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失敗的演出

  第264章 失敗的演出

  所有人都在等待貝爾摩德的回答。

  而貝爾摩德的回答卻是:

  「把那個小鬼放了。」

  「這件事我會親自向『那位先生』解釋。」

  「有什麼責任我一力承擔,還輪不到你來管。」

  她放下了手中的槍。

  但那眼神里的氣勢,卻反而要隱隱地壓過面前的琴酒。

  琴酒頓時陷入沉默。

  而一張大臉被壓在車前蓋上的柯南,眼中更是悄然流露出了一縷駭然:

  貝爾摩德竟然做出了第三個選擇:

  既不背叛組織,也不放棄拯救柯南。

  她和「那位先生」的關係似乎足夠親近,親近到即使她做出這種明擺著胳膊向外拐的任性之舉,也有信心在事後一力扛下責任。

  這樣一來,琴酒就完全沒話講了。

  眼見著他仍舊不肯放下手中的槍,貝爾摩德更是從懷裡掏出手機,作勢就要撥通一個號碼:

  「怎麼,你想讓我現在就撥通『那位先生』的電話」

  「讓他跟你聊一聊嗎?」

  沒人知道她到底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有讓「那位先生」為她撐腰的底氣。

  但「琴酒」知道的是,這個電話絕對不能打出去。

  要是真讓貝爾摩德一個電話打到boss那裡,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他只能妥協。

  這場戲演不下去,再演下去就要演出大事了。

  「.」

  琴酒在沉默中稍稍放低了槍口。

  貝爾摩德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也隨之放下了手機。

  一場危機似乎就要在琴酒的妥協中化解。

  而馬上就要「得救」的柯南卻很清楚,現在這才是真正的危機——

  他們這齣戲算是徹底演砸了。

  貝爾摩德不僅沒有被逼得下定決心和組織決裂,反而還展現出了自己作為組織核心幹部、boss鐵桿黨羽的強大背景。

  她的成色倒是被檢驗出來了:

  24K純黑。

  而且還是boss的親信,可以在組織里橫著走。

  想誘導貝爾摩德背叛組織,其難度就相當於號召貴族起義、皇帝造反,自己革自己的命。

  「麻煩了」

  柯南知道,這場戲演完之後,他們無論如何都是要向對方攤牌的。

  現在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安全作為威懾的籌碼,賭貝爾摩德對他們的感情夠深,不會對他們做什麼。

  要不然就只能按事先做好的最壞打算,試探不成,就舉家逃之夭夭。

  或者.乾脆先下手為強,把貝爾摩德解決掉?

  柯南正在為這場失敗的演出努力地斟酌著補救方法。

  但這場戲卻並沒有結束。

  只見琴酒在久久的沉默之後,卻是用一陣面癱的冷笑打破了沉默:

  「呵呵.貝爾摩德,你想用『那位先生』來壓我?」

  「好,我可以暫時不殺這個小鬼。」

  琴酒嘴裡這麼說著,手上卻是很不客氣地劈出一記手刀,迅猛地擊中了柯南的側頸。

  其實他用的力氣並不是特別大。

  但柯南還是瞬間會意,沉沉地暈了過去。

  琴酒神色平靜地將「昏倒」的柯南塞進那輛保時捷,然後又關上車門,轉過頭冷笑著對貝爾摩德說道:

  「貝爾摩德。」

  「把你身上的武器、手機都交出來。」

  「你什麼意思?!」貝爾摩德眉頭微蹙。

  她顯然也沒想到,在被迫妥協之後,琴酒還會玩這麼一出。

  「你不是想給『那位先生』打電話嗎?」

  「這就是『那位先生』的命令。」

  琴酒用那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冷冷說道。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種命令?」

  貝爾摩德眼中閃爍著警惕和疑惑。

  「你當然不知道。」

  「因為這個命令,本就不能提前讓你知道。」

  那個高大的銀髮男人緩緩逼上近前。

  在停車場那明亮燈光的映襯下,貝爾摩德更加能看清他臉上那真實無比的細節。

  而琴酒只是冷笑著繼續說道: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來這裡嗎?」

  「為什麼?」

  「為了殺一個人。」

  琴酒那冷漠的聲音里終於有了些許波動:

  「一個叛徒!」

  說到「叛徒」二字時,他的聲音里充斥著厭惡。

  就像是在解剖癮君子皮膚潰爛的屍體,那種存在,從頭到腳都讓人覺得深深的噁心。

  帶著這種本來就有深切體會的情緒.

  琴酒對叛徒的那種反感,就被演繹得淋漓盡致了:

  「從FBI突襲實驗室營救雪莉開始,我就在調查,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

  「而結果很讓人吃驚,卻又不讓人意外。」

  「那個為了拯救雪莉而不惜背叛組織、跟FBI暗中勾結的內鬼,就是」

  他沒有把話說完。

  但貝爾摩德當然聽得出來,琴酒口中的那個「內鬼」是誰。

  而如果內鬼真的是那個跟她關係匪淺的男人.

  組織不提前跟她打招呼,直接派琴酒到樓下來蹲點的反常表現,也就顯得極為合理了。

  「這不可能。」

  「他明明都親手殺了雪莉的姐姐,我不相信他會背叛組織。」

  「而且,那個女人也已經死了!」

  貝爾摩德本能地選擇了為那個男人辯護。

  她緊緊抿著嘴唇,握槍的手掌悄然加大了力度,直攥得骨節發白,瞳孔泛紅。

  可琴酒只是咄咄逼人地說道:

  「呵他殺宮野明美是被迫的。」

  「雪莉的死,也只是營救過程中的意外。」

  「這和那傢伙事先勾結FBI、妄圖營救雪莉的事實並不矛盾。」

  「貝爾摩德.」

  「他是不是叛徒,你說了不算。」

  「等我們現在一起上樓,用槍抵住那傢伙的腦袋——他自然會給我們一個答案。」

  說著,琴酒向貝爾摩德伸出手。

  他示意貝爾摩德乖乖配合行動,把武器和手機都提前交出來。

  「你在猶豫什麼?」

  「難道在知道他做了這種事情之後,你還想保護那個叛徒嗎?」

  琴酒不斷地施加著壓力,讓人避無可避。

  「.」

  貝爾摩德一陣沉默。

  但在琴酒那冷冷的逼視下,她最終,卻還是交出了自己手裡的槍。

  那手槍的握把上已然沾上了一層她手心滲出的薄汗。

  「還有手機。」

  琴酒不疾不徐地提醒道:

  「我可不想走到樓上,才發現那傢伙已經收到消息跑了。」

  貝爾摩德眼中暗潮湧動。

  她將手機也緩緩交到琴酒手上,白皙的臉頰上陰雲密布:

  「好,我跟你到樓上去看看。」

  「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到底是不是叛徒,我想讓他親口給出答案。」

  「沒問題。」

  琴酒收好了從貝爾摩德那裡繳獲的武器和手機:

  「你總算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然後,他用目光示意貝爾摩德在前面先走,自己則是時刻握著那把伯萊塔92F,緊緊地綴在貝爾摩德身後。

  這一次似乎是貝爾摩德做出了妥協。

  她仍舊沒有選擇和組織決裂,而是順從地交出了武器,選擇跟琴酒一起上樓去找林新一。

  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話地穿過地下車庫,來到電梯間。

  琴酒和貝爾摩德並肩走入電梯。

  電梯開始向上走,越來越接近林新一所居住的25樓。

  等電梯門打開,琴酒就會提著槍上門找林新一對峙。

  而結果也不難想像:多半是林新一的背叛行為徹底暴露,被琴酒用他那把打自己人百發百中的伯萊塔92F一槍爆頭。

  故事似乎就要以這樣的結局結束。

  可就在這時.

  「不許動!」

  貝爾摩德如變魔術一般,從領口變成一把更加袖珍小巧的手槍來。

  在這狹窄的電梯間裡,琴酒避無可避地,被她用手槍抵住了腦袋。

  那槍口緊緊地抵在他的臉頰上,直把他那張冷酷有型的鞋拔子長臉,都戳得有些變形:

  「琴酒,我知道你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但是在這運行的電梯裡,也不會有什麼人能幫得到你了!」

  貝爾摩德眼中閃爍著殺意。

  她這時候看著就像是一頭護崽的母獅,平靜的表情下,壓抑著瘋狂和憤怒。

  「你什麼意思.」

  琴酒被槍指著,眼神卻愈發變得危險:

  「剛剛無緣無故地要救那個小鬼,現在,又想救這個叛徒?」

  「你覺得『那位大人』真的能容忍你到這種程度嗎?」

  「他當然容忍不了。」

  貝爾摩德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但是,我也無法再容忍下去了。」

  「你們要是想殺我的學生,那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

  「貝爾摩德!!」琴酒厲聲大喝:「給我想好了——」

  「你要救的可是組織的叛徒!」

  「嗯我知道。」

  「說過幾遍的話,沒必要再跟我重複了。」

  在那壓抑到極致的憤怒之中,貝爾摩德反而笑了:

  電梯疾速向上運行,鼓來縷縷微風。

  幾縷銀髮掙脫了髮髻的束縛,在耳畔,在臉頰,伴隨著氣流自由飛舞:

  「告訴你一個秘密吧,琴酒——」

  「我也要當叛徒了!」

  話音剛落,貝爾摩德的手指迅速向後扣動。

  帶著她那前所未有的堅定決心,一顆子彈就要在火光中呼嘯而出,射穿琴酒的頭顱。

  「.」

  「哎,等等!」

  琴酒「嚇得」聲音都變了。

  他駭得臉色一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了縮腦袋,躲開了那個頂在自己臉上的槍口。

  貝爾摩德還沒來得及開槍,那個琴酒就展現出了比正版琴酒還要快的躲閃動作,「咻」地一下縮回了頭。

  杜松子酒變成了杜慫子酒:

  「老師,別開槍,自己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