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次,你幹嘛這麼失落啊,我也是專程過來這邊確認那把椅子是不是和我家裡的那把一樣……」
遠山和葉從旁勸說某黑皮能看開些。
不過這番話自然是毫無用處。
柯南從旁忍不住腹誹:
「用得著親自過來嗎……如果椅子本身沒有機關的話,直接測量一下高度不就好了?」
毛利小五郎沒有理會這幾個小年輕,轉而看向大瀧悟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觀月秀理的自殺動機是什麼?」
「據說是炒股失敗後欠了一屁股債,還曾經在一場酒會上,對害他變成這樣的證券經紀人揚言『要拖著對方一起下地獄』……」
大瀧悟郎嘆息道:「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製造這種看起來像是遭到了殺害的現場吧。」
又是金錢糾紛?
葉更一突然覺得『人生八苦七個和金錢有關』這番話也不全是戲言。
幾人來到了電梯前。
毛利小五郎繼續問道:「對了,那個證券經紀人就住在附近嗎?」
畢竟距離較遠的話,由於沒辦法摸清楚對方的行為軌跡,上吊栽贓一不小心就撞到人家的不在場證明上了。
大瀧悟郎搖搖頭:「豈止是住在附近啊,那個證券經紀人去年就搬進了這幢公寓,他好像是叫做……」
「你們是在說布浦海象吧?」
身後,一個體型略微偏短的中年婦女走過來,盯著幾人用略帶不忿的語氣道:
「那傢伙可是給整幢公寓的住戶都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咦?」
毛利小五郎一怔,「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我當然也是這幢公寓的住戶啊!」
中年婦女的語氣雖然不怎麼友善,但她針對的人卻一直都是那個名叫布浦海象的證券經紀人:
「那傢伙就住在樓下的202室,不過,奉勸你們還是少跟他打交道,更不要買他推薦的股票,否則哪天后悔哭泣的時候,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詐騙?
大瀧悟郎腦海中竄出這個念頭,出於刑警的職責,追問道:
「你可以說得再具體一些嗎?」
「哼,那傢伙會趁著等電梯的時間跟住戶們聊股票的事,一開始是會賺一些小錢,可是等到我們將一大筆資金交給他的時候就會賠個精光!」
中年婦女說到激動時,不自覺提高了音量:
「我家老公就是差一點被他的花言巧語打動,要不是我拼命阻攔,也會變得和其他人一樣!」
原來是買了他推薦的股票,然後賠了錢嗎……大瀧悟郎汗了下。
不過,此類事件很難定性為桉件。
雖然證券經紀人提供證券投資諮詢服務時,應當誠實守信,不得違反法律法規、規章制度和職業道德,做出明知道該股票存在風險依然向客戶推薦的行為……
但很遺憾……
誠實守信,遵守規章制度,以及明知等詞彙,基本上是只存在於道德層面的約束。
中年婦女看幾人不接話,倒是越說越起勁,兩三句就上升到了人身攻擊:
「還有啊!那個傢伙就連長相也和死神一模一樣,兩隻眼睛凹陷在眼眶裡面,一張臉不僅蒼白也瘦得可怕……啊,就是他……」
她略微停頓了片刻,抬手指向了電梯。
就見不斷上升的電梯副窗戶中,一個男人的身影突兀出現,他手持一把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隨後只聽『磅』地一聲,男人扣下了扳機,噴濺的鮮血和倒地的屍體在副窗中一閃即逝。
中年婦女被眼前看到的場景嚇了一跳。
尖銳刺耳的叫聲在整個走廊迴蕩。
服部平次趕忙上前按下『樓層按鈕』,然而還是慢了一步,眼看著電梯繼續上升,他只能看向曾經監視過這幢公寓的大瀧悟郎:
「大瀧叔!樓梯在哪邊?!」
這幢公寓在設計和規劃之初,顯然是考慮到了樓梯所需的面積相對於電梯來說較大,因此在主要出入口和備用出入口的選擇上,以節省空間為目的,將住戶很少會使用的樓梯定位在了不那麼顯眼的位置。
這是符合現代設計理念的一種建築風格,服部平次一開始並沒有在意,因為就算樓梯的位置設計得再低調無非也就是走廊的左邊或右邊而已。
但那是在沒有發生意外的情況下……
地震和火災自不用多說。
像現在需要爭分奪秒去樓上確認情況的關頭,如果跑錯方向的話,實在太耽擱時間了。
不過……
讓一個連監視居住的目標到底是不是自殺都搞不清楚的刑警,回憶一個月前的情報?
服部平次顯然是找錯了對象。
「呃,這個……讓我想想啊……」大瀧悟郎眼神恍忽,短暫給不出回答。
喂喂,大瀧叔,你還能不能行了?!
服部平次著急,又看向公寓的住戶,那個面露驚恐還在發出尖叫的中年婦女,頓時頭直接大了……大嬸!別叫了好不好!
「沿著走廊,樓梯在左邊……」
葉更一突然開口,不過這句話不是對服部平次說的,他抬起胳膊迫使眾人朝後退了幾步,轉而道:
「都注意些,以免有人衝下來……大瀧警官你帶槍了嗎?」
大瀧悟郎一愣,很快回過神來,點頭『嗯』了聲,表情也是尤為的鄭重。
是啊,電梯裡面的人如果是自殺還好,萬一是遭受脅迫了呢?
葉先生做得對,有自己這個刑警在,現在可不是讓高中生逞個人英雄的時候!
「阿平!你站到我身後!」
大瀧悟郎從腰間抽出手槍,望向葉更一之前所說的樓梯位置,放緩了腳步就要去那邊查看情況。
「等一下……」
葉更一叫住他,「電梯又降下來了。」
?!
大瀧悟郎身體緊繃著,立即舉槍瞄準電梯的方向,等待的時間仿佛緩慢到流沙一般。
直到電梯門緩緩打開,燈光溫暖而柔和,透過逐漸展開的門縫,散發出一股濃烈鐵鏽味道的同時,也讓出了那具躺在地板上的屍體。
布浦海象就這樣倒在殷紅色的血液中,他的右手還緊握著那把用來自殺的手槍,凝固在臉上最後一刻的表情只剩下無法言說的痛苦。