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組織的作戰會議

  第644章 組織的作戰會議

  幾天後,「酒廠」某地下據點。

  愛爾蘭心情複雜地來到這裡。

  因為他是來開會的。

  開作戰會議。

  這所謂的「作戰」,便是組織對林新一、FBI、CIA及曰本公安の討伐戰。

  光是看到這敵人名單上的一長串名字,就不難想像此次作戰的任務有多艱巨,過程有多兇險。

  而很不巧的是,他愛爾蘭就是此次作戰的主角。

  儘管他自己不願意當這個主角,但.

  「組織已經決定了:」

  「就由你來當這個誘餌。」

  一進會議室,琴酒便再次用他那冷酷無情的目光,暗暗地向愛爾蘭強調了這一點。

  是的,黑衣組織開會也用會議室。

  而不是幾個黑衣人陰森森地湊在酒吧吧檯前面,一邊喝酒一邊冷颼颼地低聲聊天。

  不然作戰地圖都沒地方掛,講起行動計劃來會十分麻煩。

  而愛爾蘭進這會議室的時候,會議室里的長桌前面已經坐下了足足四位組織成員:

  除了琴酒,還有伏特加、科恩、基安蒂。

  這3人都是琴酒小隊的骨幹。

  琴酒老大一人的意志,便是他們三個的意志。

  於是愛爾蘭剛一進門,便迎來了四道不懷好意的目光:

  「愛爾蘭,你手恢復得怎麼樣了。」

  「我」愛爾蘭活動了一下昨天才剛拆石膏的胳膊,表情很不自然:

  「我這手,其實還」

  「嗯?」琴酒眉頭一跳。

  「哼!」伏特加馬上跟著一聲冷哼。

  科恩不動聲色地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

  基安蒂小姐同樣一聲不吭,只是默默撫摸起她放在身邊的狙擊槍盒子。

  「我這手,其實還是恢復得挺不錯的。」

  「哈哈哈哈.」

  「能執行任務嗎?」

  「能,沒問題。」

  「那就好。」琴酒眼神舒緩下來:「坐吧。」

  說著,一向沉默寡言的他還罕見地安慰了愛爾蘭兩句:

  「你放心,愛爾蘭。」

  「組織這次是想趁機讓那些情報機構栽個跟頭,而不是故意讓你送死——如果我只是想對付你,又何必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行動雖然不可避免地會有危險,但只要你老實按照組織的計劃行事,就自然會有生路。」

  愛爾蘭:「.」

  本來還不怎麼怕的。

  現在被琴酒這麼一耐心安慰,他反而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了。

  「我、我明白」

  愛爾蘭硬著頭皮在會議桌前坐下。

  而這時,會議室的門又被人推開。

  一個身著挺拔西服,留著淡金色碎發,還有一身健康小麥色肌膚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他嘴角時時帶著淺笑,不過在這種場合下卻顯得極為陰冷。

  讓人一看就覺得此人神秘,危險,高深莫測。

  「波本。」琴酒喊出了他的名字。

  「琴酒。」波本淡淡地回了聲招呼,便很自然地在桌前坐下。

  他簡單地觀察了一下在場的各位組織成員,不由笑道:

  「琴酒,這次你的小隊骨幹都傾巢出動不說,還把我和愛爾蘭也叫過來了。」

  「看來這次行動的規格不小啊——」

  「就為了對付那個叫林新一的傢伙,有必要嗎?」

  「有必要。」琴酒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林新一這傢伙之前就因為皮斯科的事,給我們組織造成了巨大損失。」

  「現在更有可靠消息表明,他已經和FBI、CIA以及曰本公安都建立了不同程度的聯繫。」

  所謂的可靠消息,自然都是林新一本人告訴他的。

  當然,琴酒也沒對他的一己之詞偏聽偏信。

  他也是參考過貝爾摩德的監視報告,才最終得出了確定結論:

  「在上次我親自出面對林新一展開襲擊之後,曰本公安便與他建立了某種合作關係。」

  「而FBI和CIA這兩家,甚至在那之前,就已經在對林新一進行持續的秘密跟蹤監視。」

  「這一點林新一本人之前恐怕都沒有察覺。」

  「他們顯然是想用這種方式守株待兔,等我們自投羅網。」

  「而這種策略也的確奏效了。」

  琴酒語氣悄然變得嚴肅:

  「我上次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意外撞上了FBI和CIA的人馬——」

  「其中甚至還有赤井秀一。」

  「那位『黑麥威士忌』。」

  「黑麥威士忌啊.」波本適時露出凝重的神色:「的確是個很麻煩的對手呢。」

  「是啊.」愛爾蘭心情更複雜了:

  一個林新一他就打不過,再加上個赤井秀一還得了?

  再加上地頭蛇曰本公安,還有在曰本比地頭蛇還囂張的CIA

  他們這兩家,可隨時都能在東京拉出一幫烏泱烏泱的人馬!

  於是愛爾蘭根據自己對組織和組織同僚的了解,在心中簡單地做了一下算術:

  波本實力過硬,應該能跟林新一打個55開。

  赤井秀一和琴酒這對宿敵也可以互相「抵消」。

  那麼,他、科恩、基安蒂、伏特加,加上一幫上不了台面的組織雜兵,就得去對付FBI、CIA、曰本公安、乃至警視廳的無數打手。

  這人手.

  恐怕還是不夠啊!

  組織就不能再多叫幾個高手嗎?

  愛爾蘭心裡正這麼想著,只聽會議室的大門又被人輕輕敲響。

  緊接著便有一位年輕女士推門而入。

  她穿著西裝套裙,束著簡單馬尾,額前有幾縷天然卷的碎發垂下,顯得氣質幹練又不失優雅。

  來者正是水無怜奈。

  「原來是基爾小姐」

  「你也參加這次行動?」

  愛爾蘭稍稍鬆了口氣。

  他現在只希望自己這邊能多幾個隊友,尤其是這種有代號的高手。

  「嗯。」水無怜奈不冷不熱地向他點頭致意:「愛爾蘭,波本,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波本神色波瀾不驚,但心情卻沒那麼平靜。

  因為他認識水無怜奈。

  而且不光是認識那麼簡單——

  水無怜奈是CIA臥底的這件事,可都已經悄悄錄進曰本公安的資料庫了。

  所以波本早就知道她是臥底。

  只不過出於臥底任務需要一直沒有點破,也一直沒有接近。

  上次CIA在林新一身邊的突然出現,讓其他人都以為CIA是和FBI一樣,一直在秘密地對林新一進行跟蹤監視。

  但波本卻很清楚:

  CIA能第一時間掌握琴酒行動的情報,其實都得歸功於這位水無怜奈小姐。

  「基爾也在。」

  「算上我,這屋子裡都已經有2個臥底了。」

  「這作戰會議開得.」

  波本先生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兩句。

  還暗暗向愛爾蘭送去同情的眼神。

  愛爾蘭對此還毫無察覺。

  他還眼巴巴地望著門口,希望有更多的組織高手能在那出現,幫他渡過這個難關。

  而組織也沒有讓他失望。

  的確還有高手參加此次行動——

  門很快又被人從外推開,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女人走了進來。

  銀色的長髮,翠綠的眼眸,雪白的肌膚,還有那時光都消磨不去的年輕面龐,讓人只看一眼就很難忘卻。

  「貝爾摩德,原來是你。」

  波本目光微妙地看了過來:

  「好久不見.真的好久不見。」

  「我們都幾個月沒聯絡了吧?」

  「你什麼時候回的曰本,我怎麼都不知道?」

  「呵,真不愧是情報高手.」

  「一見面就要試探老朋友麼?」

  貝爾摩德神色自然地還了他一個微笑:

  「我最近幾個月的確挺忙的。」

  「至於我在哪忙,忙了什麼.」

  魔女小姐神秘地眨了眨眼:

  「這些都是女士的秘密。」

  「可不是一位紳士該打探的。」

  「哈哈.」波本清楚自己恐怕問不出什麼,便也知趣地止住話頭。

  但貝爾摩德卻反而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他:

  「波本,你這幾個月又在哪呢?」

  「還是在東京負責情報工作?」

  「這個麼」波本不知這位千面魔女的用意,便只好謹慎答道:「當然。」

  「哦。」貝爾摩德輕輕應了一聲便不再繼續開口,讓人根本猜不到她心裡在想什麼。

  波本內心本能地感到不安。

  可坐在主座上的琴酒卻已經輕輕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都向他看來: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

  「那我們就開始吧。」

  說著,琴酒又向貝爾摩德點頭示意:

  「這次作戰可以說組織近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行動。」

  「就連那位大人都在暗暗關注。」

  「所以在召集各位前來開會之前,上面就已經針對此次作戰,制定出了詳細行動方案。」

  「接下來就由貝爾摩德代表組織,向大家講解此次作戰的具體安排。」

  伴隨著琴酒的一番開場白,在場眾人都漸漸認真起來。

  而貝爾摩德也適時地起身走到前面。指著那副懸掛在牆上的地圖開始講解:

  「各位先看看地圖:」

  「目標林新一的住所,就在這幢位於米花町市中心的高層公寓。」

  「如果不請假的話,他每天早上7點都會從這裡出發,開車去警視廳上班。」

  「所以組織制定的作戰計劃便是,由愛爾蘭作行動誘餌,在他上班途中發動突然襲擊——」

  「當然,這襲擊是假的。」

  貝爾摩德微微一頓,又鄭重地向愛爾蘭看了過來:

  「愛爾蘭,你可不能真的把林新一幹掉。」

  「一定要演出襲擊失手的模樣,然後再開車逃跑。」

  「哈哈.」愛爾蘭尷尬地笑了一笑:

  如果作戰計劃是這樣的話.

  那他估計不用演。

  像上次一樣來真的就行了。

  「接下來重點來了。」

  貝爾摩德緩聲強調:

  「愛爾蘭你必須從他面前逃跑,但是又不能逃得太快。」

  「必須得給對方留下『可以追上』的希望。」

  「然後吸引林新一開車對你進行追擊。」

  「這」愛爾蘭有些猶豫:「這倒是不難做到。」

  「但林新一到底會不會追過來,這就是不是我能保證的事情了。」

  「萬一他看到我逃跑也不追呢?」

  「他一定會追的。」

  琴酒突然冷冷開口。

  他知道林新一一定會追的。

  因為林新一也是自己人嘛,哈哈。

  琴酒默默享受著這種頗為難得的、有可靠臥底幫忙的輕鬆感覺。

  然後又一本正經地分析道:

  「有情報表明,林新一已經和曰本公安達成了合作。」

  「你覺得他作為一個警察的管理官,一個公安的合作者,會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唾手可得』的重要組織成員,再一次從他面前逃跑?」

  「他肯定不會。」

  「在接連遭遇組織襲擊之後,林新一已將組織視作了生死大敵。」

  「不把你這個『復仇者』抓到,不把組織擊垮,恐怕他晚上都沒法安穩睡覺。」

  琴酒一番像模像樣的分析,總算讓愛爾蘭的擔心得到了解答。

  然後便只聽貝爾摩德繼續講解:

  「林新一在向你展開追擊的同時,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聯繫曰本公安,向曰本公安請求支援。」

  「那些在秘密監視他的FBI和CIA,肯定也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隨之迅速行動起來。」

  「他們肯定會迅速到場,然後跟林新一一起,對愛爾蘭展開追擊。」

  「我明白了.」愛爾蘭很快理解了這個方案:「你們是想讓我假裝開車逃跑,然後把敵人都引進事先設下的伏擊地點?」

  「沒錯。」貝爾摩德點了點頭:「米花町市中心道路擁擠、妨礙撤退,而且掩體眾多、狙擊不便,並不是什麼好的伏擊地點。」

  「所以把敵人引到其他地方進行伏擊才更加穩妥。」

  其實這只是次要原因。

  最重要的是,愛爾蘭沒辦法跟林新一原地對峙十幾分鐘還不分勝負,一直對峙到CIA、FBI、曰本公安的支援出現為止——

  這演得未免太刻意了點。

  容易被聰明人察覺。

  而如果直接讓愛爾蘭在襲擊現場就被林新一抓到,那FBI、CIA看到危機就這麼風平浪靜地解決,恐怕就不會派來太過強力的支援。

  像赤井秀一這樣的大魚,就可能會釣不上來。

  沒法一直對峙,也不能被抓。

  那就只能讓愛爾蘭假裝逃跑,吸引敵人過來追擊了。

  「愛爾蘭你的任務,就是把敵人引到我們的伏擊圈內。」

  「但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我們無法確定,FBI、CIA以及曰本公安的確切到場時間。」

  「沒人知道他們需要幾分鐘才能趕到,又會在什麼地方出現在你的身邊。」

  「這就讓我們無法提前設置好一個準確的伏擊地點。」

  「那怎麼辦?」愛爾蘭非常關心地問道。

  「看這裡——」

  只見貝爾摩德指向地圖上的一條公路:

  「這條米花大道長達十餘公里。」

  「愛爾蘭你只需要沿著這條公路逃跑,我想以FBI、CIA和曰本公安的行動效率,應該都能在你走完這條公路之前趕到。」

  「那你們在哪伏擊呢?」愛爾蘭還是沒太聽明白:「這條路這麼長,誰知道FBI他們會在哪段路上出現?」

  「不需要知道。」

  「因為這整條公路都是我們的『獵場』。」

  貝爾摩德指著那條米花大道,講解道:

  「屆時我方人馬將沿米花大道一字排開,各自藏於暗處待命。」

  「這樣便可確保敵人出現在我伏擊範圍之內。」

  「並以優勢之機動兵力,待機尋求決戰。」

  把戰線拉長了,那敵人倒是肯定能出現在伏擊範圍之內了。

  而敵人只要一在那米花大道上出現,埋伏在沿路各處的「機動兵力」就能迅速支援過來。

  這方案聽著好像有點道理。

  但愛爾蘭看著地圖上的這一字長蛇陣,卻怎麼都覺得不對:

  「人手都分散在公路各段,各自埋伏起來了。」

  「等敵人出現之後,集結包圍肯定還需要時間。」

  「那在這個過程里,需要承受對敵壓力的人.」

  「不就只有我了嗎??」

  愛爾蘭臉色一黑。

  讓他一個人扛著林新一、FBI、CIA和曰本公安?

  然後坐等友軍機動過來支援?

  那等友軍支援包圍過來的時候,他這誘餌應該都要完蛋了吧?

  這時只聽琴酒公事公辦地問道:

  「貝爾摩德傳達了組織的作戰方案。」

  「各位有什麼疑問和意見,可以講。」

  大家面面相覷。

  一時間無人吭聲。

  「那個.」愛爾蘭憋了許久,終於小聲支吾起來:

  「我覺得這個方案還是有些不足。」

  「嗯?」琴酒眉頭一挑。

  伏特加緊接著便冷冷哼道:

  「有什麼不足的?」

  他也起身指向那副地圖,指向那條長長的公路:

  「我看此次作戰部署,確如巴爾扎克之蛇。」

  「擊其首則尾至,擊其尾則首至,擊其中則首尾皆至。」

  「首尾呼應,無懈可擊啊!」

  說著,琴酒也跟著淡淡地補充了一句:

  「伏特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各位都怎麼看?」

  「你」愛爾蘭給狠狠噎了一下:「你們這兩個王八蛋,就是存心想弄死我吧?」

  「愛爾蘭,你說什麼?」

  「.」

  「額我說」

  「老大高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