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2章 酒盡無茶，人心未央
「哎呀，咖啡和茶有什麼好喝的。」怪醫不為所動，端著酒杯一副勸酒的做派。
「……喝酒會對大腦產生麻痹效果，抑制中樞神經，產生的顯性效果是讓人感到舒服。」
葉更一平靜地說著，目光落在酒杯上，緩緩補完了最後一句話：
「而在這個世界，大多數情況中，舒服都是留給死人的。」
怪醫端起酒杯的動作一頓，那深紅色的液體在微弱的燈光下輕輕搖曳，他渾身一顫，沉默著將酒瓶和高腳杯放回桌上，沉默著從一旁的柜子翻找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苦著臉說道：
「那個遙一先生……咖啡……和茶都沒有了……」
沒有了？
需要出去採購嗎……以這裡的偏僻程度，想要找到一家商店，至少也是以小時為單位吧……
葉更一想了想，問道：「我去地庫拿酒的時候，走廊上的那兩個……和你聊了什麼？」
「什麼都沒聊！」
怪醫回答得很乾脆。
他生怕葉更一誤會，現在是巴不得對方能在城堡里多留幾天，最好是能等到本次時間躍遷之後，把下次時間躍遷的穩定時間範圍告訴自己。
這樣自己就不用頻頻的以酒度日，擔心那隨時會冒出來的顱內天旋地轉了。
至於面前這位高遠遙一先生性情淡漠，鬼助和娜莎的欲言又止。
重要嗎！
全都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
「真沒有？」葉更一瞳孔中倒映出怪醫的臉。
「真沒有！」
怪醫拍著胸脯保證，心說只要你別走，就算讓我給你編點事兒出來都行啊……
葉更一將他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見怪醫不像是在說謊，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事實上。
他確實是想要離開了……
首先是怪醫的研究筆記與自己目前所掌握的資料還需要大量的實驗做支撐，只留在這座城堡中，心絲蚴蟲不可能送上門來。
其次，儘管臉上戴著面具，但從昨天來到這棟城堡開始，他便沒有解開過改頭換面卡。
這是一個雙保險，既是為了隱藏真實的容貌，同樣也是為了拉滿神經，時刻感知城堡內三人的情緒波動。
最後……
他是真的想喝咖啡了。
保存好實驗數據。
怪醫獨自喝了一整瓶紅酒，明顯有些醉醺醺的，他帶著葉更一參觀城堡，介紹起了自己這些年來的『藏品』。
作為一名『資深』的『非常人』，又是一名醫生，怪醫不但擅長使用各種醫療器械，同時對人體的各種『特殊部位』也有著異於常人的『癖好』和『追求』，在他看來，這些從屍體上取下來的器官、肢體，甚至是骨骼、內臟，都是極具藝術美感的『瑰寶』。
葉更一對此雖然不感興趣，但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排斥和不適。
這是一個難得的了解渠道，身為一名傾聽者，首先要做的，就是學會欣賞他人的『癖好』，哪怕對方的『癖好』在你看來十分變態和扭曲。
「對了……」
行至一處培養皿前，葉更一似是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鬼助和娜莎也有類似的……興趣愛好嗎？」
「他們啊……」
怪醫撇撇嘴，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見葉更一默默地看著自己等下文，趕忙解釋道：
「鬼助就是一個怕死的傢伙，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鬼助滿身是傷，說搶了門閥的財寶，正在被他們豢養的忍者追殺，我救了他平分了財寶……那段時間的他，每天都會進行高強度的體能鍛鍊，後來……」
他頓了頓，微微垂頭單手扶額，嘆氣道：
「那些門閥的掌舵者、忍者都被他熬死了，鬼助也好像突然失去了努力的目標，再到遇見娜莎……鬼助又被她帶著迷上了什麼動漫文化，把錢都花在了衣服和手辦上，您知道嗎？僅是娜莎的那套女僕裝就足夠我們一個月的伙食開銷！」
恨鐵不成鋼嗎？不過這種事，你找我抱怨也……葉更一默然片刻，提議道：
「……你可以換個思路，比如讓他們兩個配合你進行科學研究。」
「我試過……」
怪醫頭垂得更低了：「但是……我打不過鬼助……而娜莎是我們三個人里受到時間躍遷影響最小的，平時外出採購還需要依靠她。」
啊，這……
葉更一想起了家裡的三高發明家和沒甚反抗能力的組織叛徒，拍了拍怪醫的肩膀：
「……總有辦法的。」
「謝謝您的安慰，我其實也做了些準備……」
怪醫搖了搖頭，低聲道：「為了防止他們兩個把錢全部花完，我建造了酒庫，把大部分積蓄統統買成了紅酒，只為了以後城堡里錢財不夠的時候，拿出幾瓶去變賣。」
「騙人！以你那喝酒的頻率，等到需要變賣的時候，也只能變賣一些空瓶子吧！」
尾隨兩人的鬼助和娜莎終於忍不住沖了上來。
「就是就是……什麼為了我們，這傢伙建造酒庫，就是因為自己想喝酒！」
好傢夥……全員惡人……
葉更一瞥了眼怪醫，見對方臉上的表情悻悻，也猜出了對方先前大吐苦水的目的。
不外乎是利用自己這個可以力壓鬼助，又喜歡科學研究的人，多爭取一些城堡里的話語權。
其實就傾向性而言，葉更一還是支持怪醫的，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未窺全貌不予置評，所以他也是聽過就好，僅在心裡支持了一下。
見葉更一遲遲沒有表態。
作為一名『資深』的『非常人』，怪醫還是很有眼力勁的，於是在面對鬼助和娜莎瞪過來的眼神中，他果斷用抬高了8度的尖銳聲音，反駁道：
「你們兩個鬧什麼！遙一先生可是為了幫我們解決時間躍遷的問題，特意趕過來讓我配合進行科學研究，甚至還拿出了從心絲蚴蟲體內提取出的非常珍貴的物質！你們……你們不配合也就算了，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們的恩人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用餘光瞥向葉更一，見對方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趕忙又補充道：
「鬼助、娜莎！你們現在這種態度，對得起遙一先生的付出嗎！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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