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緊迫。
在葉小白篩查監控的時候,葉更一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著計算那個小男孩的生還機率。
【先生,未找到其他影像。】
「嗯,有情況及時匯報。」葉更一道。
一分鐘前,目標最後一次出現的位置,是距離米花公園約400米外的步行街。
考慮到行兇者殺人前的心理建設,以及利用午後公園內人煙稀少和便於藏屍的特點,葉更一帶入兇手的視角進行思考後,很快得出了結論。
「應該會去米花公園」
不過從這邊趕到那裡,至少需要穿過兩條商業街和一片人工湖。
用時大約八分鐘左右。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等他趕到的時候那個孩子的屍體應該還有溫度。
【先生這種情況,就算是溫的也來不及了吧】
聽著他的心聲,葉小白忍不住吐槽。
葉更一沒有回答,只是又輕輕敲擊了兩下太陽穴,中斷了和某人工智慧的意念通話。
下午一點,
陽光格外刺眼。
葉更一從前面跑,毛利小五郎和小川雅行在後面跟。
「毛毛利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此時的小川雅行,就好似一隻提線木偶般,心中的慌亂已經讓他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還用問,當然是」
某位工具人剛要回答他的問題,突然目露驚駭之色,急忙道:「更一小子,你要干」
「什麼」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便從人工湖的橋上跳了下去。
兩個人懵了,
這橋起碼得有5米高吧?
橋上的行人也紛紛來到扶手邊朝下面張望。
不多時就傳來了驚呼聲:
「哇,好帥啊」
「是在拍電影嗎?」
毛利小五郎聞言,也是趕忙跑了過去。
就見,不遠處一艘汽艇甩著一串白色的尾線,直接朝著米花公園駛去。
而葉更一恰好就站在那上面,似乎是正在和駕駛員說著什麼。
「什麼情況?」
毛利小五郎豆豆眼。
但他也很快做出了反應,強忍著吐槽的欲望,回頭招呼了聲小川雅行,兩人繼續圍著這座人工湖,朝米花公園的方向跑去。
「多謝你了大叔。」
靠岸後,葉更一表達謝意。
汽艇駕駛員是個地中海,歲月的痕跡除了給那反光的頭頂留下勳章外,還給他帶來了很強的汽艇駕駛技術。
而這番橫穿人工湖的操作,直接為葉更一節省了將近3分多鐘的時間。
「沒事,救人要緊,快去吧年輕人!」地中海大叔擺擺手。
葉更一也不囉嗦。
米花公園的平面圖早已經出現在他的視網膜上。
路口有三個,
而距離先前步行街最近的是西面
小樹林的中心位置,
荻野真人手中握著一把菜刀,他的表情十分猙獰,眼眸中的理智,也在被一種名叫瘋狂的情緒逐漸吞噬。
「終於終於等到你長這麼大了」
一步
兩步
三步
荻野真人似乎是在用距離堅定自己的決心,
面前,小川雅行的兒子小川勇太,正在專心地玩著飛機模型,絲毫沒有覺察到死亡的逼進。
「我的兒子智也如果還活著的話,收到玩具後,一定也會想你一樣開心吧」
「我也好想聽到他的笑聲5歲正是需要交朋友的年紀,你一定很孤單吧智也,放心好了,爸爸這就送這個小朋友過去陪你!」
菜刀高高舉起,
不過,就當他準備刺下去的時候,肩膀卻是被一隻充滿力量的手給捏住了。
「還真是優柔寡斷」
耳畔傳來那道平靜聲音的同時,他肩膀上也傳來了一陣劇痛!
「唔」
荻野真人面色蒼白,吃痛半跪在地上,不過卻依舊沒能丟下那把菜刀:「你你是什麼人?不要多管閒事」
葉更一不再加重力道,以免給對方留下永久性的損傷,「雖然我也沒什麼立場說這種話,不過,你拿著的東西似乎很危險,能不能請你把它放下呢。」
「混混蛋!」
「抱歉,我對你的自我介紹不感興趣。」葉更一說。
「」荻野真人被噎了一下。
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怎麼感覺這麼憋屈啊
葉更一見他不吭聲,左右環視了一圈後,又道:「位置選的不錯,不過你既沒有帶手套,也沒有準備面罩和替換衣物,看來是殺了人後就沒有想過要逃,既然如此,還是老老實實變成我的優惠券吧」
優惠券?那又是什麼東西
荻野真人一臉的茫然,
不會吧
他深深看了眼面前的年輕人,
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傢伙
自己該不會是遇到了瘋子吧?
「放心,我不準備對你做什麼,算算時間大概2分鐘左右,想要見你的人就可以找過來」葉更一道。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荻野真人注意到一旁被嚇懵的小川勇太,慍怒道:「你你再不鬆手,我可就要報警了」
報警?
真當自己是受害者
葉更一還沒說話。
旁邊,醞釀了十幾秒鐘情緒的小川勇太,則是丟掉模型哭著撲了過來:
「壞人!壞人!你快點放開叔叔!」
葉更一:「」
秒針在錶盤上轉了兩圈,
當毛利小五郎和小川雅行,順著哭聲來到這片小樹林的時候。
就見葉更一一手提著小孩,一手按著荻野真人。
而小川勇太則是一邊哭,一邊在用那短小的四肢胡亂揮舞:「壞人,壞人,打死你這個壞人!」
「放下他你給我放下他」
這句話是荻野真人說的。
於是某工具人和小川醫生茫然了。
所以,這到底誰才是反派啊?
5分鐘後,
捋清楚了大致的經過,
小川雅行滿臉的歉意,「葉先生,對不起!勇太,你快點和你葉叔叔道歉」
葉叔叔
葉更一默然。
總感覺很微妙啊,
簡而言之,就是那種喜歡別人叫自己爸爸,但不喜歡別人叫自己叔叔的詭異感覺。
「沒關係,我不介意。」葉更一說著,目光看向一旁。
毛利小五郎和小川雅行也轉頭看去。
就見後者頹然地坐在地上,雙臂有些不自然地垂在身邊,不知是不是錯覺,那柄放在他手邊的菜刀,似乎都是暗淡了不少。
失敗了
當自己喊出那句『你給我放下他』的時候,存在於心中長久以來的復仇執念,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
荻野真人的思緒紛亂如麻,
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