「那就讓曰本公安去當這個誘餌吧!」

  琴酒還在等著。

  林新一和貝爾摩德就先等不及了。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沖矢昴被愛爾蘭劫持上車,而且一路綁著開到了米花大道。

  而沖矢昴也不知是怎麼想的。

  到了這一步還不肯顯露身份,也不動手做點什麼,老實得跟個真正的人質一樣。

  他如此配合愛爾蘭的綁架,赤井秀一自然也就遲遲無法現身了。

  這也就罷了。

  CIA和曰本公安竟然也不約而同地學起了赤井秀一,雙雙玩起了消失。

  林新一試著給曰本公安那邊打去電話。

  可負責曰本公安給出的回答,卻永遠是模稜兩可的「在路上」。

  他們只讓林新一注意不要自己拼命,耐心等待支援,然後就又毫無理由地消失了。

  「這些傢伙到底都在等什麼?」

  「CIA和曰本公安的人可早就埋伏在附近了,他們為什麼還不動手?」

  面對這出乎意料的事態發展,林新一不免有些迷茫。

  「誰知道呢.」貝爾摩德也微微蹙起眉頭:

  他們掌握的情報還是太少。

  不知道赤井秀一為何遲遲沒有動作。

  不知道CIA和曰本公安為何也跟著「不動如山」。

  更不知道他們之後什麼時候才會開始行動,甚至,還到底會不會開始行動。

  「我們不能這麼被動。」

  貝爾摩德那姣好的面龐上,悄然結出一層凝重的霜。

  「與其在這等著赤井秀一行動,等著CIA和曰本公安出現。」

  「我們不如自己行動起來。」

  「該怎麼做?」

  林新一好奇地看了過來。

  「很簡單。」貝爾摩德聳了聳肩:「就按我們的原計劃做。」

  「讓諾亞方舟打個匿名電話,把琴酒他們的位置告訴CIA和曰本公安。」

  琴酒等人的藏身位置是嚴格保密的。

  三個行動小組各自藏在不同的地方,具體位置連林新一和貝爾摩德都不知道。

  但諾亞方舟知道。

  因為無論是琴酒、伏特加,還是科恩、基安蒂,亦或者是波本、基爾.

  他們身上都帶了手機。

  而且手機號貝爾摩德都知道。

  因為周邊區域的基站數量較多,分布密度較大,諾亞方舟完全可以通過手機信號定位,將他們的藏身位置精確到200米範圍之內。

  「正好,CIA和曰本公安現在都在附近埋伏了大隊人馬,可以輕易地封鎖一片街區。」

  「所以我們只需要給出一個大致的位置就行了。」

  「他們自然會做好剩下的事情的。」

  貝爾摩德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這個辦法雖然簡單粗暴,但確實可行。

  琴酒自以為藏身之處無人知曉,倉促之下遭到CIA和曰本公安的包圍伏擊,而且還是人數規模遠遠超出他事先計劃的包圍伏擊

  他必然會陣腳大亂、損失慘重。

  組織遭此重創,朗姆想不出來主持局面都不行了。

  「但這樣」

  「我們會不會有暴露的風險?」

  在親身體驗過琴酒老大的多疑之後,林新一出賣組織時不免有些瞻前顧後。

  「放心吧。」

  貝爾摩德早有準備地輕聲安撫:

  「且不說琴酒這次還能不能安全脫身。」

  「就算能,他也最多知道是有人出賣了自己。」

  「從而聯想到組織里可能還有CIA和曰本公安的臥底罷了。」

  說著,她又忍不住地翹起嘴角:

  「而組織里有臥底.」

  「這難道還會是什麼新鮮事嗎?」

  「不,這次不一樣。」林新一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貝爾摩德注意慎重:

  「這次的作戰計劃事先只有琴酒、伏特加、科恩、基安蒂、波本、基爾,還有我們兩個知道。」

  「臥底就只能是除琴酒以外的,我們七個人中的一個。」

  「這個懷疑範圍可已經很小了。」

  「我知道。」

  貝爾摩德滿不在乎地眨了眨眼:

  「但我們又不是臥底,有什麼好害怕的?」

  「琴酒如果真要抓臥底,先被抓的也只會是那兩個真臥底,不是麼?」

  「這」林新一臉色一滯:「克麗絲」

  「你不會想把降谷警官和水無怜奈賣了吧?」

  「如果有必要的話。」

  貝爾摩德面不改色地答道。

  如果事態真發展到了林新一的生命安全都會遭受威脅的地步,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波本和基爾推出去背鍋的。

  「但你也不用為他們擔心。」

  不待林新一露出反對的神色。

  貝爾摩德便又忍不住露出一個玩味的笑:

  「就算組織真要清查臥底,首要嫌疑人也不會是我們的老朋友的。」

  「有一個人的嫌疑,會比我們所有人都大。」

  「哦?」林新一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

  然後下一秒,他的神色就變得極為古怪。

  「哈哈,看來你已經想到了。」

  貝爾摩德興奮地輕輕敲打起掌中的方向盤。

  那一根根蔥白手指在方向盤上有節奏地靈活律動,就像是在開懷舞蹈。

  而這事也的確夠讓人開心的:

  「三個行動小組的藏身位置,尤其是琴酒的藏身位置,對內、對外都是絕對保密的。」

  「只有琴酒和伏特加,同時掌握著三個行動小組的位置情報。」

  「只有跟琴酒在同一組的人,知道琴酒藏在哪。」

  「可這個時候.」

  「琴酒的位置卻偏偏暴露了。」

  「那這個出賣他的內鬼會是誰呢?」

  「我們七人中間,誰看起來最像臥底?」

  答案不言而喻了:

  「當然只有伏特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