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作死』的新高度

  「……」

  葉更一思索片刻,做了一個抬手的動作,準備將抱枕蓋回去,顯然是不想衣服沾到眼淚、鼻涕和血水。

  「抱歉,我不太會安慰人,如果你實在沒什麼想說的,那我就繼續了。」

  他現在的話語也是近乎明示,就差直接講出那句『你要是有什麼底牌就趕緊拿出來』。

  同時葉更一還意識到,這個製造數場大規模殺人案的哈迪斯,似乎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聰明。

  ……居然沒有假設過暗號被提前解開,或者在投放提示的過程中被人盯上,導致殺人計劃還未執行就被捕的情況嗎?

  不過,哈迪斯畢竟是一個可以殘忍殺害借款者,並且炸毀兩座醫院的恐怖分子,經歷了長達一年的逃亡生涯,自己不能還把他當成是為了復仇的普通上班族。

  所以,還是要考慮到對方或許把恐怖襲擊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嗯……這棟公寓,除了開車和步行,最便利的交通工具就是300米外的公交車站。

  車次的間隔約莫在20至30分鐘。

  今天是周五,明天又是全球性質的網球賽決賽,雖然現在還沒到傳統意義上的下班時間,但附近的路況尚不明朗,保險起見,就再逼問半個小時,時間一到就給對方一個痛快。→

  「房間的味道確實很重,走吧,去浴室里洗一洗。哦……忘記了,你的腿剛被廢掉,抱歉,我幫你。」

  葉更一用言辭持續刺激著哈迪斯的神經,一把揪住對方的頭髮,朝浴室走去。

  哈迪斯近乎崩潰,為了減緩疼痛,兩條手臂只能臨時充當支撐,脫拖拽下半身,以爬行的姿勢跟在後面。

  「……」

  水刑是一種殘酷的刑罰方式,主要被用來逼供、懲罰或對目標進行審訊。

  首先需要準備一個容器,寬度和深度剛好可以超過目標的頭部,隨即將目標的手腳捆綁,按壓其頭部浸入水中造成長時間的窒息和痛苦,達到一定閾值後,可以讓目標短暫進行呼吸,然後將其頭部再次浸入水中。

  這個過程會反覆進行。

  直到施刑者達到他預設的目的,至於被施刑者自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簡單科普了一下古代的文學知識後。

  葉更一捋了捋身上那件用來隔絕水花的雨衣,考慮著後續的銷毀工作。

  凝眸再看身前癱軟在地上的哈迪斯,胸口微弱起伏著,早已是奄奄一息。→

  「按照原本的時間規劃,應該還要再持續10分鐘,不過因為之前割破了你的脖子,我還是要考慮到失血的狀況。」

  葉更一拿著拖布,把地板上的血水朝地漏的方向趕了趕,道:

  「現在才這樣說可能有些奇怪,但我肯定不是你猜測的那些人,會這麼對你也是出於風險方面的考慮,因為你似乎不是那種會老實回答問題的人,所以我只能通過自己的方式,來獲取想要的消息。」

  「你……特麼……倒是……問啊……」

  哈迪斯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不過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就連一個怨毒的眼神也瞪不出來。

  葉更一沒有在意對方口語中的髒話,把拖布放在一旁,很乾脆的說道:

  「你的目的是什麼?」

  他依舊沒有問炸彈的事。

  哈迪斯又喘了幾下,緩緩說道:

  「報仇……這是送給我母親的最後一件禮物……」

  「嗯?」葉更一用鼻音發出了疑問,角色轉換從一個施刑者變成了傾聽者。

  不知是不是已經意識到自己無法逃過面前這個男人的手掌。

  哈迪斯沒有隱瞞,嗓音沙啞道:

  「去年6月……我把全部的錢押在了單人網球賽奪冠熱門的密涅瓦·格拉斯身上,結果那個女人居然輸掉了比賽!」

  「呵、呵呵……我一無所有了……」

  「這個世界不就是這麼運轉的嗎,為了高額醫藥費可以漠視我母親生命的醫院。密涅瓦那個女人明明有實力贏的,肯定也是看中了法國公開賽的高賠率,於是對外謊稱是因為她的母親當時沒有到場,所以狀態不好輸掉了比賽!不然以她當時可以穩定奪冠的實力,一旦打假球就一定會被看出來……證據就是,在後一個月……我母親的葬當天,那個女人以壓倒性的優勢在溫布頓賽場大獲全勝,他們……都該死!」

  最後一句話,哈迪斯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賭博毀一生……葉更一在心中感慨道。

  另外踐行一個好的醫療模式果然很有必要。

  想想那個世界自己生活的地方,不論城鄉差異,所有居民都可享受醫療保險的待遇,通過實現全民覆蓋、多層次保障、財政補貼等方式,確保了人民基本的醫療保障,不僅能提高醫療服務水平,還增強了個人和家庭面對醫療風險的抗風險能力。

  不過……把這些話和哈迪斯說顯然是沒有意義的。

  而且現在也已經過了刺激對方情緒的階段。

  獲取情報在不同的情況下需要使用不同的方法,比如現在這種,最忌諱地就是莫名其妙地開始『顯擺』推理能力,用自己的主觀猜測好似在碾壓智商般,引導對方說出復仇計劃。

  因為那樣做的後果,只能讓哈迪斯有可能意識到,原來對方是為了套取炸彈的位置。

  如此一來,所做的一切即便沒有全部白費,從效果上也要大打折扣。

  葉更一不予置否道:

  「你想怎麼殺?」

  「……用炸彈。」

  哈迪斯捂著脖子,喘息著仰面躺在冰涼的地板上:

  「昨天……我找機會在飯店裡偷走了密涅瓦的包,將一張預告在比賽結束後把她母親炸成碎片的信,塞進了她只有打決賽時才會使用的護腕裡面,不管密涅瓦這次是輸還是贏,我最終想要看到的就是爆炸後她臉上絕望的表情,那才是慶祝我復仇成功的煙火……」

  所以……不只是滿倫敦地給暗號做提示,就連行兇的目標和方式都提前告訴對方了?

  「……」

  葉更一默然。

  這麼會玩?要不要讓小偵探把『作死』的稱號讓給你……哦,你馬上就要死了,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