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9章 死者的身份
幾人的腳步聲在長廊中迴響，氣氛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變得緊張而凝重。
衛生間的門扉半開著。
那具被脫掉衣服的半裸屍體已經從天花板轉移到了地磚上。
柯南小跑著湊上前去，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屍體的每一個細節，試圖從遺留的細節以及傷痕中尋找到線索。
然而，屍體已被嚴重破壞，尤其是那腐爛後乾裂的恐怖模樣，縱然是看過上千次命案現場的他，也是不由緊皺眉頭。
「……」
突然，他的鼻子抽了抽。
一股略微刺鼻的味道鑽入了鼻腔，與衛生間應有的清潔劑氣味差異很大。
果然，屍體上的傷痕並非遇害的過程中留下的，行兇者是不想讓查到死者的身份，因此使用了某種藥物毀壞了他的臉和指紋……
不過，為什麼連衣服也被脫下來了？
難道僅憑死者的穿搭，就能揭示其身份或是兇手意圖掩蓋的線索？
柯南的思緒如同蛛網般迅速鋪展。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衛生間內的每一個角落。
此時，奇斯伯爵也走進了衛生間，看到地上的屍體後，他的臉色也陰沉了幾分。
爆炸加死屍，現在就是再想封鎖消息，只怕也來不及了。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擺手示意加里爾做好警備工作，隨後轉向某個面對屍體也絲毫不懼的小少年，道：
「你有什麼發現嗎，柯南？」
「死者遇害的地點，應該就是在這個衛生間裡。」柯南單手摸索著下巴作思索狀，道：「而且……行兇者應該和他很熟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你們的警衛。」
「什麼？」奇斯伯爵一怔。
「你看這裡就知道了。」柯南掏出手帕，將死者右側的耳朵向下一壓。
奇斯伯爵聞言，又朝前走了幾步，仔細觀察了起來。
雖然在推理上比不過偵探，但他的心思同樣細膩，經過柯南的提醒後，很快就發現了線索。
「是耳機的痕跡……」
「沒錯。」
柯南點點頭，看著奇斯伯爵道：「雖然伯爵先生也有使用耳機打電話的習慣，不過警衛的雙手需要隨時應對突發狀況，所以他們的耳機上都會有一個固定的裝置，長時間佩戴的話，就會在耳朵後面留下特定的壓痕。你看，死者右耳的壓痕明顯比其他部位更深，形狀也更規則，這說明他經常佩戴這種帶有固定裝置的耳機。」
奇斯伯爵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沉吟片刻，問道：「那麼，兇手脫掉死者的衣服，並且毀掉他的臉，就只是為了掩蓋身份？」
白天的時候，自己被傑拉德以調查公主遭遇刺殺為由，參加了一場類似『審判』的會議，而會議的結果就是削弱自己在王宮內對警衛的控制權。
然後……就有警衛遇害了？
他皺眉開始分析其中可能隱藏的陷阱，並試圖將該事件與先前的爆炸聯繫在一起。
「……」
這邊，柯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來到了加里爾身前，開始仔細觀察起了他的穿著。
「唔……這……」
加里爾下意識想要保持安全距離，但被奇斯伯爵用眼神制止後，只好乖乖站在原地，面對死神小學生的審視。
半分鐘後。
柯南問道：「警衛們的西裝都是這個款式嗎？」
通過觀察他注意到加里爾身上這件西裝的質地和剪裁都相當講究，每一件都透露出不凡的品味和高昂的價格。
加里爾看了眼奇斯伯爵，見頂頭上司依舊沒有阻攔，於是回答道：
「這西裝是王室專門為我們定製的戰鬥款，比起一般西裝的布料，這種材質的西裝防刀割，伸縮性也很好，即便是穿上防彈衣，也不會太影響我們的行動。」
也就是說，這種衣服很難在短時間仿製出一套一模一樣的……
柯南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繼續問道：「那所有警衛是不是在王宮內都需要穿著這個？」
「是的，因為我們警衛常常需要外出執行保護王室的任務。」加里爾點頭確認。
「你們警衛？」柯南對這個描述有些疑惑。
「傑拉德公爵的護衛隊和部分警衛隊，今天傍晚的時候接管了我們主殿外的巡邏區域，護衛隊的衣服是大紅色，還佩戴白色的鋼盔。」加里爾說起這個的時候，語氣中明顯多出了幾分不爽。
他自然不會在柯南面前，泄露自己頂頭上司家族內部的問題。
其實，護衛隊和警衛都是威斯帕尼亞軍方的現役或退役軍人，職責上也沒有太大的差異，不過，奇斯伯爵曾經擔任過警衛隊的隊長，隨著女王繼位，也就變成了女王最信任的機構。
「……」
聞言，柯南的眉頭又皺了皺。
不僅裝束不同，還戴著頭盔嗎？
還好……剛剛找奇斯伯爵進行了確認，死者一定是一名警衛沒有錯。
不過，殺人、毀容，藏屍，扒掉價值不菲的衣服……
如果這件命案發生在宮外，通常情況都會朝著仇殺和情殺的方向推斷。
但這裡是王宮，死掉的是警衛。
兇手做這一切的動機就需要慎之又慎地推斷了。
柯南的目光再次回到屍體上，觀察那些被刻意毀壞的痕跡。
就在這時，走廊外傳來了一陣略顯嘈雜的談話，緊接著，一個國字臉，留著八字鬍，身著墨綠色西裝的男子，推開一名警衛走了進來。
「奇斯，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還讓人攔我？」
「傑拉德大人……」
奇斯伯爵行了一禮，側身讓出地上的屍體，道：「剛剛的爆炸後，我們在衛生間裡發現了這具屍體，經過查實，可以確認他就是我們的警衛。」
這個回答很有技巧。
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地上的屍體與爆炸有關，而奇斯伯爵已經掌握到了些許證據。
當然，這也是無奈之舉。
面對一個職位明顯高於自己的領導，若是遇到事情後一問三不知，對方只要藉機發難，就會很難招架。
「哦？」
傑拉德下意識望去，緊跟著臉色就是一白。
「傑拉德大人。」奇斯伯爵趁機繼續道：「我們還是去走廊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