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演員的破案方法

  第239章 演員的破案方法

  原來,龍舌蘭今天跟中島秀明約好在滿天堂的新作發布會上進行交易。

  交易的過程是:

  中島秀明把裝著公司機密文件的手提箱存到前台。

  龍舌蘭再把裝著現金的,外表一模一樣的滿天堂制式手提箱,同樣存到前台。

  再然後,兩人在約定地點見面,低調地交換各自存箱子時,從前台那裡拿到的號碼牌。

  龍舌蘭再拿著換來的號碼牌,去取中島秀明事先存好的箱子。

  「事情就是這樣.」

  「但我那箱子裡裝的只是從公司里偷來的機密文件,可不是什麼炸彈啊!」

  「我跟那位『龍舌蘭先生』又沒有仇,只是想趁機賺一筆大錢罷了.怎麼可能往箱子裡裝炸彈呢?!」

  中島秀明這樣膽戰心驚地為自己辯解道。

  而他說話時還畏畏縮縮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似乎生怕人群里冒出來個組織成員,把他一槍給幹掉了。

  林新一隻能無奈地勸他冷靜,然後又問道:

  「如果你箱子裡裝著的不是炸彈.」

  「那你確定這箱子在被你存到前台之前,都一直被你提在手上,沒有被換掉嗎?」

  「嗯。」中島秀明倉惶地點了點頭:

  「因為害怕交易出現意外,我在把箱子存到前台之前,還特地打開檢查過一遍。」

  「就像檢查多少次准考證都不會放心的入學試考生一樣.我絕對不會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弄錯的!」

  他堅稱這箱子在存到前台之前,裡面裝的都是文件,而不是炸彈。

  而前台的存包處又一直有幾位酒店工作人員守著,不可能被人偷偷掉包。

  那麼

  「是在交換號碼牌的環節出了問題?」

  「會不會是有人把裝著炸彈的同款手提箱存到了前台,再偷偷地把號碼牌跟中島換了?」

  「這樣一來,龍舌蘭從中島那拿到號碼牌,再去前台取箱子,取到的就會是那個有炸彈的箱子了。」

  林新一很快就推導出了這個結論。

  於是,他當即向中島秀明問道:

  「中島先生,那你仔細回憶一下.」

  「在把箱子存到前台之後,和死者交換號碼牌之前,中間的這段時間裡.」

  「有沒有什麼人,跟你挨得比較近,有機會把你的號碼牌換掉?」

  「這」中島秀明一陣沉思。

  緊接著,他眼前一亮地回答道:

  「有!我在等那位龍舌蘭先生來找我接頭的那段時間裡,曾經為了試玩公司開發的拳擊遊戲機,把裝著號碼牌的外套脫下來了。」

  「而當時幫我拿外套的那個人」

  中島秀明驟然轉過頭去,目光鎖定住了在場的一位同事:

  「是竹下裕信!」

  眾人的目光,頓時又齊齊匯聚在那位被點到名字的竹下裕信先生。

  「什、什麼?」

  竹下裕信作出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

  「你們看我做什麼.我只是幫著拿了會衣服,可沒有換什麼號碼牌啊!」

  「再說,那個叫『龍舌蘭』的傢伙」

  「我跟他根本就不認識,又不知道那個組織,好好的為什麼要用炸彈炸死他啊?!」

  「這」眾人一陣遲疑:

  的確,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幹嘛要用炸彈去炸一個根本不認識的犯罪組織成員呢?

  「因為竹下先生想炸死的那個人,可能根本就不是龍舌蘭。」

  「畢竟,他事先肯定不會知道龍舌蘭和中島交易的內幕。」

  「在他眼裡,事後拿那個號碼牌去取箱子的,只會是中島秀明。」

  「既然如此,如果真是竹下先生換了號碼牌,並且在箱子裡安了炸彈」

  「那他本來想炸死的,不就應該是中島先生嗎?」

  貝爾摩德這樣語氣玩味地分析道。

  她已經看透了一切。

  竹下想炸死的應該是中島,只是沒想到,中島後來竟然會因為那秘密交易,把號碼牌跟龍舌蘭交換。

  而自己的同事,那位倒霉的龍舌蘭,多半是被人誤炸了。

  如果真是這樣,在酒廠那麼多殉職的同事裡,龍舌蘭應該是死得最慘的了。

  「這」聽到這個猜測,竹下裕信先是臉色一僵,緊接著就匆匆忙忙為自己辯解道:

  「不,別開玩笑了.我為什麼要炸死中島呢?」

  「是是因為良美的事吧?」中島秀明突然這樣臉色難看地說道。

  眾人好奇地投來目光,而他則是有些愧疚地,講出了自己和竹下裕信過往的矛盾:

  原來,他和竹下裕信是大學同學。

  在大學時期,中島搶走了竹下原來的女朋友良美,之後卻又移情別戀,狠心地把那位良美小姐給拋棄了。

  那位良美小姐一時想不開,選擇了上吊自殺。

  「原來是這樣」

  大家都聽得緩過神來:

  大學時的中島秀明毫無疑問是個渣男。

  而竹下裕信為了給他那個被渣男欺騙的女朋友報仇,處心積慮地想要殺死中島秀明,也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這樣一來,作案條件,作案動機,就全都有了。

  「但是證據呢?!」

  竹下裕信的臉頰變得無比陰沉。

  而在這陰沉之中,卻並沒有多少無力和慌張:

  「不能因為我過去跟中島有仇,就說是我安的炸彈吧?」

  「這完全是毫無根據的猜測,是誣陷!!」

  「額」林新一有些猶豫:

  其實按照他的正常認知,他可不覺得一個遊戲公司的程式設計師,有本事搞到威力這麼大的炸彈。

  解決私人恩怨搞得跟恐怖襲擊一樣,未免也太誇張了。

  當然,這個世界上的兇手很難用常理去判斷.

  林新一想了一想,最終還是決定試著將矛頭對準竹下裕信:

  「竹下先生,能讓我們看看你的手提箱嗎?」

  如果是竹下裕信安的炸彈,那他把號碼牌跟中島換掉之後.

  他後來用號碼牌取到的箱子,現在手裡拿著的那個箱子,應該就是中島準備用來交易的那個,存著公司機密文件的箱子。

  而竹下自己帶來的箱子,自然是已經被炸彈徹底摧毀了。

  所以只要查看竹下裕信現在手裡的箱子,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應該就能得到答案。

  而此時此刻,面對林新一檢查箱子的要求

  竹下裕信的表現卻是非常冷靜:

  「拿去看吧!」

  「我箱子裡裝的就是一些項目企劃案,可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他大大方方地打開了自己的箱子。

  而與此同時,竹下裕信的嘴角也悄然浮現出一抹冷笑:

  這些天來東京警視廳風頭大盛,形象不再像之前那樣無能。

  這不僅嚇阻了一部分犯罪分子,還反過來,讓另一部分犯罪分子學聰明了。

  所以他在作案之前,就特地謹慎地考慮過了,警察會查到自己身上的可能。

  「箱子這麼大的漏洞,我怎麼會考慮不到。」

  「除了那個裝著炸彈的箱子,我還特地多帶了個普通的箱子,用來應付檢查。」

  「至於那個肯定會成為證據的,中島帶來的箱子.」

  「我用號碼牌從前台取到之後,就躲著監控,藏到沒人能找到的地方。」

  「而警察就算找到那箱子也沒用,上面的指紋可全被我擦掉了!」

  竹下裕信回顧著自己做過的那些充分準備,心中愈發自信。

  他努力掩飾著自己沒能殺掉仇人的恨意,指著自己箱子裡裝著的文件和辦公用品,神色激動地向林新一抗議道:

  「你們自己看看,我的箱子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竹下裕信越說越有底氣:

  「這件事跟我就完美沒有關係。」

  「我還趕著要回家呢——」

  「你們要是沒有證據的話,就趕快放人吧!」

  「.」林新一一陣沉默。

  他既沒有詫異,也沒有失望。

  因為他本來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查看竹下裕信的箱子的。

  現在很顯然,情況沒有那麼簡單。

  但這沒關係.

  調查才剛剛開始。

  嫌疑人或許提前準備了箱子,可以把這一關矇混下去。

  但殺人總是會留下痕跡的。

  接下來,還可以加大對現場目擊者的走訪,可以把竹下帶回去審訊調查。

  可以去竹下家裡搜查,看看有沒有製造炸彈可能剩下的導線、電池、雷管、殘留的炸藥。

  可以檢查他的上網記錄、通話記錄、消費記錄,看看他有沒有查過製造炸彈的方法,有沒有購買炸彈原料的記錄。

  這樣會花很長的時間,很大的力氣。

  但只要兇手在那麼多環里有一處遺漏,他的罪行就會暴露。

  而根據林新一的經驗,辦案從來就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那種警察一到現場就能讓兇手當場跪地認罪的情況屬於極少數。

  先勘察現場,鎖定嫌疑人,再慢慢從各個方向展開調查,耗費幾天、甚至幾十天去辦好一個案子,才是正常的情況。

  「那麼,竹下先生」

  林新一一番思量,便準備把可疑的竹下裕信請回去喝茶。

  可就在這時,貝爾摩德卻搶在他前面,神色平靜地說道:

  「的確,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還太少了。」

  「說竹下先生是兇手,未免有些為時過早。」

  她向林新一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我覺得,可以讓竹下先生和其他人先離開。」

  「不然沒有證據就隨便抓人的話,可能會造成非常不好的輿論影響。」

  「這」林新一讀懂了貝爾摩德眼中的暗示。

  他知道,這位貝爾摩德老師,應該是想到了什麼更加有效的辦法。

  於是,林新一便擺出一副對竹下裕信減輕懷疑的模樣,順水推舟地說道:

  「說的也是.那竹下先生,還有大家,你們想離開就離開吧。」

  「但是記得隨時保持手機通暢,我們接下來還有可能找你們了解情況。」

  「沒問題。」

  竹下裕信的眼裡閃過了激動的光芒:

  果然,在他的精心準備之下,即使是警視廳也拿他沒辦法!

  想到這裡,他當即毫不客氣地提起手提箱,又挑釁似地恨恨看了中島秀明一眼,便自顧自地離開了現場。

  而竹下裕信一走,林新一便好奇地看向了貝爾摩德:

  「老師,你是發現什麼證據了嗎?」

  「證據?」貝爾摩德眉頭一挑:「那種東西我可沒有。」

  「尋找證據是你們法醫的破案方法。」

  她的笑容愈發顯得玩味:

  「而我這裡,倒是有一種演員的破案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