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們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一個女子尖銳的聲音,突兀地從門那邊傳來。
幾人齊齊看去。
就見一個留著捲髮,看上去約莫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作為女性來說,她的個頭很高,如果無視那雙高跟鞋,僅以目測觀察的話,她也只比葉更一矮上一頭。
「你看她,你看她又要開始了。」
那對雙胞胎誇張的捂著耳朵,還沒來得及抱怨,女人卻是反常地停住了她那張準備喋喋不休的嘴。
顯然,葉更一還有服部平次的出現,是她意料之外的事。
「咦,你們是新的繼承人?」
這種容易背鍋的誤會,還是儘早澄清比較好
服部平次有了判斷,解釋道:「不,我們是英格蘭姆先生請來的偵探。」
「偵探?」
女人眯起了眼,朝前走了兩步突然大聲嚷道:
「這裡沒什麼好調查的!你們趕快離開這裡,如果不想死的話,現在就走!」
葉更一和服部平次還沒怎麼樣,離門較近的那對雙胞胎兄弟卻被嚇了一跳。
「噢!上帝,外面可是在下雪,你真是個瘋子!」
「是啊,是啊,瘋子!」
女人直接無視那對雙胞胎兄弟,繼續用尖銳到足以刺穿耳膜的聲調,叫嚷著,「城堡里的人早就死光了,你們還不走,遲早就會變成下一個!」
「好,這件事我們知道了。」
葉更一順著對方的話題應了句,追問道,「不過你說的那些人,他們是怎麼死的?」
「當然是被」
「英格蘭姆小姐,原來您在這。」
又一道說話聲從門的那邊響起。
來的是一個長有標準亞洲面孔的青年,他看起來三十多歲,西裝革履,左眼還戴著一個金絲框眼鏡。
見葉更一幾人望來,他十分紳士地回以和煦的笑容。
如果非要解讀這個表情的話
簡單來說:放在別的故事裡,他沒有第一個被殺,那就是幕後真兇。
服部平次同樣對這個人的感官不佳。
不過,比起毫無依據的『第一印象』,對方剛剛喚出的名字,反而讓他更加在意。
英格蘭姆?
是這位看起來有些瘋癲的女人的姓氏?
那麼她和自己的僱主,英格蘭姆先生又是什麼關係?
心中有了疑惑,以某位黑皮的性子自然是想要找機會問出來。
「兩位偵探,我剛巧有聽到你們先前的介紹,」青年笑著走上前來,朝服部平次伸出了手,低聲道:「我叫佐守乙,是英格蘭姆小姐聘請的律師。」
律師?
「呃,我叫服部平次,他是」
「工藤新一。→」葉更一說。
「咳」服部平次忍不住乾咳一聲,神情有些古怪。
話說,那個適應遊戲還沒結束嗎?再不結束,他都要不適應了
「好的,服部先生,工藤先生,」佐守乙分別同兩人握完了手,繼續壓低著聲音,「我想你們能看得出,我的僱主英格蘭姆小姐,她的精神狀態很糟糕,所以能不能麻煩兩位,不要在她的面前提起和英格蘭姆先生有關的事呢?」
聞言,服部平次忙道:「等一下,我們也是專程為了見英格蘭姆先生才來的」
「抱歉」
佐守乙微微欠了欠身,「我知道這樣做很為難,可是英格蘭姆先生失蹤了。」
果然是這樣
聽到這個預料之中的回答。
服部平次還想著和葉更一來一次心照不宣的對視,結果,轉過頭看對方沒這個意思後,只好悻悻然地省略了這個步驟。
他尷尬了片刻,「失蹤?那是怎麼一回事?」
「抱歉,關於這個我不太清楚。」
「我想問一下,你的僱主和英格蘭姆先生的關係是」
「養父女。」佐守乙說。
「那她之前說的人都死光了,是指」
「英格蘭姆太太在幾年前帶小姐爬山的時候,不幸墜崖身亡,後來小姐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幾天前,英格蘭姆先生離奇失蹤後,小姐幾乎遣散了城堡內的所有傭人,所以現在才會這麼疑神疑鬼。」
「原來是這樣啊」
服部平次還想繼續詢問。
這時,葉更一卻是突然接話道:「平次,既然委託人失蹤了,剩下的還是交給警察處理比較好,我們沒理由去刺激人家的女兒,不是嗎?」
他頓了下,望向那名律師道:「不過,能不能讓我們借宿一晚呢,你看外面的雪這麼大,而且天也黑了。」
「當然沒問題。」佐守乙說道:「我來的時候,有見到老管家去了廚房,待會兒吃完晚餐後,就由他為兩位準備客房吧。」
這頓晚餐眾人吃的很沉默。
但真要說交流,在這十幾米的長桌前,也幾乎只能各聊各的。
飯後。
那兩位雙胞胎兄弟,還留在餐廳里不肯離開。
他們固執的認為,如果英格蘭姆先生躲在城堡里,那就肯定會忍不住飢餓過來用餐。
對此,不止葉更一和服部平次,就連那位一直神神叨叨的養女,似乎都懶得在對兩人大吼了。
一旁候著的老管家,早已經準備好了客房的鑰匙。
穿過走廊,他將四人領到了城堡一層東側的區域。
客房就在拐角這邊。
而英格蘭姆小姐和佐守乙的房間還要更裡面些。
與兩人在走廊上告別,
服部平次一步邁進房間後,終於是忍不住道:「更一哥!你難道就想這樣借宿一晚,然後我們明天灰溜溜的離開?」
「不然呢?」
葉更一說著,朝他伸出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也來不及檢查房間,直接把這個黑皮拉進了洗手間裡。
索性城堡里的水龍頭並不復古,隨著嘩嘩的水流聲撞擊在大理石堆砌的池子上,葉更一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回什麼回,還有200萬委託費沒到手呢。」
「呃」
剎那間,服部平次感慨萬千,他沉默了片刻,問道:「所以更一哥你剛才那麼說,是在提防什麼人嗎?」
「不是提防,是試探。」葉更一道:「這裡也許比列車上還要危險。」
什麼?!
服部平次大驚。
他倒不是因為潛在的危險,而是
「試探?什麼時候,我怎麼沒看出來?」
「就是我打斷你的話,問他可不可以在城堡留宿的時候。」
葉更一道:
「即便這種合理的要求很難拒絕,可他並沒有去詢問自己僱主的意見,而是擅作主張應承了下來,這種下意識的舉動里,可是包含著很多的信息」
「啊!」服部平次恍然,「更一哥,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律師很有可能,控制了精神狀態有問題的英格蘭姆小姐」
「或者,」葉更一接道:「她說城堡里有人被殺這件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