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愛爾蘭

  第581章 愛爾蘭

  兇手在現場。

  而炸彈引爆之後,他隨時有可能潛逃。

  事不宜遲,要追就只能趁現在。

  於是在灰原哀給林新一大致指出一個方向之後,林新一便當機立斷地將她交給在場的警官們照顧,然後一馬當先地

  頓足,起跳,凌空而起。

  只見他足尖輕點車頂,身形一起一落,然後就這麼踩著前方阻擋著的一輛輛汽車,輕飄飄地「飛」了出去。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林新一便飛掠出去好幾十米的距離。

  而在這凌空行走的過程中,他在居高臨下的視角之下,同樣獲得了足夠開闊的視野。

  這些礙事的汽車、柱子都不能再阻擋

  於是,很快.

  林新一發現了一個人。

  一個躲在柱子後的男人。

  他身形魁梧高大,渾身肌肉發達,一張方方正正的昂撒面孔,配上一副遮著大半張臉的墨鏡,讓人一眼望上去總能想到施瓦辛格這樣的猛男。

  但此時他身上穿著的卻只是夏威夷風格的印花襯衫和清涼短褲,肩上還斜挎著一隻鼓鼓囊囊的旅行包,打扮得不僅不像駭人的終結者,反倒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外國遊客。

  可這裡躲著的就他一個人。

  而且他還身材魁梧、體型雄壯、手掌寬大,體格特徵完美符合林新一先前做的犯罪者側寫。

  「就是你吧?」

  「用炸彈襲擊我的人。」

  林新一輕盈地落在地上,站到了這神秘男人的面前。

  但對方卻並不緊張。

  只是有些驚訝:

  「你你剛剛是『飄』過來的?」

  「這不科學。」

  「.」林新一臉色一滯。

  他也沒想到對方開口先討論的竟然是科學。

  於是他不屑回答:

  「能徒手把人塞進前備箱裡的傢伙,也有資格談科學?」

  「怎麼沒有?」

  這高大的外國男人微微蹙起眉頭:

  「這種程度的力量,就連你那練過幾年空手道的未成年女學生都能做到。」

  「有什麼不科學的?」

  他說著毫無自知之明的話,把林新一噎得無話可說。

  「算了.你別管我的招數科不科學。」

  跟柯南待得久了,林新一發現自己其實也被柯學法則眷顧著。

  就像大家都會無視柯南身上那一身黑柯技道具一樣.

  跟他打過交道的人,也會不知不覺地接受、適應、漸漸無視他這身難以解釋的玄妙功夫。

  初見時還會震驚。

  慢慢就習慣了。

  更不會有什麼官方部門能想到要把他拉回去解剖研究。

  不然,先倒霉的應該是阿笠博士。

  他造的那些科幻道具都引不來官方力量的覬覦,林新一這點小異能就更算不上什麼了。

  於是林新一索性不向眼前的這個男人解釋了。

  他只是用那銳利的目光牢牢地鎖定著對方。

  盯著對方那種藏在寬闊墨鏡之下的,暗含殺氣的臉龐:

  「你到底是誰?」

  「你、你到底是誰?」

  兩個多小時之前,荒卷義市也問過這樣的問題。

  他先前剛在海邊跟林新一和下條登當眾吵過一架,正滿不在乎地準備回家睡午覺休息。

  結果剛進浴場更衣室,就遭遇了一個外國猛男的暴力襲擊。

  這猛男是真的猛。

  他在海上打漁練出來的那一身看起來嚇人的膘,在那神秘男人的拳頭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更何況,對方還隨身帶著手槍。

  然後曾經在受害者面前不可一世的荒卷義市,就這樣毫無還手之力地淪為了受害者。

  在真正的狠人面前,他這種殺人犯就只是個弟弟。

  他瑟瑟發抖著被那神秘男人劫持上了一輛轎車,又被對方用槍頂著負責開車,跟上了正好也駕車離開海水浴場的林新一。

  最終一路駛到了這家度假酒店,停在了這地下停車場。

  在被劫持到這裡之後,荒卷義市終於按捺不住地,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你、你到底是誰?」

  后座上的男人仍舊沉默。

  空氣安靜得只能聽到荒卷義市那緊張不安的心跳聲。

  而就在荒卷義市自己把自己嚇得冷汗直冒,身形微微顫抖的時候,那男人終於說話了:

  「你真想知道我的名字麼?」

  「.」荒卷義市臉色一白:

  對啊,閒著沒事問人家綁匪名字幹什麼?

  既看到了臉,又知道了名字,這樣可是會被壞人撕票的!

  「那我就告訴你吧。」

  「別別別」

  「我叫,愛爾蘭。」

  荒卷義市呼吸一滯,嚇得差點當場心肌梗塞。

  但他沒想到,這個自稱「愛爾蘭」的神秘男人,態度卻悄然變得溫和:

  「不用緊張,荒卷先生。」

  「我可不是沖你來的。」

  「我這次的獵物.是林新一。」

  「林、林新一?」荒卷義市微微一愣。

  他不由湧出一陣劫後餘生的大喜:

  「你、你和那個林新一有仇?」

  「嗯。」愛爾蘭的聲音又悄然變得冷冽:「有仇。」

  「我的老師不,我的『父親』,就是因為被他逮捕才會死的。」

  「這、這太好了!」

  「嗯?」有殺氣。

  「咳咳.」荒卷義市嚇得臉上一下子沒有血色。

  他欲哭無淚地慌忙解釋道:

  「我、我不是說你父親」

  「我意思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既然我們都跟那小子有仇,那」

  那你把我綁過來,應該不是為了弄死我吧?

  荒卷義市心裡這麼想著,便瑟瑟發抖地對愛爾蘭說道:

  「大、大哥.」

  今年51歲的他,很自覺地下調了輩分:

  「我可以幫你!」

  「你特意把我弄到這裡,也、也應該是為了,讓我幫你一起對付林新一吧?」

  「這個麼」愛爾蘭藏在陰影里的嘴角,悄然勾勒出一抹微笑。

  「沒錯。」

  「我的確是需要你的幫忙。」

  愛爾蘭語氣很是微妙,但荒卷義市卻什麼都沒聽出來,只是覺得自己小命有了保障。

  「大哥您有什麼事就請吩咐!」

  「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你把那小子幹掉。」

  「那這就太好了。」愛爾蘭笑得愈發玩味:

  「荒卷先生,其實我在海邊見到你和那林新一爭吵的時候,心中便有了一個計劃:」

  「既然我父親,是因為被林新一逮捕而死的。」

  「那我就跟他玩一個遊戲——」

  「讓他像抓我父親時一樣專心查案,然後在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

  「砰,變成碎片。」

  「荒卷先生.」他聲音悄然冷了幾度:「你覺得,這個計劃怎麼樣呢?」

  「大哥高見!」

  雖然荒卷義市覺得這位大哥的復仇計劃完全是脫褲子放屁。

  有槍有身手,直接拿出對付他的本事,開無雙把那小白臉弄死不就行了?

  何必玩什麼殺人遊戲呢?

  但大哥畢竟是大哥。

  愛爾蘭手裡有槍,他說什麼都是對的。

  「那我們現在就行動吧!」

  荒卷義市老實得像是一條被收服的忠犬:

  「大哥你說,接下來該怎麼做?」

  他腦子也不算笨。

  笨的話也就不會突破柯學規律,想到那簡單好用的海上完美殺人手法了、

  所以荒卷義市很快便討好地替眼前這大惡人出謀劃策起來:

  「既然大哥你想讓那小白臉死在調查案件的過程中。」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想辦法,製造一個案子出來?」

  「你很聰明。」愛爾蘭冷笑不已:「我現在正打算製造一場殺人案。」

  「而你正好可以幫上一個大忙。」

  「沒、沒問題!」

  「殺人也好,還是其他事情也罷,我都可以做。」

  只要能安全地活過今天,荒卷義市寧願成為幫凶。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但荒卷義市沒想到的是:

  「不不不」

  「你不需要做什麼。」

  愛爾蘭緩緩伸出大手,從身後越過荒卷義市的肩膀,反鎖住了他的咽喉:

  「你只需要.」

  「躺著就好了。」

  「?!!」荒卷義市的眼睛頓時瞪得渾圓。

  他拼了命地想要反抗,但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那隻牢牢鉗住自己脖子的大手。

  呼吸漸漸變得困難,視野也悄然變得昏暗,掙扎也終於無力起來。

  荒卷義市終於拼盡全力,從窒息的喉嚨里憋出幾個字來:

  「為、為什麼?!」

  他失去血色的臉上滿是不甘:

  為什麼要殺他?

  和那男人有仇的,難道不是林新一嗎?

  「為什麼?呵。」

  「還記得你在海邊做了什麼嗎?」

  做了什麼?

  不就是嘲諷了那個沒用的下條登幾句,又跟林新一吵了一架麼?

  這關你這個找林新一報仇的大惡人什麼事?

  只聽愛爾蘭用那寒至徹骨的聲音冷冷答道:

  「你不該殺了人家的父親。」

  「還若無其事地出現在他面前。」

  「我我.」荒卷義市絕望地瞪大了眼睛。

  「我錯.了.饒.饒了」

  他沒機會說出最後的話了。

  空氣重歸死寂。

  悠悠響起的,只有愛爾蘭的自言自語:

  「不用道歉。」

  「我不是什么正義使者。」

  「我只是因為你,想起了一個討厭的傢伙。」

  時間回到現在。

  「你到底是誰?」

  對峙之中,林新一問出了這個問題。

  只聽愛爾蘭緩緩答道:

  「復仇者。」

  「哈?!」林新一嚇得瞪大了眼睛:

  「這個世界還有神盾局?!」

  愛爾蘭:「.」

  他臉色一沉,語氣非常不妙:

  「林先生,真沒想到,現在你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或許我該提醒提醒你了.」

  「這裡不是漫畫的世界。」

  「這裡,是會死人的。」

  愛爾蘭緩緩摘下了那副遮住半張臉龐的墨鏡,露出了他那張殺氣騰騰的凶厲面孔。

  這下倒是真把林新一給震懾住了。

  因為他認識這張臉。

  自從上次在米花酒店鬧出烏龍,不小心抓了枡山憲三這個「酒廠」同事,以至於把琴酒逼得空襲東京之後

  貝爾摩德便深刻地認識到,她沒讓林新一詳細了解組織成員情報的後果有多不妙了。

  於是她特地用易容術現身說法,把她認識的組織核心成員全都變了個遍。

  最終通過這種生動形象的方式,讓林新一掌握了大部分核心成員的情報,一起記住了大部分組織核心成員的面孔。

  其中就包括愛爾蘭。

  這個枡山憲三一手養大的學生。

  但名為學生,實際跟兒子也差不多了。

  所以在枡山憲三死後,林新一起初也擔心,這個據說跟那老頭子感情十分深厚的愛爾蘭,會跑過來找他報仇。

  可後來他又從貝爾摩德那裡了解到,琴酒為了保護他這個臥底,已經未雨綢繆地敲打過愛爾蘭,警告他不要擅自向警視廳尋仇。

  而愛爾蘭自那之後又遲遲沒有動作,像是攝於琴酒淫威而根本不敢有所動作。

  再加上貝爾摩德也說,這傢伙表面上看著凶神惡煞,實際上卻是一個「慫」人。

  不然他應該去找琴酒和組織報仇。

  而不是放大捉小,只想著找他這個警察。

  就這樣,眼見著愛爾蘭似乎在琴酒的命令下認慫,遲遲沒有跑來找他麻煩。林新一也就漸漸地把這傢伙忘了。

  可沒想到

  這傢伙到底還是來了。

  「林新一!」

  愛爾蘭自然不知道,眼前這仇人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

  他只是目光冰冷地看著林新一:

  「你還記得,枡山憲三麼?」

  「枡山憲三.」

  林新一裝模作樣地回憶了一下:

  「我記得。」

  「那個被火箭彈炸死的老爺子。」

  「我當時本來想救他的,可沒想到,他同夥的火力竟然這麼猛。」

  愛爾蘭:「.」

  林新一隻是如實說出了當時的情況,他就被噎得一陣說不出話來。

  是的,他也清楚,林新一隻是抓了人,殺人的另有其人。

  但沒辦法

  真正殺他老爹的那個傢伙,他不敢惹,也不能惹。

  在那個男人面前,他就像是在荒卷義市面前的下條登,只能忍氣吞聲。

  愛爾蘭心中一陣窩火,最終這憤怒全都發泄給了面前的林新一:

  「不要花言巧語了,林先生。」

  「如果不是你抓了我父親,就不會.」

  他正打算讓林新一死個明白。

  可話還沒說話,就被林新一冷冷打斷:

  「夠了!」

  「我沒興趣跟你聊天。」

  「不管你是誰,你敢過來找我麻煩,今天你就死定了!」

  林新一表現得比愛爾蘭更凶,更狠,更霸道。

  因為他有霸道的實力。

  而先前那差點要了他老命的炸彈襲擊,更是讓他心情非常不妙。

  反正這愛爾蘭是個犯罪分子。

  而琴酒又不知道,貝爾摩德教他認識過愛爾蘭。

  那林新一正好可以依法辦事,再鬧一次「烏龍」,把這個搞炸彈襲擊的恐怖分子也抓進去。

  「衝著你等小哀走遠才引爆炸彈的份上,我可以稍微放一點水。」

  「你如果識趣的話,最好現在就束手就擒。」

  這是自信,並不是囂張。

  因為林新一心裡很清楚,愛爾蘭不會是他的對手。

  畢竟貝爾摩德在向他介紹組織成員情報的時候,就已經向他透露過:

  她不認識的朗姆等人除外,組織里身手最好的,只有波本、曾經的黑麥威士忌,等少數幾人。

  而琴酒雖然格鬥能力略遜.

  但他格鬥不循章法,不講武德,招式陰險毒辣,善於背後敲人悶棍。

  再加上他使得一手好「居合術」,瞬間拔槍的速度快得無人能及。

  所以論起近戰綜合戰鬥力,琴酒也能排到組織內部的第一批次。

  除了這少數幾位一流高手,組織里便沒有幾人能與如今的林新一匹敵。

  他和赤井秀一都能五五開,唯一打不過的就只有京極真。

  而愛爾蘭顯然沒有赤井秀一的水準。

  更比不過京極真。

  他的格鬥水平別說在黑衣組織,在帝丹高中都不一定能坐上頭把交椅。

  「來吧——」

  「我們沒有什麼好聊的。」

  「要戰便戰!」

  林新一殺氣騰騰地亮出鐵拳。

  可愛爾蘭卻不慌不忙,只是惱火:

  「蠢貨!」

  「你以為我會赤手空拳地跟你打嗎?」

  他剛剛又不是沒看見林新一空手拆車、凌空飛渡的神仙表現,當然認識到了林新一的真實實力,也知道自己打不過這種掛壁。

  但.

  「人類可是會使用工具的!」

  「你要掏槍?」

  林新一仍舊不慌。

  他現在已經不怕手槍了。

  而如今這個距離,即使對方身上帶了射速更快的步槍、衝鋒鎗,他也有信心讓對方掏不出來。

  因為

  林新一身形如轟雷乍起,迅不能及:

  「七步之外,槍快!」

  「七步之內.」

  愛爾蘭一掀腰間挎著的旅行包,亮出了一包「八個蛋」。

  林新一的吟唱瞬間中斷。

  他身形一滯,人也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呵呵。」

  「果然,你不敢賭。」

  「賭我敢不敢跟你同歸於盡。」

  愛爾蘭冷冷一笑,然後又不緊不慢地,從那裝滿炸彈的包里翻出了一把小巧的MP5。

  他一手握著微型衝鋒鎗,一手攥著炸彈引爆器,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命。

  「咳咳.」

  林新一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

  「這位先生.」

  「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聊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