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5章 忒修斯之船
「你跟這小子……」
魯邦三世似是想要追問，但有意做了個停頓後，又擺出一副前輩的姿態，道：
「算了，隨你處置吧。」
兩人這仿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容貌，任誰看到恐怕都會好奇背後的原因，但現在顯然不是深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我有分寸。」葉更一微微頷首，眨眼的瞬間，瞳孔中一道流光閃過。
……小白，發郵件問問。
【好的，先生。】
呼……
葉更一輕吐口氣，掃了眼那條用褲腿充當束口的兒童睡褲，背過身時，臉上已經沒了多少表情。
小偵探用這東西裝道具，想來是在預防再次恢復成江戶川柯南時無衣可穿。
算盤打得倒是挺好。
只不過這看似輕裝簡行，儘量減少留痕的做法，實際上卻是留下了一個更大的坑。
就這麼自信過程中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怎麼成長啊……
想著，葉更一迅速檢查了一遍『褲包裹』中的道具，確認裡面不存在APTX-4869解毒劑及其相關的成分後，拿出一枚小巧的銀色圓球，掰開工藤新一的嘴，塞了進去。
既然魯邦三世和名偵探之間的誤會暫時解除了，那麼他就必須要抓緊時間確認江戶川柯南恢復成工藤新一，到底是服下了解毒劑，還是王宮內部其他因素導致的。
否則真要讓這小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場『隨地大小變』，效果一定比威斯帕尼亞礦石轟動。
嗯……
大概率是後者？
葉更一覺得以小偵探的智商，還不至於在明知恢復成工藤新一沒衣服穿的情況下，做出這種蠢事來。
這時，閉合一半的左眼視網膜上。
由於手機被植入木馬程序，不得不使用加密郵件的灰原哀傳來回覆：
「解毒劑少了一顆！」
好吧，是前者……
吃藥後裸奔？看來這小子是覺醒了什麼特殊癖好。
啪！
葉更一抬手，又是一記耳光抽在了工藤新一臉上。
「誒？怎麼了！」魯邦三世探進頭來。
「哦……看看他是不是在裝睡。」
葉更一說著，找來一塊抹布，動作嫻熟地拆掉一顆催眠瓦斯彈的引線，將裡面的藥粉與水混合，就這樣蓋在了某個偵探小子的臉上。
雖然還是有解毒劑是被別人偷走的，或者小偵探偷走了解毒劑卻沒有服用，他之所以恢復成工藤新一，的的確確是受到其他外部因素的可能。
但這終究是小概率事件，在小雷達已經明確回復解毒劑丟失的情況下，沒必要再使用納米機器人進行消耗量極大的數據分析。
迎著魯邦三世古怪的眼神，葉更一隨口解釋道：
「這樣比較穩妥。」
不，我嚴重懷疑你們兩個人有仇……魯邦三世心中腹誹，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在那兩張極其相似的面容上打轉。
一名易容高手使用眼睛捕捉到的人像圖，甚至比普通人使用相機記錄的還要精準。
因此，哪怕在巷子裡，葉更一使用咖啡和果汁模糊了江戶川柯南的面容，他仍舊可以憑藉雙方在自動售賣機前的對視，在腦海中還原出對方1:1的肖像畫。
那孩子的長相簡直就是他們兩個的幼年翻版……嗯，就是腦袋略微大了些。
念及此處，魯邦三世不由對柯南、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更好奇了。
這邊，葉更一幫某個偵探小子附加完DeBuff後，就準備離開這個臨時停靠點。
「咦，不把人弄上去嗎？」
魯邦三世指了指天花板。
他還等著葉更一求助就過去搭把手，或者旁觀對方會使用什麼方法。
結果……
這就不管了？
「區別不大，」葉更一道：「從時間上看上面的兩個要比他更快醒過來。我們要做的，是儘快給這場混亂製造一個宣洩口。」
通風管道內部看似隱蔽，實則卻縱橫交錯四通八達。
葉更一判斷，與其將工藤新一這小子扔在一個只要被發現就註定會惹來麻煩的空間裡，還不如省省心，乾脆讓他留在這個已經被警衛檢查過的餐廳。
小偵探，下次醒來後如果體內的耐藥性還沒有激發成功，就活該你承擔衝動的後果了。
葉更一留下感應器和激發裝置，將幾顆減少藥量的催眠瓦斯放置在門縫和天花板處：
「我們走吧，前輩……不，毛利先生。」
「嗯，走。」
魯邦三世插在口袋裡的手，快速編輯了一封郵件發出。
葉更一與他擦身而過時，容貌已經再次變成了加里爾。
「喲~這手好快啊。」魯邦三世讚嘆了一句，只以為是葉更一抓住了他分心的空隙，重新戴上了易容面具。
「向前輩看齊。」葉更一倒是挺榮辱不驚。
這小子，不會是在故意嘲諷我吧……魯邦三世被這一聲聲前輩叫的壓力很大，輕咳了聲，轉移話題道：
「咳……那個，你要偷皇后之冠，其實是為了找潘多拉吧？」
「……」葉更一側頭看來。
「拜託，就別這麼看著我了~」魯邦三世擺擺手，語氣輕鬆：「不就是長生不死嗎？類似的傳說故事我都聽過不下幾百個了。」
幾百個，肯定是誇張的形容，不過他表示的確曾主動，或被動攪入進許多類似的事件中。
只是最後都被證實了，所謂的不死，真的就只是那些掌握了極端權利和金錢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進行的最後怒吼罷了。
「可長生，不可永生。」葉更一用總結性的話語點出了某位國際大盜的心情。
好比是機械更換零件。
肢體腐朽換肢體，器官衰竭換器官，至於更為縹緲些的，例如存在於腦部的意識……等到組織的研究開花結果，這部分的替換也不再是難題。
只是……
當一艘船連一塊木板都不復當初時，它還是最開始的那一艘嗎？
「喂，你才17歲吧？居然都開始考慮這個了？」魯邦三世驚訝於葉更一那句『可長生，不可永生』。
「腦子好用，沒事就喜歡瞎想。」
葉更一用略顯調侃的方式回答了問題後，順勢追問道：「不過……聽前輩的意思是，等到了前輩這個年紀就可以開始考慮了？那麼，前輩你考慮的結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